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埋伏
作者:玉米和板磚      更新:2020-05-28 20:19      字數:2228
  玉藻前外。

  四五輛黑色的轎車呈現一條直線停在距離玉藻前大門還有一段距離的路邊,為首是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車窗玻璃緩緩降下,露出一道穿著黑色和服的身影,正是橘政宗。

  他望著近在眼前的高大如黑水晶一般的建築,眼瞳中閃爍著明滅不定的光。

  後麵的奔馳車隊整整齊齊地停在,裏麵皆是身穿黑色西裝的保鏢。

  突然,一個黑衣人從勞斯萊斯後麵那輛奔馳下來,迅速跑到橘政宗的車窗前,彎下腰恭敬地說:

  “大家長,犬山家主果真和昂熱打起來了,按照這架勢,犬山家主打不過昂熱,很有可能會被他殺死。”

  橘政宗緩緩地搖搖頭,說,“不,昂熱他不會殺犬山賀的。”

  他看了眼前的黑衣人一眼說,“明智啊,你別看昂熱嘴上一直叫囂著罵著犬山賀,但其實正是因為這樣,他才不會殺死犬山賀啊,因為昂熱心裏也把犬山賀當成了自己的孩子,隻有父親才會對自己的孩子這麽毫無顧忌的打罵。”

  “就像大家長您對少主那樣嗎?”黑衣人問。

  “唔,”橘政宗淡淡地看了黑衣人一眼,黑衣人隻覺得自己渾身都被看了個透徹,冷汗控製不住地流下,身體緊繃得像是被什麽恐怖的存在直視。

  良久過後橘政宗才慢慢地開口,“不一樣的,我從來不會打罵孩子,無論是稚生還是繪梨衣,這並不是因為什麽父愛,隻是我單純地沒把他們當成我的孩子罷了……”

  黑衣人聽得心裏一凜,頭又往下低了幾分,神態越發恭敬,因為他知道,自己對麵前這個男人來說可能連源稚生都不如,隻是一枚可有可無的棋子罷了。

  “對我來說,他們隻是棋子而已,也隻能是棋子……”

  橘政宗在心裏冷酷地補上一句話,他養育源稚生與上杉繪梨衣從來不是因為什麽喜愛,而是計劃的必要,就像另一個自己一樣,撫養風間琉璃隻是為了把他變成一把趁手的兵器,幫他清理前進路上的障礙,哪怕這把兵器現在並不好掌控。

  但那都無妨,隻要最後的計劃能夠成功,他將成為真正的“皇”,而偉大的“皇”,從來都不會在意腳下螻蟻的反抗。

  黑衣人不知何時悄然離開,橘政宗望著這往日富麗堂皇繁華無比的建築,驟然冷笑了幾分,平日裏那和藹的神色在此刻竟全然消失,隻剩下一種令人心寒的猙獰,如同從地獄中爬出的惡鬼。

  “很快…很快……”橘政宗心想,“很快……我就可以成為真正的‘皇’,到那時,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止我了。”

  “大家長,”剛剛離開的黑衣人去而複返,聲音略微有些急促,好像出了什麽問題,“玉藻前裏出了一些意外,昂熱的那個女學生突然打斷了兩人的決鬥,提出要和犬山賀對決。”

  “嗯?”橘政宗眉頭一皺,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向來謹慎心思縝密的他從來不會因為一件事情小而且忽略它,在他看來,決定成敗的往往就是一些微小的細節,這也是他這麽多年來能穩穩坐在蛇歧八家大家長這個位置上的原因。

  但這次他思索了一會兒都沒能想出問題所在,這情況毫無疑問更加嚴重,最大的問題往往就是沒有問題,他思考了這麽久都沒能發現問題就足以說明問題的嚴重了。

  可惜的是,這次真的沒有什麽問題,薇爾莉特隻是單純地誤解了葉泫的意思想要阻攔昂熱而已。

  這世上哪來那麽多彎彎繞繞?哪來那麽多坑?其實都是他們想多了而已。

  或許該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吧。

  橘政宗思索了一陣也沒能想出對策,目前情況下哪怕他到了玉藻前也不能出現,隻能采取其他手段。

  他嚴聲詢問黑衣人,“玉藻前內都埋伏好了嗎?”

  黑衣人重重點頭,認真地回答,“是,兩架重機槍,每架二聯裝,四個都是大口徑機器,彈幕就固定在他們決鬥的位置中央。”

  這些都是在犬山賀到玉藻前之前就已經安排好的後手,而下達這一命令的正是眼前這位在蛇歧八家位高權重聲威赫赫的“前任”大家長,目的隻在殺死昂熱以及犬山賀這個隱約發現家族問題的人。

  橘政宗緩緩點頭,“再加幾挺,昂熱與犬山賀都不是一般機槍可以對付的人,而且這次還多了一個神秘的女學生,事情的不確定性變大了,但一定確保他們上天入地都逃不了,最起碼,要殺死其中的兩人或者一人。”

  “我也要讓昂熱嚐一嚐關係親近的人死在自己麵前的滋味,哪怕…一百年前他就已經嚐過了……”

  橘政宗說話的語氣越來越冰冷,直說的黑衣人心裏一片涼涼,一顆腦袋埋得深深的,不敢有絲毫的暨越。

  待橘政宗說完,他才敢微微抬頭大聲應是,而後一溜煙跑回了奔馳車上,前去聯係玉藻前裏的自己人。

  橘政宗深深地看著夜空下的玉藻前,好像能透過玻璃牆壁的遮擋看見建築內的昂熱與犬山賀,在戰鬥和好之後又麵臨了重型機槍的圍剿。

  想來,那時他們臉上的表情一定很好看吧?

  橘政宗低低地笑了起來,好似看到了昂熱與全漢犬山賀被無數子彈穿透的死狀。

  但他心裏也知道,這幾架機槍或許也殺不死昂熱,但並不妨礙他心裏YY一下,光是一想到昂熱痛苦的樣子,他就感覺心裏一陣愉悅。

  至於犬山賀,他太敏感了,已經隱約察覺到了自己的計劃,有時候知道的太多了也是一種罪過,而贖罪的方式往往就是送他去見上帝。

  而那個女學生嘛,最好是能給自己帶來一點驚喜,不然就這麽死了,未免也太過無趣。

  敵人太過弱小,可沒有什麽挑戰性。

  橘政宗最後又看了一眼玉藻前,深邃的夜空下玉藻前矗立,無數的烏雲正從四麵八方朝著這邊匯聚,厚重得讓人透不過氣來的雲層壓在了整座城市的頭上,又是一場風暴來襲。

  打火機的聲音響起,一點火光出現在車內,橘政宗手指夾著一根粗大的雪茄,嘴角扯起一個難看的笑容,車窗玻璃緩緩升起,一縷青煙從縫隙中鑽出,消散於夜幕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