第265章 新人換舊人
作者:勤小漾      更新:2021-10-21 15:18      字數:2051
  大考之後朝中官員擢升即任,之前那些個缺的空子基本上都填補上,不說煥然一新,但至少多了不少新鮮的麵孔,自也多了許多新的想法,時間長河在流走,自然不能是一成不變。

  此次包括杳州官員在內共封了五十一人,也算是朝廷的大變動了,而這之後也意味著要奪那皇位的幾位皇子需要開始費心力去拉攏新晉朝臣,畢竟這個時候的忠臣,可是能跟自己共立新朝的……

  聖旨和文書到得各人府中或住處後便是要趕赴上任,一般都有回鄉祭祖這個寬限,但得了聖旨的這幾位卻是沒這個寬限了,畢竟聖旨上寫的是即刻赴任。

  在聖旨到手的第二日沈辰昭、遲昂謙和袁沛洲還有葉生凡就去了各處府衙報到,邵錦堯也一早就帶著聖旨啟程前往杳州,自己也未曾想到會走的如此匆忙,便也隻留了一封信交到司徒衡手裏,信上感謝戚容珩這些日子來的關照,也提及了幾句遲紜。

  而領著文書的新任官員則都有寬限的時日,例如韓赫,例如林斐,韓赫是必要會策州一趟的,畢竟他除了自己的大考還帶著自己祖母的吩咐來的,如今遲家給了態度,他當然得親自回去回個話才是,是以便也即刻動身回去了,而林斐早不將長齊當自己的家,赴任也赴得爽快至極。

  瞧著各人都各歸了位,遲紜算了算日子,想著明日戚容珩該是就能回來了……

  是夜,長街寂靜,京城之外的官道之上卻是馬蹄亂塵土,一行不過五百人,不過一炷香便到得燈火明亮的京北軍營,眾人風塵仆仆下馬,卻也都是稍稍鬆了口氣,此處現在雖算不上能讓他們放下全心戒備的地方,但至少比時刻提防著好。

  此時京城各門已經緊閉,戚容珩卻到得營房之後便沐浴換下了身上的鎧甲,回到軍營不過半個時辰便是又是衣裳齊整的出了營房,孫承緒迎麵而來還未來得及開口稟報收營事宜便被他抬手攔下。

  “回來再說。”

  隻那麽一句話,戚容珩便匆匆離去,下得營樓便騎上一開始就未牽去馬廄的馬打馬出營而去,守在旁邊的雲朗亦是立刻上了馬跟上,營樓之上孫承緒看著那二騎絕塵也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現在我倒是想見見那究竟是個怎麽樣的姑娘了……”默默歎了一句後孫承緒轉身走遠,但看得出麵上還是高興居多。

  打馬出營的二人並未走軍營大門,而是從後方暗門繞道而行,又繞過兩條小路後才徑直王遷安門去,該是早給城守衛軍遞了消息,兩人甫一到得城牆下門便開了,兩人順利入得門去後門又隨即合上像是未曾有過方才那一幕一般。

  順利進城後的二人也未停下,那目的地也明確的很,除了尚書府再無他。

  此刻子時已過,街道上了無行人,尚書府中亦是悄然無聲,兩人如履平地一般來到夕雲閣,雲朗自覺尋了棵大樹飛身而上倚在那等著,而遲紜寢屋的窗外已見戚容珩環抱著手倚靠在那抬頭看天上的彎月。

  習武之人便能聽得屋裏頭女子輕輕淺淺的呼吸平穩,想來該是熟睡了,除了那夜從宮裏出來在她未醒時他就進了屋,其餘見她時候都是她醒著的時候,他雖想看看她,卻也知道她易被驚醒所以不忍心將她吵醒。

  但就這麽在外麵聽著她的呼吸也是極好,至少他知道她與自己就一牆之隔,那些心中無處言說的躁動便也慢慢平息下來,極好……

  帶著些涼意的夜風輕輕拂動樹葉,也拂動了在樹上倚靠著的雲朗額邊的碎發,本是在閉目養神,被這忽如其來的涼風一吹便動了一動,向樹下看去時才發現自家主子正仰頭看了自己一眼,當下便心中一震跳下了樹去低頭恭敬站好,心中還不免抱怨一句待在這夕雲閣外頭都讓人安心。

  兩人來去皆輕巧,除了那掉在地上的幾片樹葉外無人知曉他們來過,連遲紜自己也不知道夕雲閣竟成了人平心靜氣之處,如若知曉了怕是得夜夜都不將窗關嚴實了……

  次日天明,亦是新任朝臣首次參加朝會的日子,平日裏遲家要麽是一輛馬車要麽是一輛馬車一匹馬從府門往宮裏去,今日卻是又多了那麽一匹馬多了那麽一人。

  一般來說朝廷對臣子都還算體恤,三品及以上官員是會賜下府邸的,隻是或大或小罷了,就像現在六部尚書的尚書府,還有各部侍郎的侍郎府。

  其實遲昂傑也是有的,隻是因著遲惟運要將遲家交給他便也沒有分府另住,現在遲昂謙是為禮部右侍郎,朝中當然給賜了侍郎府,離著遲家也不遠,就在尚書府一街之外,但因著還未修整好,便也還是在尚書府暫住了,所以這尚書府晨間去上早朝也是頗惹人注目。

  往日的朝房中多是老氣沉沉,遲昂傑和司徒衡這等年輕之輩不愛與那些頑固不化的老臣去爭辯便多是閉口不言,如今倒是可好,朝中多了十幾個年輕麵孔,這朝房也多多少少有些生氣了。

  新舊臣子之間初次識得自是熱鬧得很,看向遊刃有餘的遲昂謙時亦有人在心底不停的讚歎遲家後生輩出,沈辰昭和袁沛洲更是不用多說,此都相當於他們看著長大的,誰又能想到如今會同殿稱臣呢?

  而在看向站在六皇子身邊的林斐時也是心中默自歎息,隻道如今他們這一輩算是上不上下不下,若是日後新帝繼位他們這些跟隨明曜帝的老臣又能安坐到何時?

  人啊,往往都隻有在身旁事物變幻明顯的時候才會忽然發覺自己的處境所在,一朝新人換舊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卻也不知誰人能懂那句但聽新人笑未聞舊人哭。

  遲惟運坐在那一邊應付著那些年輕同僚的見禮,一邊掃視過自己同輩臣子的神情,這舊人……又何嚐沒有繼續往上爬的野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