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跟王秀娘回到家的時候，已經臨近傍晚，三姐妹在家熬好了野菜糊糊。

  晚上農家人是不會正八經吃飯的，又不用幹活，稍微墊吧墊吧就不錯了。

  王秀娘直接將肉吊到了房梁上，免得被老鼠給啃了。

  三姐妹聽到那蔬菜賺了錢，娘還買了肉，一個個眼睛瞪得溜圓，亮晶晶的盯著那一塊兒肉，直吞口水。

  “娘！那菜賣了多少錢，你怎麽就舍得買肉了？”盼娣驚訝的問。

  王秀娘哼了一聲。“還不是你弟弟。我家鐵蛋兒啊，就是聰明。跟那掌櫃說了幾句，掌櫃就賣30文一斤。”

  “30分一斤？”盼娣驚呼出聲。

  “要死啊，這麽大聲讓別人聽見了怎麽辦？”王秀娘嗬斥。

  盼娣連忙捂住了嘴，驚的招娣和睞娣也紛紛捂住嘴，瞪大眼睛。

  “你們幾個可給我把好了嘴。別出去亂叨叨。咱好不容易找了一個賺錢的營生。別讓你們這幾個小蹄子給做做沒了。”

  說起這個，王秀娘來了精神，飯也不想吃了，就想先去把菜給摘了，人家明天來好拿。

  暖暖連忙阻止了。“娘，你現在就拔出來，明天蔫兒了，賣不上價怎麽辦？”

  王秀娘一拍腦袋。“對對。可不能蔫兒了，蔫兒了重量就輕了。”

  ——

  躺在床上，聽著周圍人有規律的呼吸，暖暖睡不著。

  借著外麵的月光，隱約能看到掛在房梁上的肉。

  不知道是因為晾的時間長了，還是數量少，暖暖並沒有聞到之前的騷味。

  暖暖歎了口氣，他這一陣子可是沒撈著吃肉。

  空間裏儲存的肉食，味道都太重，他怕偷吃被聞到，引起懷疑。

  王秀娘不放心他，不是親自看著他，就是囑咐睞娣照顧他。

  睞娣小姐姐十分敬職，他走到哪跟到哪。

  差一點，他上廁所都要跟著。

  暖暖隻能餓的時候，從空間裏偷偷摸一些小糕點出來。

  本來以為能吃肉了。

  可是，今天買來的肉實在是太……

  他娘說，做熟了，就沒有那個味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

  外麵天還黑著，王秀娘就爬了起來，準備把菜裝進筐子裏，好讓人家帶走。

  暖暖揉了揉眼睛，跟著爬起來。

  王秀娘讓他接著睡，但是暖暖沒有同意。

  三姐妹這一頓也都醒了，紛紛爬了起來，幫著王秀娘將菜裝到筐子裏。

  卯時初，差不多6點的時候，就有人敲門了。

  大姐招娣過去一看，不認識，不敢開門。

  暖暖趕忙跟了出去，是福林酒樓的小二哥。

  “小二哥，你來了。”招娣見暖暖認識，連忙那小二開門。

  “陳小公子。這麽早就起了。”小二哥嗬嗬笑著。

  暖暖擺手。“小二哥叫我寶文就行。”

  小二也是有心交好，叫了一聲寶文。“也別叫我小二哥了。我姓楊，排行三。叫我楊三就行。”

  暖暖脆脆的叫了一聲。“楊三哥。”

  楊三哎了一聲，在這個小孩麵前還有些不好意思。

  過一會兒，王秀娘就抬著菜出來了。

  楊三連忙過去搭了把手。

  臨走前，楊三跟暖暖說：“寶文小公子。我們掌櫃說，先給您二兩，算是定金。等下一次來的時候，先不給錢，拿回酒樓稱過，再來拿貨的時候，再給。”

  “行。”暖暖自知當時有些失誤，沒有約好交錢的時間。

  王秀娘關上門，一家人湊到裏屋。

  暖暖拿出那定二兩的銀子，交給王秀娘。

  王秀娘拿到銀子，紅了眼眶。她想起了被她當掉的嫁妝。王秀娘那根銀簪子當了一兩七錢。

  有了銀子，想去贖回來，但家裏現在這個情況……

  暖暖不明所以。她這是高興呢，還是不高興呢？

  心思細的盼娣心裏明白。

  她雖然才九歲，但比大她一歲的招娣，要知道很多事。

  早就明白了嫁妝對一個女人家的重要性。

  別看盼娣今年才九歲，她心裏打算的小99並不少。

  本來還有些憂愁，自家沒有長兄，幼弟又年幼。不知何時才能為自己這幾個姐妹撐腰。

  現在看來，小弟著實聰慧，說不定過不了多久，他們家就能跟村長似的，蓋上大瓦房。

  她也能有一份體麵的嫁妝。

  有了這份錢，王氏和三姐妹就更上心了，照顧起那些菜來比照顧自己還精心。

  王秀娘和三姐妹把那間屋子的炕上炕下都種滿了蔬菜。

  蘿卜不如其他的掙錢，全種成了韭菜和小白菜。

  等王秀娘發現，即使把青菜放在炕邊也能長，就把她們睡覺的屋地麵上，也放上了一筐一筐的菜。

  白天就放到炕上，晚上就拿下來。

  晚上暖暖睡覺，一摸都能在自己旁邊摸到土。

  幾天之後，終於說動了他娘，不要弄那麽多，隻在炕腳邊兒放上幾筐就好了。

  暖暖：娘嘞，要不是您兒子我有金手指。您這麽種菜，能長嗎？

  福林酒樓的楊三哥又來拿了幾次蔬菜，讓王秀娘足足賺了五六兩銀子。

  這要是以前，忙活一年都賺不來呀。

  賺錢的同時也迎來了問題，陳父之前砍的那些柴，很快就不夠用了。

  這冰天雪地的，她們幾個女人又不可能出去砍柴。

  暖暖就提議讓王秀娘去買。

  王繡娘一開始舍不得，但是備不住暖暖勸，又給她畫了個大餅。

  “城裏買一捆柴，隻用兩文錢。我們在鄉下又不用送到城裏，應該可以一捆柴一文錢。”

  “這樣，賣一斤蔬菜都能買30捆柴了。”

  王秀娘現在賺錢了，聽著一斤蔬菜能換30捆柴，頓時就覺得不怎麽心疼了。

  找了村子裏一家壯勞力多的，雇了他們家兩個人幫忙砍柴，一捆柴給一文錢。

  兩個壯勞力一天就能砍三十幾捆，還不用送到城裏。

  不過，這件事情造成的影響，就是村裏的人開始疑惑王秀娘怎麽舍得花錢買柴？

  按照王秀娘往常扣扣索索的性子，凍死她也不會買啊。

  天底下沒有不漏風的牆。

  雖然楊三哥來的時候早，但總是會有些人聽到那麽些聲響。

  這時候的民風還是比較淳樸的。沒有人懷疑王秀娘在外偷漢子，畢竟她還有一個兒子，過的還是很幸福的。

  就有經常去縣城的人認出了隔一段時間來王秀娘家的馬車，是城裏福林酒樓的馬車。

  眾人紛紛猜測王秀娘家是不是找到了賺錢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