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防著我？

  ??“是的。”麵對徵大詰問，淩慕楓很直白地就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為什麽？”徵大收斂了自己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股強大氣勢，咧著嘴就笑了起來。

  ??他似乎一直都很愛笑，而且看著也很真誠，但淩慕楓就是莫名地覺得十分不喜歡。

  ??“我知道你是一名武道強者，但這不應該成為你輕慢柳姑娘的理由。”淩慕楓慢慢鬆開暗中握緊的拳頭。他這時，才突然想明白，自己為什麽會討厭此人，還要勝過於那位“愛”吃“腦子”的徵七。同時腳下所蓄之勢，並未曾放鬆。

  ??“就為這個？”一邊說著，徵大隨即站了起身。他跨過山澗，猶如一頭猛虎撲麵而來。

  ??淩慕楓被迫後撤了兩小步，站穩，才點了下頭。

  ??徵大沒有再前進走近，而是停下了身形，雙手環胸，笑道：“少年郎，別緊張。雖然我也不怎麽喜歡你，但無論怎麽說，還是得給咱們的長公主點麵子的嘛！不然你以為就憑你背後的那把長劍，就可以擋得住我的大力神拳？劍修無敵的時代，早已不知道落幕了幾千上萬年。喔，不對，中間好像還有過那麽幾個驚豔之輩。但是，如今都已經死了。”

  ??淩慕楓默不作聲，隻是凝神戒備著，他搞不清楚對方，為什麽會突然找上了自己，而他也懶得去多想。

  ??徵大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少年，又說道：“對於你剛才所說的那個理由，我想要說的是，並非所有的羽士，都是敖危王室的死士。所以，你覺得，我需要對一個處處要人保護的弱者，保持著多少的敬意呢？你要明白，雖說有可能，但她畢竟還不是，至少目前還不是。”

  ??淩慕楓清楚他話裏頭連說的兩個“不是”，指的是什麽。看來在敖危羽士裏頭，對於是否願意全力去支持柳茹陌將來繼任皇位，還存在著很大的分歧。一來巍皇如今不過隻是病重，還有著好起來的可能；二來，或許隻是單純的不看好柳茹陌。

  ??對於這些政權的紛爭，淩慕楓的腦袋裏麵，毫無概念。

  ??他也沒有想過要參與到裏麵去，除非，好吧，沒有除非。

  ??他隻是想著把柳茹陌平平安安地送回到大雲城，然後會看情況，或者呆上幾天，或者隨即離開，回李家寨交待一些東西，跟著就去出雲國找楚先生他們。

  ??但是那怕他不喜歡，卻亦然覺得徵大的話，說得好像有幾分道理。

  ??他徐徐地籲了一口氣，把一直憋著的那股氣勢散去，爾後淡淡地說了句，“我明白了。”

  ??明白了什麽？

  ??明白了上官煙柳所說的這個恰好的世道，原來還是以強者為尊，有時候別人的笑臉相迎，也就是一種可有可無的客氣而已。

  ??即使是人間帝王，也不過隻能讓他們，稍微看高一線罷了。

  ??所以想要保護好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唯有自己變得更強，除此之外，別無他途。

  ??這時候，徵大又說了一句話，“不過少年郎，你放心，雖說看到長公主的身邊，隻是帶回了你這麽一個幫手，讓我感到很是有點兒失望。但我還不至於那麽下作，會對你動手。作為羽士，不一定全部死忠於敖危王室，但終究是有許下過承諾和誓言的。而且我們這種人呀，雖然什麽齷齪事都做過，隻是一口唾沫一個釘，說話，向來還是算數得很。且外，看得出來，你是一棵好苗子，如果給你多點時間的話，前途無量。可惜，可惜，早生個十年二十年，說不定還有那麽幾分意思。”

  ??他最後的半句話，是欣賞，還是安慰？淩慕楓卻更覺得應該看作是對方的渾不在乎。

  ??他抱拳拱了拱手，甚是認真地回了聲，“受教了。”

  ??徵大聞言不由微微一愕，奇怪地問道：“咦，你受教什麽了？”

  ??淩慕楓沒有再說話，撤步轉身離開。

  ??“喂，少年郎，看你剛才的架勢，你還會使拳？”徵大在後麵叫了起來。

  ??“會。”淩慕楓停下腳步，這種事情，並非不可與人言。

  ??“誰教的？”

  ??“霸滅拳司馬錯。”

  ??“喔，好像聽說過是有這麽一號人。武技名稱起得倒是挺高，不過其以往的戰績就很一般嘛！浪費了！想不想，跟我學拳？包你大開眼界，不會後悔。”徵大向著淩慕楓眨眨眼，表情頗具玩味。

  ??“一般不一般，我不知道，但教我學拳的人曾經說過，武技也許有高低之分，但更重要的是使用它的武者本身。如果將來有那麽一天，我會用現在所學的拳技，向你領教領教的。”說完，淩慕楓頭也不回地走了。

  ??出來有點久，柳茹陌大概會難免擔心。

  ??望著少年的背影，徵大有種想一拳將身後小山頭給轟掉的衝動，但終究隻是將舉起的一隻看上去，很尋常普通的手掌，翻轉著看了看，嘴角一翹，自言自語道：“可惜了，可惜了！有意思呀，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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