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9章:佯襲陳郡
作者:賤宗首席弟子      更新:2021-04-21 00:56      字數:6827
  當晚,項宣於住處輾轉反側,反複盤思著那何璆的建議。

  他很懷疑這是那周虎的詭計,畢竟臥牛山上的南陽義師透露著種種詭異,天曉得張翟、何璆等人是否已淪為那周虎的爪牙,此次故意派何璆前來獻計,有意將他麾下一支軍隊騙入陷阱。

  但仔細想想,項宣覺得這件事的可能性不大主要是他覺得那周虎沒必要這樣做。

  要知道當前的潁川郡可不同於六七年前,在那周虎的治理下,如今的潁川郡擁有十餘萬軍隊,且其中至少有一半是參加過當年那場‘潁川戰役’的老卒一部分是當時是郡軍,一部分是當時作為進攻方的長沙義師與江夏義師的士卒。

  至少五萬老卒,這是什麽概念?

  這意味著項宣根本不敢招惹潁川郡即便是在他與趙伯虎的‘北進戰略’中,潁川郡也是被排除的。

  不誇張地說,對比潁川郡與他長沙義師的實力,前者無論在兵力上,還是在將帥上,都占據著絕對的優勢。

  更何況,此番那周虎還有駐荊楚將軍王尚德這個盟友,以二敵一,項宣自認為很難取勝。

  在這種情況下,你說周虎會煞費苦心地派何璆作為內應打入他軍中?對方與王尚德直接前後夾擊他項宣的長沙義師不就完了麽?

  這是其一。

  其二,迄今為止周虎所表現出來的‘立場’,也讓項宣頗為在意。

  這所謂的立場,其實指的是駐紮在上蔡縣的,那支以上部都尉王慶為首的潁川郡軍的作戰態度。

  平心而論,自去年深秋起至今年年初,王慶倒也並非沒有進攻過他平輿縣,但幾乎每次都是虎頭蛇尾、草草了事,對方與其說是在進攻,倒不如更像是在警告他。

  這也使得項宣逐步摸到了那周虎的態度:隻要你不跨越上蔡這條線,不進犯潁川郡,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至於此後的幾次小規模交鋒,哪怕是項宣也看得出來對方純粹就是為了應付,根本沒有動真格的。

  潁川郡軍是否動真格的,看那群‘狼斥候’就知道了一旦潁川郡軍認真起來,那群狼斥候立刻會化作夜晚的猛獸,到處襲擊他義師的斥候,使他項宣失去耳目,根本無法掌握晉軍的蹤跡。

  可現在呢,那群狼斥候雖然也在攻擊他義師的斥候,那並非是那種‘群狼齊齊出沒’的狀態,作為前幾年那場潁川戰役的親身經曆者,項宣很清楚那群狼崽子目前還隻是在玩耍而已。

  總之,迄今為止那周虎給項宣的感覺,好似是並不想與他長沙義師交鋒並非不能戰勝,而是因為某些原因,對方不想那麽做。

  這很不可思議,明明那周虎是陳太師的義子,潁川郡守李旻的女婿,毋庸置疑屬於‘保皇派’的臣子,然而此人私下卻在姑息晉國朝廷眼中的叛軍。

  難道張翟果真用大義將周虎給策反了?

  一瞬間,項宣腦海中閃過一個不切實際的荒誕猜測,但很快就被他拋之腦後。

  當晚,項宣苦思冥想了足足一宿,卻也沒有揣摩到那周虎的想法。

  見天色不知不覺已大亮,心煩意亂的他索性起身,洗漱用飯,準備處理新一日的事務。

  作為長沙義師的渠帥,他要決定的事可不少,除了配合汝南郡守楊翰以外,他既要督促正率軍攻打汝南郡東部的鄒袁,又要隨時關注江夏郡、長沙郡,同時還要監督麾下將領征募、操練新卒的種種事宜,甚至有時候還要兼顧王慶那支潁川郡軍的動向,一天下來幾乎沒剩下多少私人時間。

  大概辰時二刻前後,大將劉德被召喚至項宣所在的廨房。

  待見到劉德後,項宣開門見山地說道:“關於昨晚何璆在酒席筵間提出的建議,我苦思一宿,決定嚐試一下……”

  其實劉德大致也已經猜到了,聞言絲毫不覺意外,隻是皺著眉頭問道:“會不會有詐?我聽你說,你懷疑南陽義師已私下投靠那周虎。”

  項宣沉聲說道:“有可能,但可能性不大。……以雙方的實力來看,盡管不甘心,但確實是周虎麾下的潁川郡軍實力更強,半數以上的老卒都經曆過前幾年那場戰爭,至於將領,那就更不必多說,似周貢、曹戊、鞠昇、秦寔那幾人的本事,你我心知肚明,一旦雙方當真開打,我等怕是連三成勝算也沒有。倘若再算上王尚德,我等必敗無疑!……既然難以取勝,那就隻有變通。”

  “有必要冒險麽?”劉德皺著眉頭說道:“雖然不知什麽原因,但對麵潁川郡軍迄今為止並未強攻,我一直以為那周虎是個自私自利的家夥,隻要我等不去進犯他潁川郡,他應該不會與我等交兵。”

  聽聞此言,項宣搖搖頭說道:“你這麽想就錯了。就算那周虎果真是個自私自利的家夥,但可別忘了他現如今頂著‘陳門五虎’的名號呢,作為那位陳太師的義子,他必須當仁不讓地平定咱們這支叛軍,否則不說晉國朝廷,單單他義父陳太師那邊,周虎便無法交代。”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去年王慶那支潁川郡軍動靜不大,周虎還能用‘冬季作戰不利’的借口搪塞過去,但今年開春,他就沒有理由不對我義師動手了。……我猜周虎也考慮到了這一點,是故派南陽義師投奔咱們,借何璆的口指點咱們。”

  “指點咱們對付他?”劉德的表情突然變得極其古怪。

  項宣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指點咱們如何避開與潁川郡的交兵。”

  “這可真是……”劉德一臉匪夷所思地搖了搖頭,旋即皺眉問道:“當真要冒險麽?”

  “必須冒險。”項宣沉聲說道:“別看咱們正在逐步奪取汝南,但事實上麵對潁川郡,咱們卻是被動的一方,周虎麾下的潁川郡軍,隨時都能發起猛攻,一旦他與王尚德聯手對我軍用兵,我長沙義師必敗!……但倘若采取何璆的建議,迫使周虎分兵,則潁川郡軍便將一分為三,介時反而是那周虎落入了被動,失去了對我軍發動致命一擊的實力。……是故,必須冒這個風險,看看那何璆的建議是否真的可行,倘若真的可行,那……”

  ……那那家夥的態度就值得令人深思了。

  項宣心下暗暗想道。

  “行。”

  見項宣已做出決定,劉德點點頭說道:“那我親自去。”

  項宣微微點了點頭,其實此番‘佯襲陳郡’,根本不需要劉德這等大將親自前往,但出於謹慎,項宣還是希望劉德親自走一趟萬一陳郡果真是個陷阱,有劉德坐鎮,介時也能減少一些損失。

  值得一提的是,在劉德出發之前,項宣派人將何璆請到了廨房。

  他對何璆說道:“何帥昨日在酒席筵間提出的建議非常妙,項某思忖一宿後,決定采取何帥的建議,派劉德前往陳郡,不知何帥還有什麽建議?”

  何璆想了想,說道:“佯襲陳郡,隻是為了迫使周虎分兵,因此何某建議劉將軍莫要在陳郡多做殺戮,更莫要屠戮無辜,免得徹底激怒了那周虎,與我等意圖背道而馳。”

  喂,你果然是周虎派來的奸細吧?

  項宣越聽越覺得別扭。

  但在盯著何璆看了半晌後,他終歸還是沒有質疑後者,而是微笑著說道:“當然,我長沙義師從不濫殺無辜。”

  “當然,在下也隻是隨口一說。”何璆微笑著點頭。

  當日,即三月初二,劉德率一萬五千長沙義師出平輿縣北城門,直奔陳郡而去。

  萬餘義師出動的動靜,自然瞞不過旅狼的耳目,幾乎隻是相隔半個時辰,上部都尉王慶就收到了相關消息:有一支長沙義師向北而去,人數萬餘,意圖不明。

  當時王慶正在營內帥帳與周貢、鞠昇、樂貴等人打牌,聞言也不在意,畢竟趙虞對他下達的命令隻是‘駐守下蔡’,且特地告誡過他莫要做‘多餘的事’。

  因此王慶也懶得去管那支長沙義師的去向。

  當然,懶得管歸懶得管,但長沙義師的動向,他還是要立刻上稟。

  於是他一邊命令旅狼跟梢那支長沙義師,一邊派人將這個消息送往舞陽縣,稟告於趙虞。

  吩咐完了,他繼續與眾將打牌消磨時間。

  僅僅過了一個晝日,身在舞陽縣潁川軍營寨的趙虞,便收到了王慶送來的消息。

  對此他毫不意外。

  果然奔著陳郡去了麽?項宣的行動倒是蠻快的……估摸那支義師明日就可抵達陳郡,算上其騷擾陳郡的時間,最多六七日,陳郡便會向潁川發來求援……

  趙虞麵不改色,靜靜盤算著。

  項宣猜對地不錯,所謂何璆那‘佯襲陳郡’的建議,實則就是趙虞的主意。

  畢竟此刻已過立春,再加上王尚德那邊催地緊,趙虞實在沒辦法繼續拖下去了,他必須率領麾下軍隊與長沙義師作戰,可問題是他一出兵,萬一把項宣的長沙義師給按死了呢?

  那樣的話,他兄長趙伯虎可就要孤軍奮戰了。

  趙虞可不希望他兄長孤軍奮戰,是故,項宣不能死,其麾下的長沙義師也不能死。

  而要給項宣‘續命’,最好的辦法就是在戰略上令潁川郡軍,甚至令他自己陷入被動。

  而陳郡,便是趙虞想到的‘避戰’妙招。

  三月初三,長沙義師大將劉德火速率領那一萬軍隊,抵達位於北麵潁水河畔的項城。

  項城在古時歸屬汝南郡,值晉國時又劃入陳郡,可謂是汝南郡與陳郡之間的郡界城縣。

  由於其位於潁水一側,借助水利之便,因此成為了陳郡境內為數不多的大縣,甚至比陳郡的治所陳縣還要殷富幾分。

  正因為這個原因,當去年得知長沙叛軍攻至平輿縣後,陳郡都尉陳平便將率郡軍親自坐鎮項城,提前防備著長沙叛軍。

  然而盡管早有防備,但今日得知賊將劉德領兵前來攻打,陳平亦是感到很不可思議。

  他難以置信地與身邊人說道:“那項宣竟然來進犯我陳郡?難道他不知我陳郡乃陳太師的故鄉,而陳太師的義子周虎將軍如今就駐軍在潁川麽?”

  不得不說,他是真沒想到長沙叛軍真的敢來進犯。

  前幾年也就算了,畢竟那會兒陳太師的義子周虎將軍還未當上潁川都尉,潁川郡在長沙叛軍與江夏叛軍麵前亦是自身難保,自然無法兼顧他陳郡。

  可現如今的潁川郡那可是相當強盛的啊。

  在都尉陳平沉思之際,他左右或有人催促道:“都尉,叛軍來勢洶洶,當速速向潁川求援。”

  聽聞此言,陳平當即喝斥道:“慌什麽?先看看賊軍的動向再說!”

  大概是因為傍著潁川郡這支極其粗壯的臂膀,他心中倒也不慌。

  畢竟潁川郡距離他陳郡並不遠,倘若果真發生了什麽變故,潁川郡的援軍最多兩日便可抵達他陳郡難道他陳郡還守不住短短兩日麽?

  他當即下令全城備戰,準備應付叛軍的攻城。

  然而就在他等待著叛軍前來攻城時,他忽然收到了斥候的消息:“報!那支叛軍沿著潁水上的橋梁過了河,似乎有意往北。”

  “什麽?!”陳平聞言麵色微變,終於有些心慌了。

  說實話,他並不怕叛軍攻打項城,畢竟他陳郡雖羸弱,但好歹也有個兩三萬的郡軍,而他此前也已調來一萬郡軍駐守項城,雖未必能擊敗前來進犯的叛軍,但死守幾日還是沒有問題了。

  什麽?幾日之後?

  幾日之後潁川郡的援軍就殺到了他,哪還用得著他操心?

  然而出乎陳平意料的是,那支長沙叛軍竟不打項城,似乎要繞過這座城直接攻入他陳郡腹地。

  這可不妙……

  雖他陳郡各縣縣城可以憑借城牆抵擋這股叛軍,然而境內的鄉村、田莊可沒有圍牆。

  想到這裏,陳平立刻下令道:“快!立刻傳我命令,召集士卒出城截擊,切不可令其闖入我陳郡腹地。”

  大概半個時辰後,項城城門緩緩敞開,都尉陳平率領六千郡軍殺了出來。

  見此,劉德亦下令全軍停止前進,全力應對陳平那六千軍隊的突襲。

  隨著雙方將領一聲令下,兩軍在這片平地上展開混戰。

  不得不說,陳郡當年混到要靠潁川郡接濟的地步,陳平麾下的這支郡軍是真的不厲害,再加上人數相差一倍有餘,雙方交戰僅片刻,陳平這邊便露出了敗跡。

  為了防止劉德趁機奪取項城,陳平也不敢進城,慌忙撤軍逃向潁水上遊。

  見此,劉德便下令鳴金收兵。

  期間,或有劉德麾下的曲將嚴彭不解問道:“陳郡官軍已潰敗而逃,將軍為何不讓我等趁機追殺?”

  為何?因為人家背後站著那周虎!

  雖然心中這麽想,但顯然劉德並不會將真相說出來打擊士氣,他正色說道:“此番我等肩負重任而來,大局為重,休要與陳郡的官兵糾纏。”

  聽到這話,眾將也就釋然了,顯然他們也知道了一些情況。

  於是乎,放棄追擊陳平軍的劉德,繼續率領麾下軍隊北進,一路挺進陳郡的腹地。

  見劉德沒有趁機追擊,陳平亦感覺不可思議,惶惑之餘,他派副將將麾下敗軍帶回項城城內,而他則帶著三五百士卒,遠遠跟著劉德軍,看看這夥人究竟想做什麽。

  在陳平的遠遠跟隨下,劉德軍一路挺進陳郡腹地,同時派人襲擾沿途的鄉村與田莊。

  也不曉得是不是何璆的告誡,亦或是劉德自己亦心存忌憚,他倒是真沒屠戮那些無辜的平民,隻是將對方從鄉村裏趕出去後,一把火燒掉了村莊。

  兩日間,劉德沿途遇到的三四個鄉村,無不這般。

  遠遠瞧見這一幕,陳郡都尉陳平又氣又怒,但卻無能為力。

  他唯一感到慶幸的是,這群該死的叛軍總算是沒有對平民下手,否則,他日後真不知該如何向朝廷交代,如何向陳太師交代。

  問題是,這群叛軍既不攻城,也不濫殺,似這般興師動眾,難道隻是為了來燒幾個村子麽?

  這幫家夥吃飽了撐著?

  懊惱之餘,他小心翼翼潛回陳縣,與陳郡郡守黃鈞商議對策。

  而此時,這位黃郡守也已收到了相關消息,見陳平回城,連忙召後者商議道:“都尉,有賊軍攻入我陳郡,分兵四處襲擾,雖不怎麽殺人,卻大肆焚燒村莊、毀壞田地、堵塞河流,這如何是好?”

  陳平一臉慚愧說道:“卑職無能,未能擋住這股叛軍,不過我已派人向潁川求援……”

  說到這裏,他忽然心中微動,驚訝說道:“大人,您說叛軍突然派人騷擾我陳郡,會不會是他們想逼咱們向潁川求援?”

  黃鈞皺著眉頭問道:“怎麽說?”

  見此,陳平遂解釋道:“據朝廷那邊頒下的消息,朝中冊封周虎將軍為左將軍,命他與王尚德王尚德共同圍剿項宣的叛軍,許是那項宣察覺到了,是故派軍騷擾我陳郡,迫使我陳郡向潁川求援。……您也知道,我陳郡乃陳太師的故鄉,周左將軍豈會袖手旁觀?一旦他得知此事,必定會派重兵前來援駐,如此一來,潁川郡可用於攻打項宣的兵力便少了……”

  “原來如此!”

  黃鈞恍然大悟,旋即恨聲罵道:“項宣賊子,著實狡詐!”

  罵了兩聲後,他嘖了一聲,苦惱說道:“雖識破了那項宣的詭計,但亦不能坐視這股賊軍在我陳郡四處破壞啊,否則耽誤了下月的春耕,那後果,不堪設想。”

  陳平亦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

  也是,就算識破了那項宣的詭計又如何?難道他陳郡能放棄向潁川郡求援麽?

  萬一那股叛軍死活就賴在他陳郡不走,四處破壞,耽誤了他陳郡的春耕之事,介時他陳郡幾十萬郡民,都要遭受無法承受的沉重代價。

  想到這裏,黃鈞神色複雜地說道:“單我陳郡,不足以對抗那項宣的詭計,我等唯一能做的,便是將那項宣的詭計告知潁川郡……”

  陳平默然地點點頭,當即再派人前往潁川。

  兩日後,即三月初五,陳平派出的兩隊求援使者,第一隊率先抵達許昌。

  得知陳郡派來求援使者,潁川郡丞陳朗不敢怠慢,立刻帶著使者求見郡守李旻,將事情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李郡守。

  此時陳平派出的第二隊使者還未抵達許昌,因此李郡守也不知長沙叛軍襲擊陳郡是另有圖謀,但他依舊感到震驚。

  李郡守與陳朗私下商議道:“陳郡乃陳太師的故鄉,而陳太師與我婿居正乃義父子,於情於理,我潁川都不可不顧陳郡。”

  陳朗點頭附和,拱手建議道:“大人可令張季做好支援陳郡的準備,同時派人速速將此事告知周都尉……不,是告知左將軍。”

  不得不說,之前得知自家女婿竟升任左將軍,李郡守亦是倍感歡喜,每當陳朗等官員在他麵前提及‘左將軍如何如何’時,他臉上總是收不住笑容。

  但眼下李郡守卻笑不出來,他問陳朗道:“許昌周邊還有那支軍隊可以調遣?”

  陳朗立刻回答道:“東上部都尉褚燕還未發兵下蔡,目前仍駐紮在鄢陵,這支部軍可以調遣。”

  李郡守聞言皺了皺眉道:“褚燕麾下僅萬餘兵力,這點兵力,如何能助陳郡擊退叛軍?”

  見此,陳朗攤攤手苦笑道:“餘下的,那就要問都尉署了……”

  李郡守點點頭,當即派人傳喚都尉張季。

  順便一提,自趙虞升任左將軍之後,張季就理所當然地轉正了,成為了潁川郡的都尉。

  不過因為時間倉促,趙虞暫時還未完成‘開府’事宜,因此潁川郡軍暫時掛靠在趙虞麾下,待日後趙虞整頓軍隊,或許才會將潁川郡軍剝離出來。

  片刻後,張季便聞訊而來,待李郡守與陳朗二人將事情經過告訴張季後,張季也感到十分驚訝。

  這也難怪,畢竟趙虞暗中授意何璆的事,張季亦不知情。

  他思忖了片刻後,張季建議道:“不如先派褚燕馳援陳郡,餘下的援軍,待周將軍回到許昌,商議過後,再做定奪。”

  “好!”

  李郡守點點頭,當即命張季派褚燕率軍馳援陳郡。

  一日後,趙虞回到許昌,在與李郡守一番商議後,又增派廖廣、田欽、周貢、曹戊四將率共計兩萬餘兵力增援陳郡。

  得知這個消息,項宣倍感驚喜。

  雖然此前他已有所猜測,但直到那周虎果真分出三萬餘精銳增援陳郡,他這才敢確定那何璆的可靠性。

  隻要臥牛山那邊能再設法拖住周虎一兩萬人馬,介時他這邊的壓力便能大大減輕。

  盡管他依舊還是不明白那周虎為何要自縛雙手,但眼下這個局麵,對他長沙義師可謂是太有利了。

  在他看來,隻要那周虎不動,區區一個王尚德,不足以拖住他長沙義師!

  接下來,就是他長沙義師奮力攻取的大好時機了!

  當然,潁川郡不可招惹。

  陳郡,也不可……

  這麽一想,項宣忽然感覺有點憋屈,此前的歡喜亦變得索然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