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環淚流滿麵，她的頭腦裏麵不停的回蕩著娘說過的話，她想要抱住娘，告訴她不要去，可是卻沒有辦法開口，因為她知道那樣做很自私，她也想做一個自私的人，可是母親眼神裏麵的期待，讓她把所有的話都咽在了嘴裏。

  “小環，你先出去吧，我有事情要和你娘說。”

  不知道什麽時候，那個一向老實的漢子身影出現在了門口，他的眼眶紅紅的，看著房間裏麵的母女，聲音像是含了沙子一樣，格外的沙啞。

  李小環抬起頭看向了自己的父親，她其實知道爹不善言辭，對於娘卻是真心的，否則的話不可能每次他們惹娘生氣了以後，也都會不動聲色的收拾她和哥哥，讓他們不要惹娘生氣。

  “爹。”

  李老大看一下女兒衝著她擺了擺手，最後態度很堅決的讓女兒走出去。

  “爹？”

  李小環還要再說的時候，李老大已經把他的身影推出了門外，然後轉身回過頭看向坐在房間裏麵的妻子，二十多年過去了，他知道有些事情該來的還是要來，隻是沒有想到來的這麽遲，這麽的出乎人的意料。

  “玉兒。”

  他回過頭聲音裏麵多了幾分阻塞，他是真心喜歡妻子的，哪怕這麽多年許許多多的人，在他的耳邊說著妻子潑辣不，是一個好的妻子人選，他也毫不在意，因為他知道那樣的她才是最真實的她，就像是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那個姑娘滿身的血，卻有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的眼神，滿滿的都是祈求，那是想要活下去的希望。

  當時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不明白那是什麽感覺，卻下定主意要救這個姑娘，讓她好好的活下去？

  後來他娶了那個姑娘，兩個人成了親，有了自己的孩子，她總是笑著安排自己的一切事情，把整個家安排的井井有條。

  曾幾何時，自己在晚上的時候心裏總是忍不住竊喜，卻也有幾分惶恐，擔心這一切都是夢境，那個讓人心疼又渾身發光的姑娘，並不是真的屬於他，而一切都隻是他的夢。

  所以醒來的時候他總是忍不住握著那姑娘的手，以此來確認這一切的真實性，後來他慢慢的不再惶恐安下了心，覺得這一切或許都已經成了定局，他們兩個可以白頭到老。

  可是沒有想到意外來的這麽快又這麽的讓人難過，明明隻是救了一夥人，讓他們留宿在家裏，卻沒有想到會揭開當初的一切，讓他的惶恐再一次的冒了出來。

  “鐵全，我……”

  有多久沒有再聽到這兩個字了，那樣親近的稱呼，當初是獨屬於師傅他們的，成親了以後，男人也從小心地喊過，隻是剛開始自己心裏總覺得別扭，所以不太樂意讓他喊，男人也樣聽話的順從。

  後來接受了他以後，男人卻又開始稱呼她為媳婦兒，這樣的稱呼已經很久沒有聽過，程玉的臉上閃過幾分恍惚，看向李老大的眼神帶了一些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