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六章 諜蹤頻現
作者:銀刀駙馬      更新:2021-07-17 11:30      字數:5899
  想到這裏奧康納下意識的顫抖起來,滿腦子的恐怖畫麵讓奧康納心裏升起了求饒的衝動,但是奧康納馬上意識到這除了給這老變態提高一下報複的快感以外別的用什麽都沒有。奧康納絕望的如同當年被強製押上去澳大利亞的運送罪犯的輪船的孤獨無助,唯一不同的是當時不想死,現在是不想活。

  ??“不要害怕,老朋友,這一次請你來,是要你幫忙的。”加登?格林微笑著看著他,“隻不過怕你不願意前來,所以才用了這樣的邀請方式。”

  ??一個全身罩在黑色長袍裏的牧師模樣的人,在和幾個散發著危險氣息的人物交頭接耳嘀嘀咕咕了幾句後,埋低了頭快速的走了過來。

  ??“現在就開始吧,我們的時間不多。”“牧師”臉上厭惡神色沒有多加掩飾,更沒有費什麽話就直奔主題了,“告訴他,如果他答應,就可以活命,還可以得到一大筆錢,否則……”黑袍下伸出了一截劍尖,“我不介意親自送他去地獄。”

  ??“好的。”加登?格林看了看奧康納,他顯然也不想跟這個家夥多費話,對於俄國人為什麽會找上奧康納,他想不明白,也不願多想,俄國人既然付錢了,他照辦就是,當然,等到事情了結了,他還是要和奧康納算帳的,當然,俄國人那時候就不會在意奧康納的生死了。

  ??“奧康納,你聽好了,這位先生需要你去做一件事。”加登?格林指了指那位“牧師”,“你要是願意的話,我可以放過你,這位先生還願意支付你一筆錢,如果你不願意的話,嗬嗬,我想你會知道你的下場是什麽的。”

  ??“我願意,我當然願意,嗬嗬。”奧康納有如小雞啄碎米一般的連連點頭,大聲的答應道,生怕對方聽不清楚。

  ??“他答應了。”加登?格林轉向“牧師”,笑得很是陰險。

  ??“牧師”點了點頭,向身後的一個人擺了擺手,奧康納看到這是一個醫生模樣的人,手裏提著一個小箱子,不知怎麽,不祥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

  ??醫生模樣的人打開了小箱子,取出了一個注射器,在一個玻璃瓶裏吸了一管液體,然後來到奧康納身邊,撕開了他的袖子,狠狠一針紮進了他的肌肉。

  ??“這是什麽?”劇痛之下,奧康納驚慌的大叫起來。

  ??“一種保證你足夠忠誠的生物。”“醫生”平靜的答道,“如果你完成了任務,就給你注射殺死它的藥物,如果你不完成任務想要逃跑或是出賣我們,你就得不到藥物,會被它殺死。”

  ??奧康納的心一下子沉到了穀底。

  ??“到底是什麽任務?”他有些絕望的問道。

  ??“乾國皇帝的特使林逸青就要到倫敦來了,我們要你想辦法接近他,殺死他。”“牧師”說道。

  ??完成了注射之後,“醫生”收拾好他的東西退開了,兩個混血人上前,將鐵鏈解開,從貨車上放下了奧康納。

  ??“這個人真的可以嗎?”“牧師”打量了一下奧康納,向身邊的另一個黑袍人問道。

  ??他話音剛落,奧康納已經向他撲了過來。

  ??加登?格林正要發信號叫人,突然看見一隻枯瘦的手就這麽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醫生”的眼前,一把抓向了他,“醫生”見異變突生,還在驚愕間,手中的藥箱就這麽被那隻手帶離了自己的手,還沒有反應過來該怎麽辦,那隻手連同著藥箱就如同輕煙一般消散在了眼前。“醫生”有些不知所措,“牧師”和加登?格林也沒好到哪裏去。

  ??“他在那裏。”有人指著一個方向說道。

  ??不遠處,奧康納蹲在一塊巨石後,正有些抓狂的看著藥箱裏的瓶瓶罐罐。

  ??“這麽多!哪個是解藥!”

  ??“你無法找到的。”“醫生”笑了笑,說道,“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這裏的都不是解藥,因為解藥需要在給你的那天在實驗室裏配製。”

  ??奧康納頹然坐到了地上。

  ??“身手不錯,是我們需要的人。”“牧師”的眼中閃過滿意之色。

  ??天空中的陰雲隱隱傳來了閃電的光芒,接著是陣陣低沉的雷聲,預示著一場風暴即將來臨。

  ??伊瓦爾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城堡所在的那個山岡籠罩在霧靄和夜色裏看不見了,連一星兒顯示出有一座城堡屹立在那兒的亮光也看不見。伊瓦爾站在一座從大路通向村子的木橋上,對著他頭上那一片空洞虛無的幻景,凝視了好一會兒。

  ??他必須要摸清楚那座城堡的情況,因為林逸青肯定要在那裏停留。那裏將成為林逸青——“俄羅斯帝國最可怕的敵人”的死地。

  ??他接著向前走去,尋找今晚投宿的地方。客棧倒還開著,客棧老板盡管已經沒法給他騰出一間房間來,而且時間這麽晚,意想不到還有客人來,也使他感到惱火,可他還是願意讓伊瓦爾睡在大廳裏的草包上。伊瓦爾接受了他的建議。幾個莊稼漢還坐在那兒喝啤酒,但是他不想攀談,他到閣樓上去給自己拿來了一個草包,便在牆的旁邊躺了下來。這裏是一個很暖和的地方,那幾個莊稼漢都靜悄悄的不吱一聲,於是他抬起疲乏的眼睛在他們身上隨便轉了一圈以後,很快就睡熟了。

  ??可是不多一會兒,他給人叫醒了。一個年輕小夥子,穿得像城裏人一樣,長著一張像演員似的臉兒,狹長的眼睛,濃密的眉毛,正跟客棧老板一起站在他的身邊。那幾個莊稼漢還在屋子裏,有幾個人為了想看得清楚一些和聽得仔細一些,都把椅子轉了過來。年輕小夥子因為驚醒了伊瓦爾,彬彬有禮地向他表示歉意,同時作自我介紹,說自己是城守的兒子,接著說道:“這個村子是屬於城堡所有的,誰要是住在這兒或者在這兒過夜,也可以說就是住在城堡裏。沒有羅特希爾德伯爵的許可,誰都不能在這兒耽擱。可是你沒有得到這種許可,或者起碼你沒有拿出一張這樣的證件來。”

  ??伊瓦爾已經支起了半個身子,現在他理了理自己的頭發,抬起頭來望著這兩個人,他故作驚訝的說:“我這是闖進了哪個村子啦?這兒有一座城堡嗎?”

  ??“一點兒也不錯,”年輕小夥子慢條斯理地回答道,這時,滿屋子的人都對伊瓦爾這句問話搖頭,“這兒是我的大人萊昂內爾?內森?羅特希爾德伯爵的城堡。”

  ??“難道一個人得有一張許可證才能在這兒過夜嗎?”伊瓦爾問道,他臉上的表情顯得似乎想弄清楚自己所聽到的會不會是一場夢。

  ??“一個人必須有一張許可證,”那個小夥子伸出臂膀向那些在場的人說,他那種手勢帶著鄙視伊瓦爾的嘲笑意味,“難道一個人不需要有許可證嗎?”

  ??“唔,那麽,我就得去搞一張來。”伊瓦爾說,打著哈欠推開毯子,像是準備起來的樣子。

  ??“請問你打算向誰去申請許可證?”小夥子問他。

  ??“從伯爵那兒呀,”伊瓦爾說,“隻有這麽辦啦。”

  ??“深更半夜的,想從伯爵老爺那兒去搞一張許可證!”小夥子往後退了一步,叫嚷了起來。

  ??“這樣辦不到嗎?”伊瓦爾冷冷地問道,“那你幹嗎叫醒我?”

  ??這一下把小夥子惹惱了。“你少耍你這種流氓態度!”他嚷道,“我堅決要求你尊重伯爵的權威!我叫醒你是通知你必須馬上離開伯爵的領地。”

  ??“這種玩笑已經開夠啦,”伊瓦爾用一種特別冷靜的聲調說著,重新躺下來,蓋上了毯子,“你未免有點兒過分啦,我的朋友,明天我得談談你這種態度,假如需要的話,客棧老板和諸位先生會給我作證的。讓我告訴你吧,我就是伯爵大人正在等待著的那位土地測量員。我的助手們明天就會帶著工具坐了馬車來到這兒。我因為不想錯過在鄉間草地裏步行的機會,這才徒步走來的,可是不幸我一再迷失路途,所以到得這麽晚。在你想要來通知我以前,我早就知道上城堡去報到是太遲了。這就是為什麽我今晚權且在這樣的床鋪上過夜的緣故,可是你,不妨說得客氣一點,卻粗魯無禮地把我吵醒了。這就是我所要說的一切。先生們,晚安。”說罷,伊瓦爾就向牆那邊轉過身去。

  ??“土地測量員?”他聽見背後這樣猶豫不決地問著,接著是一陣沉默。但是那個小夥子很快又恢複了自信,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充分表示他關心伊瓦爾的睡眠,但是他的話還是能讓人家聽得很清楚。他對客棧老板說:“我得打電話去問一問。”

  ??這麽說,在這樣一個村店裏居然還有電話機?凡是應有的設備,他們全都有。

  ??眼前這個例子就使伊瓦爾感到驚奇,但是總的說來,他也確實預料到的。電話機似乎就裝在他的頭頂上麵,當時他睡意正濃,沒有注意到。假如那個小夥子非打電話不可的話,那麽,即使他心眼兒再好,也還是免不了要驚動伊瓦爾的,因此,惟一的問題是伊瓦爾是否願意讓他這樣幹;他決定讓他幹。那麽,在這樣的情況下,裝作睡覺就沒有什麽意義了,所以他又翻轉身來,仰天睡著。他看得見那些莊稼漢正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來了一位土地測量員,這可不是一件小事。那扇通向廚房的門已經打開,整個門框給客棧老板娘那副龐大的身子堵住了,客棧老板踮著腳尖向她走過去,告訴她發生了什麽事情。現在,電話機上的對話開始了。城堡的城守已經睡著了,可是一位副城守名叫雷恩斯的還在那兒。那個小夥子一麵通報自己是西裏爾,一麵報告說他發現了伊瓦爾,一個其貌不揚、三十歲左右的漢子,枕著一個小背囊,正安靜地睡在一隻草包上,手邊放著一根節節巴巴的古怪手杖。他自然懷疑這個家夥,由於客棧老板的顯然失職,那麽他,西裏爾,就有責任來查究這件事情。他叫醒了這個人,盤問了他,並且給了他正式的離境警告,可是伊瓦爾對待這一切的態度很無禮,也許他有著什麽正當的理由,因為臨了他聲稱自己是伯爵大人雇來的土地測量員。當然,這種說法至少總得要有官方的證實,所以,他,西裏爾,請求雷恩斯先生問一問相關部門,是否真的派過這麽一個土地測量員來著,然後請立刻電話回複。

  ??這樣,當雷恩斯在那邊查詢,小夥子在這邊等候回音的時候,屋子裏靜悄悄的。伊瓦爾沒有挪動位置,甚至連身子也沒有動一下,仿佛毫不在乎似的,隻是望著空中。西裏爾這種混合著敵意和審慎的報告,使伊瓦爾想起了外交手段,而像西裏爾這麽一個城堡的下級人員居然也精通此道。而且,他們還勤於職守,在夜裏還有人值班呢。再說,他們顯然很快就回答了問題,因為雷恩斯已經打電話來了。他的答複似乎夠簡單的,因為西裏爾立刻放下了聽筒,生氣地叫了起來:“就跟我原先說的一樣!什麽土地測量員,連一點影子都沒有。一個普通的招搖撞騙的流浪漢,而且說不定比這更壞。”伊瓦爾一時轉念,西裏爾、莊稼漢、客棧老板和老板娘也許會聯合起來對付他。為了至少能躲避他們第一陣襲擊,於是他緊緊地縮在毯子裏。但是電話鈴又響起來了,而且,在伊瓦爾聽來,鈴聲似乎響得特別有力。他慢慢地探出頭來。盡管這回電話不可能也跟伊瓦爾有關係,但是他們都靜了下來,西裏爾再一次拿起聽筒。他諦聽了對方相當長的一段話以後,便低聲地說:“一個誤會,是嗎?我聽了很遺憾。部長本人是這麽說的嗎?怪極了,怪極了。教我怎麽向土地測量員解釋這一切呢?”

  ??伊瓦爾豎起了耳朵。這麽說,城堡已經承認他是一個土地測量員啦。從這一方麵來說,這樣對他是不利的,因為這意味著,關於他的情況,城堡已經得到了詳細的報告,估計到了一切可能發生的情況,因此,含著微笑接受了這樣的挑釁。可是從另一方麵說,這對他很有利,因為假使他的解釋是對的,那麽他們就是低估了他的力量,他也就可以有比之於自己所敢於希望的更多的行動自由。可是假使他們打算用承認他是土地測量員的這種高傲的上司對下屬的態度把他嚇跑,那他們就打錯了主意;這一切隻不過使他身上感到有一點不好受,如此而已。

  ??西裏爾怯怯地向他走過來,但是他揮了揮手把西裏爾趕走了。客棧老板殷勤地請他搬到自己的房間裏去睡,他也拒絕了,隻是從老板手裏接受了一杯熱茶,從老板娘手裏接受了一隻臉盆、一塊肥皂和一條毛巾。他甚至不用提出讓大家離開這間屋子的要求,因為所有的人都轉過臉去一擁而出了,生怕他第二天認出他們是誰。燈已經吹滅了,最後靜靜地留下他一個人。他沉沉地一直睡到第二天早晨,連老鼠在他身邊跑過一兩次也沒有把他驚醒。

  ??吃了早餐以後,客棧老板告訴他,早餐以及他所有的膳宿費用都由城堡負擔。他準備馬上出門到村子裏去,但是看到老板似乎為了昨天晚上怠慢了他,老是含著沉默的哀求在他的身邊打轉,他對這個家夥感到有點憐憫起來,便請他坐一會兒。

  ??“我還沒有見到伯爵,”伊瓦爾說,“可是他對活兒幹得好的人,準會付給優厚的酬報的,是不是?像我這樣千裏迢迢從家鄉跑到這兒來,就得在口袋裏裝進一點東西才能回去啊。”

  ??“體麵的先生用不著為這種事情犯愁。在我們這兒,沒有人會抱怨人家少給了他工錢的。”

  ??“唔,”伊瓦爾說,“我可不是像你們這樣膽小的人。即使對伯爵那樣的人,我也敢表示我的意見。但是當然啦,用不著費什麽麻煩就把一切事情都解決,那就更好了。”

  ??客棧老板坐在伊瓦爾對麵的窗架邊上,不敢找舒適一點的地方坐下來,他那對棕色的大眼睛含著憂慮的神色直愣愣地望著伊瓦爾。起初他一心想跟伊瓦爾在一塊兒聊聊,可是現在他似乎又急於想溜走了。他是害怕伊瓦爾要向他盤問伯爵的情況,還是在這個他認為是“紳士”的身上發現了什麽破綻,因而害怕了呢?伊瓦爾必須轉移他的注意力。他望著掛鍾說道:“我的助手們不久就要到了。你能給他們在這兒安排一個住處嗎?”

  ??“當然,先生,”他說,“可是他們不會跟你一起住到城堡裏去嗎?”

  ??“這現在還說不定,”伊瓦爾說,“我得先弄清楚人家要我幹的是什麽工作,要是我必須在這下麵的村子裏工作,比方這麽說的話,那我在這兒住著也許更妥當一些。再說,我怕城堡裏的生活我過不慣,我是喜歡自由自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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