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年少輕狂 1節
作者:草河      更新:2021-07-15 08:01      字數:7361
  (1)

  ??學校複課,猶豫當中的金勇又一次被好友們拉到了班級。學校沒有發課本,學習的內容是報紙雜誌的文章,做筆記寫心得。各班成立了文藝隊,很多同學忙著排練節目,喬仁山、吳瑞友和林耀華被選入文藝隊。金勇看到那些家在農村的同學大部分沒來,了解到他們已經在生產隊當了社員,高中也沒有招生的動靜,所以他回學校一個月後又開始呆在家裏。大哥對他說道:“你也真夠嗆,把上學當成兒戲了,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這麽做不僅對不起老師,也對不起那些同學,結果的對他們的不尊重,那誰還願意和你交朋友?不管什麽人做任何事情都要有個尺度,要守規矩不能隨便胡來。你到底想不想上學?”

  ??“我上學的目的就是想考高中,可我每次去學校一看,都不是在備考高中,那我去了有什麽意思?現在同學們在排練文藝節目,其他同學晚來早走挺隨便的,那我就不去了。”

  ??“隻要高中不解散早晚能招生,別人能等你著什麽急?咱們哥仨數你學習好,我勸你還是去學校呆著,別著急到生產隊幹活。人一輩子讀書是最好的時期,能不能出息關鍵就看能不能好好上學讀書。再說學校裏都是你的同齡人,在一起有共同語言,生產隊裏都是大人,你和大人們在一起幹活什麽興趣都沒有,這可是我經曆過的事情。馬友德和林耀華都在學校,你就和他們一塊混吧。”

  ??“他倆家庭條件好,沒有外債,咱們比不了。你比我還小的時候就到隊裏幹活了,我也能幹。”

  ??“那時候咱家外債壓力大,還要靠叔叔一人養活咱們哥仨,我不得不下來幹活。現在外債還不多了,我供你們哥倆上學沒問題。你別老是說退學退學的,我都聽煩了。”

  ??“那我問問叔叔,這是最後一次。”

  ??金勇對叔叔又把自己的想法細說了一遍,叔叔沉思一陣說道:“你可以到隊裏幹活,不過高中能招生,你必須回學校。我得和薑隊長說一聲,讓你幹點輕快活兒,不能算正式社員。”

  ??隊長同意了叔叔的要求,讓金勇跟著王東旭老大爺看護菜地,不讓雞鴨禍害蔬菜。王大爺今天七十二歲,有肺氣腫病,常年吃藥。以前是他一個人看護菜地,增加了一個人讓他輕鬆了許多。金勇腿腳快,趕走雞鴨基本上都是他的事,這讓老人非常高興,他說:“你們年輕人喜歡熱鬧,讓你幹這個太憋屈了。你不用天天呆在這裏,要是想見同學了、想回學校你就去,這邊照樣給你記工分,你在這的時候多跑跑腿就有了。”

  ??“那我謝謝王大爺。”

  ??“不用謝我,你來以後受的累比我多,隻要看見雞鴨進地裏都是你跑腿。特別是西頭那片菜地,你一天不知道跑了多少趟。西頭菜地邊那幾家就是不講理,告訴他們一千遍要把雞鴨圈起來飼養,他們不但不聽,還起大早把雞鴨趕進菜地。以前我在地頭夾了幾回杖子,不到兩天都被他們扒開了,真不像話,有兩畝多的菜地就算是給他們養雞鴨了。”

  ??“我想辦法解決這件事兒。”

  ??金勇做了一個木牌,上麵寫道:通知,由於菜地裏螻蛄等害蟲太多,生產隊研究決定明天撒藥滅蟲,此藥毒性很大,長期有效,雞鴨誤食有危險,希望菜地附近飼養雞鴨的各家各戶務必在今天把自己家的雞鴨圈起來飼養,以防出現意外,否則後果自負。特此通知。他把木牌拿到西頭菜地對著那幾家大門釘在地邊,第二天早晨又在菜地裏撒一些白灰。此後半月有餘,西頭菜地不見雞鴨蹤跡,這讓金勇竊喜。卻沒想到一場大雨過後雞鴨成群繼續進菜地,木牌也不知去向,這又讓金勇十分生氣,心想:“哼,看來這幾家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那就別怪我心狠了。”

  ??他買來毒鼠藥,到生產隊飼養室抓了一把牛飼料拌好包起來準備撒到菜地。又一想覺得這麽做有點過分了,那些人家養雞鴨也不容易,多跑幾趟趕出去就行了。想到這把拌好的飼料收藏起來。第二天開始他幾乎是守在那幾戶人家的大門外,不過隻要他離開一段時間,成群的雞鴨就會從各家大門衝出來撲向菜地,何況金勇不可能每天二十四小時守在這裏。金勇再一次動了狠心,他又立了木牌說是撒了滅蟲藥讓那些人家把雞鴨圈起來,這回卻沒有人聽他的話,雞鴨照樣進地裏禍害蔬菜。金勇忍無可忍,早晨趕走了雞鴨就把準備好的那包拌了毒藥的飼料撒在菜地壟溝,當天下午就有七隻雞死在地裏。從這以後,西頭菜地裏再也見不到成群的雞鴨。薑隊長對金勇說:“西菜地看不見雞鴨了,你是怎麽弄的?”

  ??“我在地頭立了個木牌,上麵寫了地裏撒藥滅蟲,讓各戶把雞鴨圈起來,要不然死了雞鴨和生產隊沒關係,除了這個再沒幹什麽。”

  ??“不對,咱們根本沒撒藥,怎麽就死了七隻雞?”

  ??“木牌立了兩天這疙瘩就開始鬧雞瘟,那些雞就是跑到咱們地裏死的。養雞戶要是把雞圈養起來雞不會得病,更不會死在地裏,這都怪他們自己。”

  ??“我就擔心他們來找生產隊賠雞,可是一直沒動靜,我就放心了。他們沒找你麻煩嗎?”

  ??“找我什麽麻煩?雞得了病關我什麽事兒?我還想找他們麻煩呢。”

  ??“你找他們什麽麻煩?”

  ??“讓他們賠咱們隊地裏的菜呀。每年就算禍害一畝菜地,一畝按五十元計算行吧?我讓他們賠十年的菜錢怎麽樣?”金勇笑了笑又道:“他們真的要找麻煩那肯定是找隊長了,和我沒關係。”

  ??“你這個小滑頭,不過很會辦事兒。”

  ??園藝四隊有菜地,有不多的苞米地和豆地,距離生產隊十五裏的青石砬子山下還有四十八畝稻田。到了收獲季節,社員們收割的稻子捆好碼在地裏晾曬一段時間再脫粒。因為距離遠,車馬運輸水稻容易造成損失,所以每年都在地裏脫粒,然後把稻粒和稻草分別拉回來。脫粒的時間裏,為了防止有人偷竊和牲口糟蹋,隊裏安排青壯年社員值夜班。這一天晚上輪到金浩值班,沒想到他得了痢疾,他又舍不得已經發到手的夜班補助費,就讓弟弟替他去值班。金勇打怵值夜,說道:“我不是正式社員,替你值班能行嗎?”

  ??“替我值班當然行了,去了就是睡覺,沒什麽事兒。值班的不是你自己,還有貴山叔,他早就走了,你去了不管什麽事兒都聽他的就行了。”

  ??“貴山叔同意我去嗎?”

  ??“你可真囉嗦。”哥哥不耐煩地說道:“我和他說過了,他同意你去。現在夜裏冷,你多穿點兒,把破大衣帶著。”

  ??金勇來到稻田地,看見兩台脫粒機周圍的場地全都鋪上了稻草,這是為了防止夜裏地麵上霜白天融化影響社員們幹活。脫粒機已經運轉了五天,機前堆起來的稻穀有一人多高,貴山叔坐在脫粒機旁邊苞米秸稈搭建的窩棚裏麵抽煙,金勇對他說:“貴山叔來得早,我來晚了。”

  ??“早一點晚一點沒什麽。你哥好點了嗎?我告訴他弄一小捏茶葉烘幹擀成麵,再打一個雞蛋攪一起過把火趁熱吃了馬上見效,不知他弄沒弄。”

  ??“他沒弄,說找不著茶葉。貴山叔,外頭的稻子堆像一座山,和往年比是多是少?算不算豐收?”

  ??“今年不缺水,光照足,算是豐收了。咱們隊人口多地少,四十八畝地怎麽豐收分到手的也就是那麽一點點,過年能吃上兩頓大米飯就不錯了。”

  ??“稻子堆怎麽沒蓋起來?下雪怎麽辦?”

  ??“能下雪嗎?”貴山叔抬頭望了望棚外的天又說道:“縣廣播站天氣預報可沒說有雪。”

  ??“高陽鎮在龍原縣最北麵,縣裏的天氣預報有時候不準,過十五裏就是賀東縣,聽賀東那邊的還差不多。社員從家裏拿麻袋把稻子裝起來就好了,那下了雪也不用擔心,要是拉回去還不用值班了。”

  ??“社員家裏的麻袋破破爛爛收上來事兒就多了。隊長和糧庫已經說妥了,借麻袋裝稻子加工後分給社員大米。那個糧庫張主任不地道,口頭答應不辦事兒,隊裏給他送去十斤黃豆,這回他答應讓咱們明天上午去拿麻袋,早點答應稻子就不會堆在這了。開機五天都沒事兒,輪到咱倆值班就下雪呀?可能嗎?”

  ??金勇笑一笑:“不好說,書上說‘天有不測風雲’,老天可不管是不是咱倆值班。”

  ??“就算現在下雪了,咱倆也沒辦法。這裏什麽東西也沒有,生產隊離得又遠,隻能幹瞅著。”

  ??“咱倆用稻草捆把稻堆蓋上行不行?”

  ??“那沒用,要是下了雪拿下稻草的時候雪照樣和稻子混一起去了。如果不下雪稻子堆上都是亂草,那咱倆就得落埋怨費力不討好。隊裏的頭頭可是在稻子堆做了記號,不隻是防備外人偷,還防著咱們拿呢。不過嘛,咱們嚐嚐點新大米沒問題。”

  ??“稻子沒去殼怎麽吃呀?”

  ??“有辦法就是了。這有簸箕,拿點稻子在簸箕上搓一搓就掉殼了。這事兒我幹,趁天沒黑透你去找點幹草柴枝回來做大米飯。”

  ??金勇抱著柴草回來,看見貴山叔在窩棚旁邊支起三塊石頭,又把搓出來的米裝飯盒拿到稻田邊的水溝洗了一遍,然後把飯盒放在石頭上邊點了火,他說:“咱倆吃一飯盒飯不夠,還得蒸一盒。”

  ??“不用蒸了,我帶了兩個菜餅子。”

  ??“菜餅子能有大米飯好吃嗎?你不用怕,凡是值夜班的都是這麽幹的,這是公開的秘密。”

  ??“我哥在隊裏表現怎麽樣?好不好?”

  ??“什麽叫好?好又能怎麽樣?咱們隊裏人分成南北兩個派,隊裏的幹部都住在南頭,咱們這些住北頭的社員隻能受欺負。”

  ??“薑隊長住在咱們北頭哇。”

  ??“他是從南頭搬過來的,和咱們不是一條心。南邊社員住的是街道,比較集中,咱們這邊就不行了,東一家西一家哪都有,平時各顧各的也不愛走動,受點欺負也正常。不過這種事都是出在歲數大的人身上,隊裏的年輕人可不管這一套,像你哥他們這一茬人不分南北都相處的不錯。”

  ??“你說的這一茬人很多嗎?”

  ??“咱們隊大,三十五歲以下的有二十六七多個,是生產隊的主勞力。喲,飯好了,咱們吃完再蒸一盒。”

  ??“貴山叔,一盒夠了,不用再蒸了,我把菜餅子放在火上烤一烤吃就行了。”

  ??兩個人吃完收拾幹淨已經是下半夜,貴山叔看看天色說道:“天這麽暖和,恐怕真的要下雪了。我希望今晚別下明天下,白天就把稻子裝起來了。好了,現在到了下半夜人困馬乏都得趴窩睡覺,平安無事了咱們也該睡一會兒。”

  ??第二天早晨,金勇睜開眼朝棚外看一眼嚇了一跳,外麵一片銀白,大雪覆蓋了一切。他急忙叫醒熟睡的貴山叔,”快起來,外頭下大雪了。”

  ??貴山叔揉了揉眼睛問:“你說什麽?”

  ??“下大雪了,這可怎麽辦?”

  ??“能怎麽辦?等隊裏來人再說吧。現在不下了,咱們出去看看。”貴山叔起身和金勇走出窩棚四下看了看,大雪有一寸多厚,踩在腳下‘咯吱咯吱’作響。兩人走到稻子堆的背麵立刻傻了眼:稻堆出現了大豁口,金勇說:“完了,丟了這麽多稻子怎麽交代呀?”

  ??“你趕快回家告訴你哥,讓他去找隊長說這件事兒,我在這等著,你快去吧。”

  ??金勇跑到半路遇到哥哥,哥哥問:“你跑什麽?”

  ??“不、不好了······稻子丟了。”金勇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什麽?稻子丟了?”哥哥大驚:“丟了多少?”

  ??“貴、貴山叔說······少說也有五、五六麻袋,趕快報告隊長,越快越好。”

  ??“貴山叔呢?”

  ??“他在那等著。”

  ??“行了,你就慢慢走吧,我先回生產隊。”

  ??金勇看著哥哥奔跑的身影想到他昨天有氣無力的樣子,不免為他擔心,“這麽跑他能受得了嗎?”但他更擔心的是丟失水稻的事,“隊裏怎麽處理這件事兒?過去可以報告鎮政府,可以報告派出所,現在隻有民兵指揮部管事兒,就看他們有沒有本事抓住小偷了。”

  ??金勇回到家裏,拿出鑰匙開門進屋,掀開鍋蓋看了一眼,鍋裏放著一個菜餅和一缽稀粥,心想:“嬸娘可能忘了我今天過生日,不然的話怎麽也能煮個雞蛋。”

  ??他洗把臉吃了飯,先把自家院子裏的雪打掃幹淨,然後掃大路。回來後覺得再沒什麽事情可做了,就把自己沒畫完的畫拿出來擺在桌子上繼續畫下去。大約過了一個小時,來了很多人進了屋,金勇認出劉誌超,他是中學同年級劉明久的父親,民兵指揮部的副總指揮,這個人脾氣暴躁,喜歡打人,聽他問道:“你叫金勇?”

  ??“是啊,我叫金勇。你們找誰?”

  ??“找你呀。喲,心情不錯,還有閑心畫畫呢。”劉誌超回頭對其他人說:“搜!”

  ??“你們幹什麽?”金勇大聲問道。

  ??“幹什麽過一會兒你就知道了。你昨晚在青石砬子那邊的稻田地值夜班了嗎?”

  ??“對呀,昨晚出事了,稻子丟了。”

  ??“這還用你說呀?稻子不丟我上這幹什麽。”

  ??有個人進來對劉誌超說:“他們家的倉房上了鎖。”

  ??劉誌超問金勇:“你有倉房鑰匙嗎?”

  ??“我沒有,鑰匙在嬸娘手裏了。”

  ??劉誌超對進來的人說:“去砸開就行了,屁大個事兒也跑來問,真不知道你們還能幹點什麽。”

  ??“你們憑什麽砸我家的倉房門?你們講不講理?”

  ??“當然講理了,過一會兒就和你好好講講這個理。別著急,還沒到時候。”

  ??剛才進來說話的人又回來了,看了一眼金勇對劉誌超說:“倉房和菜窖裏都沒有,該找的地方都仔細查看過,連點痕跡都找不到。”

  ??“你們都出去,我和這小子嘮嘮。”劉誌超看著其他人出去後對金勇說道:“俺們來就是為了一件事兒,尋找你弄丟的那些水稻。你想想,那麽多的水稻就在你們倆眼皮底下丟了,這是不是奇怪的事兒?那不是三斤二斤抓兩把就跑了的事兒,最少也是六麻袋呀,你要是說不知道就連鬼都不能相信。你歲數小,大人說什麽你就得聽了,看你細皮嫩肉的也幹不了什麽。你聽清楚了,那個和你一起值班的王貴山找了幾個人把水稻弄走的?知不知道他們把水稻弄哪去了?他們當中除了王貴山還有沒有你認識的人?你隻要說實話,我保證你不吃苦頭,說吧。”

  ??金勇知道丟了這麽多水稻自己責任重大,脫不了幹係,但沒有想到能懷疑到自己和貴山叔頭上,聽了劉誌超的話氣得渾身哆嗦,他大聲說道:“你是說我偷了水稻對不對?你們剛才不是翻了嗎?找到了嗎?你們去找哇!”

  ??“到現在為止,我還沒說你偷了水稻,我也不相信像你這樣喜歡畫畫的孩子能參與這樣的事兒。你冷靜點兒,好好說話,你就說王貴山和這件事有沒有關係?”

  ??“當然有關係,我也有關係。俺倆值班睡覺弄丟了這麽多稻子是嚴重失職,說犯罪也行,對不起生產隊的社員,打我罵我都得受著。可我保證不是俺倆幹的,我也真的不知道是誰幹的。”

  ??“你要是這麽說話我就沒辦法了,你就得跟我到指揮部去解釋了。”

  ??金勇被帶到原來鎮政府辦公室外,看了一眼掛在大門旁“龍原縣高陽鎮民兵指揮部”的牌子跟著劉誌超進了屋,劉誌超又把他送進一間有人看守的屋裏什麽都沒說就走了。金勇心煩,到窗口外望,但眼前是一堵牆,什麽也看不見。大約過了半小時,劉誌超帶著兩個人進了屋,他走到金勇麵前說道:“金勇,你挺會說話。我再問你一次,你和王貴山把那些水稻藏在什麽地方?”

  ??“俺倆真的沒偷稻子,剛才你們到我家翻過了,還問我幹什麽?你們講不講理?”

  ??“和你講了多少道理?你聽了嗎?”劉誌超抬手打了他一記耳光,沒等他緩過神兒又一個耳光打過來,金勇眼前漆黑,差點倒在地上。又聽劉誌超說道:“趕快說實話,不然有你好受的。”

  ??“我真的、真的沒偷稻子。”金勇的嘴角流血。

  ??“你可能沒偷,可你在包庇偷稻子的人。說,那個王貴山到底偷沒偷?”

  ??“沒有,俺們值班到、到了下半夜就睡著了。”

  ??“你怎麽敢肯定他沒偷?你睡覺了,他睡覺了嗎?”

  ??“俺倆一塊躺下的,不一會兒我就睡著了。”

  ??另外一個人上前罵道:“你這個小兔崽子,到了這個時候還說不知道,是不是不想活了?你們到底偷沒偷?快說!”

  ??沒等金勇說話,有個留小胡子的人進屋把劉誌超叫到門外說:“一把手說不用審問這兩個人了,他們家讓咱們翻了個底朝天,還搜查了這兩人的親戚家也沒找到線索,這說明不是他們幹的,你把人放了,讓他們回家吧。”

  ??“那這事兒就不查了?”

  ??“不是不查,是因為沒有線索沒法查。一把手的意思是外地汽車司機幹的,他把汽車停在路邊,趁他倆睡覺偷了水稻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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