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他的四年(兩更合一)
作者:
曦城淚 更新:2021-12-23 15:39 字數:4537
第280章他的四年
AndifIlosemy》
是什麽時候開始來往於兩個國度之間的呢?
或許連他自己都記不清楚了。
他隻知道,在某個四下無人的夜晚裏,他終究是未能抵住對她的想念,訂下了第一張前往M國的機票。
江安離開後,他會時常關注她的微博,一條又一條地翻動著她的動態。
得知她因為尋不到住處就要流落街頭時,他第一時間買下了學校附近的一處舊房子,害怕她會起疑心,專門安排了曾經在M國治療過的一位病人充當房東太太。
江安興高采烈搬進去的那天,他收到了老婦人發來的女孩的照片,一顆懸起來的心才算落地。
他也去過她的學校,得知江安所分配的學院裏有一位自己當年的好友,直接打了電話過去,用幾瓶好酒才終於讓羅恩攬下這等差事。
好友得知他心裏牽掛著女孩,不解地問他,為什麽不親自去找她。
他沉默著沒有回答,一瓶又一瓶地給自己灌著烈酒。
喝得爛醉如泥耽誤了回國的航班,酒精發酵下,他跌跌撞撞來到了江安門外,在涼風中坐到了半夜。
隔著一扇門,他在月色之中,忍不住地想著她。
江安留學的四年裏,日子過得很拮據,要強的女孩不願意接受國內朋友的接濟,常常因為勤工儉學工作到半夜。
M國的冬天很冷,女孩穿著厚厚的羽絨服,迎著頭頂皎潔的月光,冒著雪回家。
他望著黑夜之中江安的背影,沿著女孩踩下的腳印,一步步走過她走過的路。
日子過得很快,如同難以挽留的沙漏,慢慢從他指尖溜走。
當初他被迫辭掉醫院裏的工作回去接受家業的時候,沒有人能夠找到他。
他孤零零坐在一家咖啡廳裏,遙遙的望著對麵街角處快餐店裏的一抹身影,呆愣著坐了一下午。
他在心裏對自己說,看到了嗎?那是你的女孩。
他以後再也聽不到她叫他高醫生了。
進入高氏集團工作之後,來往的次數便因為工作原因少了很多,每次停留的時間卻被他延長到了兩天。
異國他鄉,每每望著女孩的背影,他都心如刀割。
他緊緊攥著拳頭,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高川,再等等,現在還不是時候。
後來的他終於熬過了四個春夏秋冬,等到了江安畢業的那一天。
他推掉了一個合作項目匆匆前往,才終於趕上了女孩的畢業典禮。
他記得很清楚,那是一個陽光和煦的春日,他專門買來了一捧花,遠遠地看著一群正在合影的師生,天邊的雲雀在他耳邊低聲鳴叫。
他看到了一身學士服的江安,女孩開心地和同學們合著影,春風裏的笑容快要把他的一顆心融化。
他站在遠處,靜靜地看著她,嘴裏默默說著“畢業快樂”。
那捧花,他是匿名送出去的。
再後來,江安離開了那間閣樓,坐上了返程的飛機。
他在辦公室裏收到了沈梅發過來的消息,在高家看到女孩的那一刹那,他哽咽地說不出一句話。
他知道,自那一刻起,他的四年結束了。
他們的四年,結束了。
——
幽靜的夜裏,暗香浮動,習習清風透過窗子挾進來,吹拂著兩人的臉頰。
江安細細打量著房間裏熟悉的陳設,暗黃的燈光落在女人身上,在她身後留下一圈淡淡的黑影。
男人站在她的身後,看著江安一處處撫摸著曾經睡過的床畔,心裏湧上一陣酸澀。
良久之後,清淺的聲音才落在耳畔。
江安說:“你知道嗎?我躺在這張床上,哭過很多次。”
女人顫抖的聲音落入高川耳畔,男人麵色神情變得凝重。
“那個時候,我就在想,為什麽老天要這麽對我?為什麽爸爸媽媽都要離開我?”細碎的光芒在女人的長睫上覆上一層金光,濕潤的眸眼裏帶著幾分光豔。
“就連你……都不要我了。”江安低頭說著,不經意間,熱淚已經決堤而出。
高川聽著她帶著哭腔的話語,猛地僵在了原地。
“我問我自己,江安,你是不是真的很差勁,為什麽離開的時候,高醫生連一句挽留的話都沒有,他是不是恨不得你離他遠遠的……”
“江安……”高川看著眼前淚如雨下的女人,抬腳走過去擁住了她。
女人的一字一頓,都像是一根根荊棘,刺在他的心頭。
江安並沒有因此停下,抬手倔強地抹掉眼底的淚,在男人麵前繼續說道:“為什麽你出國這麽久,他連個電話都沒有?他是不是已經把你忘了?”
“他是不是也不要你了?”
委屈的情緒在心頭泛濫,淚珠一顆顆劃過麵龐,江安哭著埋頭在高川的懷裏,男人的胸膛被她打濕了一大片。
高川緊緊抱著她,像是要她擁進自己的身體裏。
不是這樣的。
他沒有一刻不去想她。
他怎麽會舍得不要她?
那個時候,能夠遠遠地看到她的笑靨,對於他來說,都是難得奢侈的事情。
女人在他溫熱的胸膛裏放聲大哭,上氣不接下氣,仿佛將四年間所有憋回去的淚水流了個盡。
她以為,他真的不要她了。
結果不曾想,他從未離開過她。
“江安,以後再也別離開我了,好不好?”男人輕撫著女人的頭頂,黑漆漆的眼睛裏同樣泛起幾分猩紅,說話的聲音嘶啞地不像樣子。
終於停下來哭泣的女人在他懷裏蹭了蹭,悶聲回答:“好。”
他們以後,再也不會離開彼此了。
兩人在閣樓裏過了一夜,第二天一起去拜訪了被高川安排到療養院的布朗太太,一直到下午才搭乘上回國的航班。
飛機上,江安靠在高川身上睡著了,男人向空姐要來了一張毯子披在了女人身上,側頭端詳著女人安靜的睡容,心上暖暖的。
這一次,他終於把她帶回來了。
——
兩人在閣樓裏過了一夜,第二天一起去拜訪了被高川安排到療養院的布朗太太,一直到下午才搭乘上回國的航班。
飛機上,江安靠在高川身上睡著了,男人向空姐要來了一張毯子披在了她的身上,側頭端詳著女人安靜的睡容,心上莫名暖洋洋的。
這一次,他終於把她帶回來了。
飛機抵達靜城已經是晚上,江安和高川一起下了飛機,遠遠地便看見陳秘書向他們招著手。
茫茫人海中,男人看到人群中緩步向她走過來的高川,身旁跟著小鳥依人的江安。
那兩隻小手,牽地不要太緊。
江安在飛機上睡了一路,即使已經是臨近深夜仍舊毫無困意,坐在車裏不住地張望著窗外不斷閃過的城市夜景,一雙清澈的眸子裏笑意淡淡。
身旁的高川沒有看向窗外,一直低頭抓著她的手,寬大的手掌包裹住她的,靜靜地望著她,一言未發。
車子開到半程,江安才恍然發現這並不是回公寓的方向,一臉疑惑地回頭看向身旁的男人,開口問道:“你要帶我去哪裏?不回家嗎?”
高川揉著她的小拇指,溫聲回答:“以後搬到我在東湖的別墅去住吧,我明天派人幫你取行李。”
江安聞聲眨了眨眸,細細品味著男人的語氣,好像並不容她拒絕。
也是,既然都已經決定複婚了,早晚都要住在一起的,江安暗想。
不過在公寓那邊住不也挺好的,幹嘛非要這麽著急搬過去,她想當然地開口詢問。
高川聽著女人滿臉疑惑的話語,晦暗的光線下閃動了下眉眼,忽而俯過身去靠近江安的耳畔,低沉的聲線自薄唇溢出,落在耳邊有種說不出的魅惑。
“你房間的床,太小。”
話音剛落,江安忍不住紅了耳根,連忙將男人從身前推離,麵紅耳赤地將頭扭向了另一邊。
這個男人,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公寓那邊的房子,你要是舍不得,我可以買下來,到時候可以偶爾去住。”高川瞧著江安羞赧的模樣,輕笑了一聲補充道。
江安懶得搭理他,過了一會兒才扭過頭問:“你之前那套房子呢?”
高川知道她說的是兩人之間結婚的時候住的那套小區居民樓,眼底的光芒黯淡了大半。
那套兩室一廳的房子,承載了他們太多的回憶,他自然舍不得賣掉,甚至直到現在還在派人定期打掃。
“怎麽了?”男人握緊了女人的手,訥訥開口。
“之前好像落了東西,我想回去看看。”江安也不避諱地應著。
她想要找的是那隻父母留給她的玩具小熊,估計是四年前落在臥室裏的,她一直都沒忘。
“鑰匙在陳秘那裏,你什麽時候想去可以讓他送你過去。”
突然被cue到的陳秘書轉動著手裏的方向盤,配合地應了一聲,“江小姐,您什麽時候想去就給我打電話,我帶您過去。”
江安思慮著回國這幾天自己可能還要忙著醫院裏的工作暫時抽不開身,盤算著等到周末休息了再過去,輕聲答應下來。
車子很快便抵達東湖別墅,江安望著四周的環境,幾分熟悉感湧上心頭。
等到跟著男人下了車才猛然發現,高川就住在高煜夫婦的對麵。
夜色漸濃,周遭的建築都已經陷入了黑暗之中,高川提著她的行李箱,拉著她一起走到了門口。
男人摸著黑輸入了別墅的密碼,骨節分明的手指跳動了幾下,抬手打開了門。
江安盯著他手底下嫻熟的動作,發現輸入的密碼是她的生日,麵露訝然。
高川也並未和她開口解釋,徑直拉著她進了屋,打開玄關處的燈,設計構造都和季莞兒家裏差不多,中規中矩的歐式風格,西班牙式的水晶吊燈亮起的瞬間,鵝黃的光線籠罩在兩人身上。
高川放下手裏的箱子,幾乎沒有停歇,就直接攬住了女人的腰。
以唇作緘,堵住了女人的嘴。
男人一把抱著她,傾身將她抵在身後的牆上,肆無忌憚地攫取著她的呼吸。
江安被吻地渾身發軟,微微低著頭,不由自主地回應著他。
散在兩頰的發輕輕剮蹭著男人的一張俊臉,在女人的聲聲悶哼中,高川才抬手拖住女人的腰,抱著她上了二樓的臥室。
正如高川所說,這間別墅裏的床真的很大。
兩人在床畔上來回翻滾,男人火熱的手掌在她身上肆意撫摸,五指用力地揉搓著。
兩人雖是打得火熱,但因為一路舟車勞頓,沒來幾次便睡了過去。
難得的是,江安率先醒了過來,女人睜開雙眼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高川硬挺的胸肌,她微微抬頭,男人正抱著她安睡著。
呼吸勻稱,安靜的模樣,倒像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嬰孩。
江安盯著男人看了幾秒,突然起了壞心思,想著先前好多次自己都是被吻地喘不過氣才醒過來的,這下該是她以牙還牙的時候了。
女人動了動身子,從高川懷裏脫離,側著身子堵住了男人的唇。
她的吻技一直令人咋舌,不懂什麽技巧,幹巴巴地怵在那裏,很快底下的人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江安得意地笑了笑,還沒來得及起身,就突然被明明上一秒還在熟睡的男人輕輕咬住了唇角,她瞪大了眼睛想要離開,卻發現根本逃不開。
“唔……”
江安狠狠地推著身下的男人,而高川像是蓄意懲罰她一樣,硬生生過了兩分鍾才鬆口。
“你……”報複不成反而被占了便宜的江安摸著已經微微作腫的唇瓣,氣呼呼地想要開口咒罵,卻發現自己一時理虧,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男人靠在床邊,饒有興趣地看著她,眼角流露出繾綣笑意。
“你什麽時候醒的?”江安擦了擦嘴角的水漬,紅著臉問他。
高川忽地低低地笑了出來,湊過去襲上了女人的細腰,思考了一會兒才回答她:“你摸我胸肌的時候。”
“……”
男人又親了親她的額頭,轉身下床,嘴裏說道:“你再睡一會兒,我得去公司開會。”
江安揉了揉泛著潮意的眼睛,坐在床邊看著高川套上了一件純白色綢衫,主動下床為男人打領帶。
“你什麽時候有空,我們去把證領了。”女人一邊進行著手裏的動作,一邊提醒著男人。
沒想到高川倒是氣定神閑地應了一句:“不急,先等等。”
江安聽著從他嘴裏吐出的話,突然將手裏的領帶勒緊了一些,男人被她的動作猛地一帶,險些喘不過氣來。
等到重新整理一番,看到擰著眉的女人一臉怒意地看著他,“你不會是不想對我負責吧?”
氣呼呼的模樣落入男人眼中,高川忍不住地牽了牽嘴角,感歎自家老婆清奇的腦回路。
“怎麽?就那麽想嫁給我?”高川探下身子問她,語氣輕飄飄的,明顯帶著幾分挑逗的意味。
江安甩著臉,徑直轉了個身,嘴裏嘟嘟囔囔地抱怨著:“你愛娶不娶。”
之前堵在她門口哭著喊著說複婚的狗男人也不知道是誰,江安想到這就憋著一肚子氣,身後的高川看著她怒火衝衝的神情,心裏反倒是像是吃了糖,甜的不行。
原來,她這麽想嫁給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