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才以身救阿瑩。

  誰知道阿瑩還是把他救了回來。

  他犯下了如此多的錯，應該用死才能來彌補。

  婢女冷淡的道：“太妃說了，你隻有活著，才能恕罪。”

  你隻有活著，才能恕罪——

  夜霖痛苦的閉上了眼，臉色發白，心髒像是被一隻手狠狠撕碎了。

  是啊，因為他活著很痛苦。

  內疚，後悔！

  甚至——

  恨不得扇自己一百巴掌。

  為何他如此相信顧小雨，以至於傷害了最愛的人。

  “阿瑩說的沒錯，隻有活著，才能恕罪，”夜霖痛苦的抱著腦袋：“因為活著，我才會如此痛苦，比死亡更痛苦！”

  婢女沒有說話，淡淡的道：“既然您醒了，奴婢也該去回稟太妃，等你傷好之後，太妃會讓你離開這個地方。”

  說完這話之後，婢女便離開了，沒有再理會夜霖。

  夜霖的眼裏帶著苦澀的笑容，他看著眼前的房間，腦海裏又浮現出太妃的模樣。

  隻是如今沒想到太妃，他的心髒都狠狠的一抽，像是被一點點撕裂開來，疼的厲害。

  連呼吸間，都感覺到心髒的疼痛。

  “阿瑩，也許這一生，我再也無法……和以前一樣陪伴在你身邊。”

  “但我會用我的餘生，來彌補我的過失。”

  ……

  太妃剛回到自己的房間，婢女就來稟報，說是夜霖已經醒了。

  聽到夜霖醒了之後，她愣了下，微微垂下了眸子：“我知道了。”

  現在聽到夜霖的名字，她的心情已經再也沒有波動。

  連一絲漣漪都不存在。

  也許，她是真的已經徹底的放下了他。

  就在這時，又有一道聲音傳來：“太妃，門外有人求見，說是你的故人。”

  故人？

  太妃的眼裏閃過一道疑惑。

  婢女口中的故人，又是何人？

  思及此，帶著疑惑的太妃還是走出了門，想要知道來找她的故人是何人。

  直到她走到前院的時候，看到那張飽經風霜的容顏，微微愣了一下。

  過了半響，她才認出了前方的人：“秦揚？”

  這秦揚，當年爺爺找她表達過愛意，卻被她給拒絕了。

  那時候她選擇的人是夜霖。

  後來夜霖失蹤之後，秦揚沒少照顧她和夜瑾，這才讓他們當時的日子沒有太難過。

  直至之後——

  夜瑾也失蹤了。

  當時的夜傅言對王府極其的苛刻，秦揚看不下去了，便為她說了幾句話，皇帝一怒之下，將秦揚發配邊疆。

  等夜諸天上位之後，才將秦揚重新調回來，官複原職。

  為太傅。

  沒錯，以前的秦揚便是京城的太傅，後來她被罷官之後，柳太傅才上位繼承了他的位子。

  如今柳太傅已經被罷官了，太傅之位一直空缺，剛好夜諸天把他調回來，幹脆還是讓他擔任這個位子。

  隻是路途遙遠，他剛回到京城，回府匆忙收拾了下，便匆忙來見太妃。

  望著秦揚已經逐漸蒼老的容顏，太妃的心裏有些心酸。

  要不是當年為了她，他也不至於落到這種程度。

  “瑩兒，沒想到你還能認出我來。”

  秦揚苦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