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熱鬧
作者:勤小漾      更新:2021-09-18 00:35      字數:2076
  被派去杳州一事帝王在朝會前一日就同遲惟運說過,是以遲家幾個人都知曉,如今事定了下來遲紜也沒有什麽好囑咐他的,畢竟囑咐得多了便壞了自己的事了。

  遲紜當然也聽說了戚容珩宮外對遲惟運祝好運的事,遲惟運自己是覺得這有些不對勁,心裏在猜測著是不是戚容珩早已入了哪一方陣容,跟遲紜和遲昂傑說也是想讓他們幫忙分析分析,殊不知這二人早已是戚容珩的人,不用問問便是戚容珩為盛朝和百姓著想。

  許是國公府聲名在前,加上戚容珩攜將領奉出賞賜振援季州,遲惟運倒覺得兄妹二人言之有理,便隻道一句定國公府是為百姓福音,遲紜二人現在倒也不急著說讓遲惟運知曉戚容珩意在謀國,畢竟慢慢的,遲惟運便能看清究竟誰才是值得他忠心的……

  戍時快正時剛過雲朗就來了夕雲閣一趟,隻來傳了句話,說今夜宮中有熱鬧,遲紜心下明了,無甚擔心卻也未睡下,隻言道自己尚無困意將芷琴幾人說了回屋,自己則隨便拿了本書冊坐在窗邊翻著。

  亥時中時遲紜對麵就多了道身影,來人自顧自的倒了杯茶,遲紜餘光掃了一眼,隨後慵慵懶懶開口,“熱鬧看完了?”

  對麵的人點點頭淺淺笑著,“想著你該是還沒入寢。”

  “你派了人來傳話,不就是讓我別睡?說得好似是我刻意在等你似的。”遲紜沒好氣的嘟囔。

  聽了這話戚容珩倒也不反駁,隨後伸手在窗台上敲了一敲,沒片刻窗外就冒出了雲朗,手裏還捧了個小食盒,遲紜愣神間戚容珩伸手將食盒接了過來,雲朗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食盒拿進來戚容珩也不閑著,卸了上頭的蓋子又將裏頭的碗碟盤盞都端了出來在小幾上,藕粥、八珍糕、鬆子百合酥、甜酸乳瓜、杏仁豆腐……一碟一盞全數端出來小幾上已經快要擺不下,遲紜的茶具都被推到了小角落裏頭。

  “你晚間……未曾用飯?”遲紜看著麵前這十餘樣吃食不禁問道,就算是吃宵食也不至於如此大陣仗吧。

  “未曾,”戚容珩說著將匙勺擱置到了藕粥小碗中,又端了放置到遲紜的跟前,“都是府裏廚子做的,看看可還合胃口。”

  說完戚容珩又往遲紜麵前的小碟子中添了一塊鬆子百合酥和甜酸乳瓜,接著便自顧的用食,倒真像是未用晚飯一樣,遲紜也不覺有何,她雖說不餓,但陪著吃些也無妨,便也拿起了匙勺舀了小半勺藕粥嚐了嚐,入口清甜不膩倒覺得不錯。

  二人不是第一回一起用飯,但這夜間宵食卻是第一回,倒頗有些優遊歲月之感,起初遲紜倒未曾覺得,可等自己覺得吃的差不多了正欲拿帕子掩唇時卻見戚容珩忽而起身俯身而來,而她的唇角也多了一抹溫熱。

  遲紜又有些愣神,好在隨即戚容珩就離去,卻也未離多遠,他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方帕子,隻見他拿著帕子細細將她的唇掩了掩,隨後溫情脈脈的看著她道,“含辭未吐,氣若幽蘭,華容婀娜,令我忘餐。”

  霎時間遲紜麵上悄染紅霞,卻還是故作鎮靜輕咳了一聲,“我去淨手。”卻是看也不敢看戚容珩,隨後落荒似的起身去了屏風之後,站定後才按住自己起伏不定的胸口感受著自己跳的不穩的心,隻道自己是著了魔。

  美人逃走戚容珩有些忍俊不禁,卻也是未笑出聲省得讓自家的小姑娘不痛快,再次坐下後又用了幾口,卻還是忍不住笑意……

  這方眉來眼去傳情入蜜,宮裏頭卻是熱鬧得很,今夜帝王照舊歇在寧婕妤的承秀殿,卻是在起夜時看見了一地或跪或躺半死不活的人,當下便心驚得險些暈了過去,柔弱的寧婕妤自是已經暈了過去,太醫忙活了好一陣才穩下帝王和後妃。

  將他們嚇著的人自然是戚容珩親自帶著人送到承秀殿去的,一個一個可都是這回京路上刺殺他的好手,該是得還給華明淵的。

  這些人身上依舊是明衛的裝束,除了那麵具或殘或無,華明淵定睛一看便知是自己人,但看著他們那副模樣也知問不出來些什麽,但又何需問呢?

  給這些人醫治華明淵是做不到的,他手底下也見不得這等廢物,最後這些人是如何死的如何消失的外人一概不知,但寧婕妤卻是親眼看見那副景象的。

  在其還未醒來時華明淵不是沒想過要不要直接將寧婕妤一塊兒處置了,但寧婕妤醒後卻像是不記得了一般,又傳了太醫來看,太醫隻說是受的刺激太大才會如此,若是日後再受了刺激可能會再次想起來。

  對此華明淵倒還有些慶幸,寧婕妤是現在最能讓他心歡之人,要真那麽滅了口倒還真是有些可惜,如此便也能多些時間,屆時她再想起來了再處置也不遲……

  出了這事兒華明淵自不可能再安穩睡下,安撫好寧婕妤後便托詞離了承秀殿去了勤政殿,奏折自是看不了的,全榮被吩咐到了殿外去,殿內則多了個黑衣蒙麵之人,隻是他的麵具更為精巧,顯然身份有別於之前那些個出現的明衛。

  這是明衛現任頭領,喚作明恒,是明衛中的最強者,也是唯一能在外露麵走動的人,他可以是朝中的一個臣子,也可以是帝王身邊的最得力之人。

  “他已經知曉你們的存在,接下來你知道該怎麽做,對吧?”華明淵看似氣弱無力,實則雙目如炬戾氣畢現。

  “屬下明白。”階下跪著的人拱手沉聲應道。

  “去吧。”

  華明淵無力的擺擺手,明恒行過禮後離開,未出殿便消失得毫無蹤跡,華明淵忽而抬手用力拍向禦案,卻在將近禦案時卸了力抬頭沉沉一歎。

  “鴻煊啊鴻煊,是他逼我的,我給他留了餘地,他卻放不下心中的仇啊,你說說你們父子怎麽都那麽倔呢……”

  真真是應了那句遲紜說過的話,相鼠有齒,人而無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