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三十二個女配
作者:甜心菜      更新:2021-07-06 22:32      字數:6361
  虞蒸蒸確實很難狡辯, 她被向逢優秀推理能力震驚住了。

  她實在想不明白,向逢怎麽會認為她在挑撥山水和安寧之間關係。

  她一不喜歡向逢,二和安寧又沒仇, 她挑撥她們動機在哪裏?

  顯然向逢並不在意, 他想要隻是一個台階, 一個既能保全安寧,又能推諉他質疑山水之事台階。

  虞蒸蒸沒有解釋, 她在找安寧之前,便答應了山水, 不讓向逢知道此事。

  不管那逃走黑衣男人,到底是不是向逢,此刻似乎都顯得沒那麽重要了。

  就算那人不是向逢, 向逢也傷透了山水心。

  向逢見虞蒸蒸不語,以為她是解釋不了, 索性就默認了此事。

  難道她以為王上對她特殊幾分,她便可以仗著王上寵愛, 在此地為所欲為了?

  他嘴角綻放一絲冷笑,懸在空中手掌向前一揮, 那赤霄劍猶如蛟龍出海, 化作一道赤紅色流光, 直直朝著虞蒸蒸胸口刺去。

  山水挺直了身子, 想都不想擋在了虞蒸蒸身前:“若是師父想動手, 那便衝著山水來。”

  向逢心跳驀地停了一拍,他猛地攥住手掌, 在那赤霄劍刺傷山水之前, 堪堪停在了半空之中。

  他語氣有些生硬, 似乎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慌亂:“山水, 你瘋了!”

  若是他停再晚一瞬,那赤霄劍便會狠狠穿透山水身軀,哪怕山水是妖精,也承受不住這赤霄劍威力。

  “我沒瘋。”山水垂下睫毛輕顫兩下,遮掩住了眸底黯淡光:“蒸蒸姑娘是為了我,才去找安寧姑娘。”

  “師父昨晚探望過安寧姑娘,回來便要與山水分開睡,山水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麽,所以才拜托蒸蒸姑娘幫我去問一問。”

  虞蒸蒸愣了愣,眸底閃過一絲心疼,山水怕向逢怪罪她,這是把所有事都攬在自己身上了。

  山水這樣心地善良姑娘,向逢真不配,他就適合跟安寧這種心機女在一起,最好兩人長長久久,別去禍害山水才好。

  向逢顯然沒想到真相竟是如此,他沉默了片刻,長長吐出一口氣:“山水,你腳受傷了,若我不與你分開睡,隻會加重你傷勢。”

  分開睡本來就是擔心山水傷勢加重,他想著等山水恢複好些再和她同睡,因為她向來大大咧咧沒什麽記性,他便沒有對她解釋原因。

  哪想到山水會變得如此敏感,隻是分開睡了一日,她便已經胡思亂想了這麽多。

  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不論到底誰在說謊,卻是有些不好收場了。

  倚靠在門框上容上,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他似乎已經透過今日,預料到了山水以後下場,可笑山水重來一輩子,卻還是要毀在向逢這道坎兒上。

  果然這情情愛愛,最是無用。

  向逢赤霄劍依舊懸在空中,山水以前不會想這麽多,自打山水和虞蒸蒸走近之後,就變得多疑起來。

  就算今日之事確實如山水所說,那虞蒸蒸平日也沒少在山水麵前說安寧壞話,若不然山水也不會這般抵觸安寧了。

  虞蒸蒸留下來就是個禍害,倒不如趁此機會將她鏟除掉,免得山水以後再跟她學壞。

  這樣想著,他又重新催動起赤霄劍,劍身靈敏繞過山水,化出□□朝著虞蒸蒸飛去。

  這次他動了殺心,赤霄劍劍身嗡嗡作鳴,帶著狠戾殺伐之氣,劍刃淩厲攻向她死穴。

  眾人都以為事情已經化解,哪裏想到向逢會突然動手,這一下來猝不及防,甚至連容上都怔愣一瞬。

  眼看著那劍刃入體,虞蒸蒸下意識抬手擋在眼前,掌心中隱隱泛起微弱綠芒。

  屋外竹林驀地發出扭曲嘶鳴聲,蔥蔥綠樹用力搖擺身軀,那粗壯枝幹悄然無息伸長,樹根從土地中朝著竹屋迅速延伸,這一切都發生在頃刻之間。

  一道泛著凜凜寒氣冰川穿透地麵,那冰川通體透徹水藍,表層覆著一層薄薄寒霜,赤霄劍被冰霜凝結住劍體,赤紅色光芒隨之消亡。

  沒有人注意,與那道冰川一同突破土地,還有一根淺褐色樹根,那樹根觸手死死纏繞在赤霄劍刃上,與赤霄劍一起被凍結在那冰川之內。

  向逢怔怔望著那冰川,僵硬著身子:“王上……”

  容上將指腹中冰霜撚碎,不疾不徐眯起長眸:“你私事自己處理好,若是不能處理,孤不介意幫你。”

  向逢試圖掙紮:“可她……”

  容上打斷他:“不準動她。”

  他嗓音聽起來從容鎮定,可隻有他自己清楚,在赤霄劍刺向虞蒸蒸心髒一瞬間,他心跳驀地停了一拍。

  他自詡無情冷血,平日裏從未有過什麽多餘情緒,即便是屠殺東皇龍族那個雨夜,他內心也依舊一片雲淡風輕。

  沒有大仇得報喜悅,也沒有悵然若失迷惘,仿佛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影響到他情緒。

  可就在剛剛,他猶如一潭死水般內心,被一顆小石子擲入,泛起了淡淡漣漪。

  他想不通這是為什麽,是因為她死了,在幻境中就沒有人能給他塗藥了?

  還是因為他昨日剛用一顆重明鳥蛋給她解毒,又浪費自己血液塗在她靈草上,若她就這樣死了,他覺得心有不甘?

  容上想不清楚,他覺得有些煩躁。

  他越看那赤霄劍便越覺得煩,他骨骼分明掌心微微收攏,那被冰霜凝住赤霄劍,瞬時間炸成了齏粉,隻留下一個光禿禿劍柄。

  容上眯起長眸,輕啟薄唇:“你要記住,孤賜給你一切,都可以隨時收回。”

  不論是赤霄劍,亦或是山水。

  他說是一語雙關,向逢卻誤以為他指是自己性命。

  向逢赤霄劍是容上賜,向逢被修仙界各大門派追殺時,他這條賤命也是容上救。

  可對向逢來說,這赤霄劍比自己性命還要重要。

  他雖拜師於醫修大門,卻對著醫術不怎麽感興趣,他真正喜歡是劍術,曾經還夢想成為六界第一劍修。

  容上救了他,無意間又看到他用一根樹枝比劃劍術,便將上古神器赤霄劍隨手賜給了他。

  這赤霄劍可以說是所有劍修都夢寐以求靈劍,他對容上感激涕零,赤霄劍也被他當做珍寶一般仔細對待。

  他早已達到人劍合一境界,這赤霄劍就猶如他妻兒血親,如今卻被容上輕而易舉斬成齏粉。

  他垂在身側手臂攥緊,眸底閃過一絲隱忍,卻沒有再出口反駁什麽。

  容上瞥了虞蒸蒸一眼,嗓音微涼:“還不趕緊走?”

  虞蒸蒸望著腳下滿地冰渣子,怔怔抬起頭,她眼圈紅通通,眸底似乎還隱隱閃爍著一點淚光。

  鬼王又救了她一次?

  眾人眼中鬼王嗜血陰鷙,在他眼中人命如草芥,想殺掉誰也就是動動手指事情,但救人次數卻是屈指可數。

  她和他相處時候,他大多是冷冰冰,那張臉本就平凡無奇,又總是陰晴不定,令她不自覺生出一絲疏離感。

  她一直都很害怕他,他就像是拿著鐮刀站在她身旁死神,隨時都會割下她頭顱,讓她在這世上消失無影。

  但此刻,她卻生出一種莫名其妙想法。

  好像,他也沒有想象中那麽可怕?

  容上看著那濕漉漉雙眸,喉間微微一緊,卻是感覺呼吸加重了兩分。

  他見她遲遲不動,緩緩吐出一口氣:“腳麻?”

  虞蒸蒸一愣,神色有些迷茫。

  他耐著性子,重新問了一遍:“你腳麻嗎?”

  虞蒸蒸呆若木雞看著他:“這樣不好……”

  容上皺緊眉頭,語氣生硬:“你到底腳不腳麻?”不麻倒是走啊,杵在這裏做什麽。

  虞蒸蒸見他好像生氣了,看在剛才他救命之恩上,她遲疑了一下,輕聲試探道:“媽媽?”

  容上:“……”

  他見和她溝通不暢,直接拎著她後衣領,將她拎出了竹屋。

  衡蕪仙君輕笑一聲:“想不到,鬼王還是憐香惜玉之人。”

  容上瞥了他一眼:“孤不光憐香惜玉,還男女通吃,仙君可想試一試?”

  衡蕪仙君笑容凝固:“這倒不必,我並無斷袖之癖……”

  話還未說完,他腹中卻傳來一陣咕嚕聲,仿佛是在向他抗議似。

  容上挑眉:“仙君活了幾萬年,卻不如一個金丹期修士?”

  至少金丹期修士都辟穀了,衡蕪仙君卻還會餓到肚子叫,真是給天界和魔族丟臉。

  容上話音剛落,那咕嚕咕嚕聲音再次響起,隻不過這次不是從衡蕪仙君身上傳來,而是從他腹中響起。

  他臉色微變,眯起眸中滿是陰鷙。

  自打他成年之後,便再也沒有進食過,別說是肚子叫了,他甚至連饑餓是什麽感覺都記不清了。

  他暗中聚力,試圖製止掉這不斷傳來尷尬聲響,可不管他如何運氣調息,那聲音都未消散。

  容上側過頭,眯緊雙眸死死盯著虞蒸蒸。

  這個女人是不是也聽見了?

  虞蒸蒸有點尷尬,鬼王30340臉色看起來不太好,眸底似乎還隱隱藏了些殺意。

  她急忙撇清自己:“方才風太大了,我什麽都沒聽見。”

  她不說還好,一說容上臉色更差了。

  衡蕪仙君嘴角重新凝出笑意:“這便是九宮八卦陣厲害之處,不管入陣者是何人,在陣法中都會逐漸變得和凡人一樣。”

  這個‘逐漸’指便九層幻境了,每入一層幻境,他們便會朝著手無縛雞凡人邁進一步。

  這也就是為什麽那麽多人進過九宮八卦陣,卻沒有一人能活著出去原因。

  像容上一般,越是功力高強之人,往往越難走出陣法,因為他們很難接受這種跳崖式落差。

  反倒是虞蒸蒸這種一直廢柴人,更容易闖過這九宮八卦陣。

  見衡蕪仙君臉上綻放笑意,容上麵無表情看著他:“你是不是覺得很得意?”

  他說話聲中隱隱摻雜著幾聲‘咕嚕咕嚕’,原本是充滿肅氣話,如今倒顯得有些滑稽。

  衡蕪仙君確很得意,這九宮八卦陣可是他所創陣法中最滿意一個了。

  但他沒敢再多說,昨天他已經被鬼王刺穿了一條腿,今日可不想再被刺一回了。

  籬笆外有人挎著籃子喊道:“諸位是過路借宿於此嗎?今日桃花村有百家宴,諸位可有興致一起?”

  虞蒸蒸愣了一下,這陣法倒是先進,竟然還有nc新手指引。

  她不知道該不該接受邀請,便將目光投在了衡蕪仙君身上。

  衡蕪仙君是陣法創造者,應該知道如何破陣才是,隻要等他抉擇便是了。

  顯然容上也是這樣想,兩人將眸光同時投向衡蕪仙君身上,卻又在下一瞬目光接觸時,先後錯開了視線。

  先挪開視線是虞蒸蒸,雖然沒有之前那樣恐懼他了,可她還是不敢直視他眼睛。

  他眼眸漆黑,如寒星閃耀,又像是無底萬丈深淵,在他平凡無奇臉上顯得極其突兀。

  她有些疑惑,他長得雖然不太出色,卻正值青壯年,理當是如狼似虎年紀,怎麽從未見他身邊有過女子?

  莫不是……他那裏不行了吧?

  容上見她別過頭,不明所以挑了挑眉,她臉好像有點紅。

  她為什麽會臉紅?

  難道她是因為偷看他被察覺,所以覺得不好意思了?

  他輕笑一聲,緩緩勾起唇角。

  果然小姑娘就是容易害羞。

  衡蕪仙君忍受不了兩人眉來眼去,他一瘸一拐推開木門,應下了來人邀約:“是現在嗎?那就麻煩了。”

  原本在竹屋裏幾人,陸陸續續走了出來。

  安寧應該是被安撫過了,神色儼然恢複了正常,再沒有方才尋死覓活之勢。

  倒是山水有些心不在焉,原先她向來都是步步緊跟著向逢,如今卻刻意與向逢保持開了距離。

  虞蒸蒸一行人跟在衡蕪仙君身後,衡蕪仙君沒了手杖劍,小腿還被容上用冰棱刺穿了,此刻走起路來慢慢吞吞,急眾人恨不得將他抬著走。

  向逢剛剛痛失愛劍,看什麽都來氣,他忍不住道:“看仙君這走路步伐,倒是有些愧對天界守護神稱號。”

  這無異於往衡蕪仙君傷口上撒鹽,曾經風光無限守護神落魄至此,連走路都要一瘸一拐,這話可不謂是直戳心肝。

  衡蕪仙君隻是腳步停頓了一下,卻並未生氣,他麵色掛著溫笑:“向護法說是,所以如今我不是天界守護神了。”

  向逢本來想跟衡蕪仙君打一架,誰知這重重一擊,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根本得不到一點回應。

  衡蕪仙君見向逢不再說話,他正要邁步繼續向前走去,麵前卻伸出了一隻如玉無瑕小手。

  他怔怔抬起頭,卻見一襲杏色粉裙。

  山水手裏攥著一根用竹子擰成手杖,她平日就喜歡動手做些小玩意兒,方才看衡蕪仙君行走不便,就順手用幾根翠竹擰出了一根手杖。

  她見他沒有動作,便直接將手杖塞進了他掌心中:“若是用著不合適,晚些時候,我再給你重新做一根手杖。”

  衡蕪仙君覆著白練雙眸垂下,望向那根翠綠色手杖,掌心中似乎還餘存著淡淡溫度。

  他扯了扯嘴角,溫吞道:“還是小姑娘貼心。”

  山水衝他笑了笑,沒再說話。

  向逢望著那個笑容,心髒像是被人揪成了一團,山水很少對旁人用心,因為她眼睛裏隻有他。

  他很不喜歡衡蕪仙君,特別不喜歡,這個男人油嘴滑舌,一看就是對山水不安好心。

  有了手杖,衡蕪仙君果然比方才走快了,沒過多大會兒,他們便來到一片空曠草地。

  那草地約莫有半個足球場那麽大,四周種滿櫻色桃林,風輕輕一吹,便是落英繽紛美景。

  草地中央擺著無數四四方方長桌子,村民們忙忙碌碌上著菜,麵上都掛著樸實憨厚笑容,不禁讓虞蒸蒸想起她小時候和父母在農村參加婚禮時吃過大席。

  她有些懷念,那時候還不是末世,她父母也還活著,她就隻是個普普通通女學生。

  他們這些人剛好坐在一桌上,桃花村村民們都很熱情主動,見有客人來了,立馬停住手上動作,朝著他們打招呼。

  一個穿著白色粗布衫山羊胡男人走了過來,他手中端著一壺酒,麵容和藹笑道:“我是桃花村村長,今日我們桃花村舉辦百家宴,聽聞有貴客遠道而來,特意遣人去邀請諸位參加百家宴。”

  村長簡單做了個自我介紹,他環顧一圈,將目光落在了容上身上:“這位貴客瞧著麵善,倒有些像我那離家十餘年弟弟。”

  容上挑了挑眉,不緊不慢從齒間吐出一個音節:“哦?”

  村長端起酒杯,眼中隱隱含淚:“我愧對我弟弟,心中埋著許多話想要告訴他,可惜怕是沒有機會了。”

  “若是這位貴客不嫌棄,可否陪我喝上一杯,權當是彌補我心中遺憾了。”

  容上望著那酒杯裏清澈酒水,神色略顯慵懶散漫。

  若是玩些下藥把戲,那倒是有些無趣了。

  他抬起骨骼分明手掌,削瘦指關節微屈,輕叩住玉瓷酒杯,放在唇邊輕嗅兩下。

  容上嘴角在笑,眸底卻是化不開冰冷:“好酒。”

  確是好酒,這是上好秋露白。

  這秋露白要在秋日將器皿放於草地,收集清晨時枝葉上滴落下露水,再用這露水經過數道工序釀製成酒水,此酒味道甘美清醇,極為珍貴難得。

  村長笑容真誠,酒水又是珍品佳釀,他又有何理由不喝呢?

  容上輕抬手臂,將酒杯朝著唇瓣邊靠了靠。

  還沒接觸到薄唇,卻被一隻纖白如玉手掌按住了手臂,他眯起長眸,懶散掀起眼皮。

  虞蒸蒸咬了咬牙,用力把他手臂按回了木桌上:“你不能喝酒,難道你忘記上次喝酒,起了一身紅疹子事情了?”

  她本來不想多管閑事,可這一切都太過古怪。

  雖然她沒吃過百家宴,卻是聽說過百家宴流程,一般在開宴前,當地人都會奉上一碗打油茶。

  她在不遠處桌子上看到了打油茶,既然有這東西存在,便說明百家宴確是有這個規矩。

  這些村民若是真熱情,為何看到他們落座,卻不將打油茶端來?

  百家宴有敬酒規矩,不過是當地女子向男子敬酒,敬是低度數又溫和糯米酒。

  先不說村長一個大老爺們跑過來敬酒,他們既然是客人,村長卻直言說鬼王跟背井離鄉弟弟長得很像,這難道不是一件很唐突無禮事情?

  不管如何說,這酒必定是有問題。

  鬼王在沙峪穀救了她一次,方才在竹屋又救下她一次,若是她置身事外,明知這酒有問題,還看著他喝下去……

  虞蒸蒸按住他衣袖指尖,因為攥太過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身後冒著冷汗,卻還是強迫自己鎮靜自若道:“你若是起了紅疹子,又該叫喊著難受癢癢了,這酒還是不要喝了。”

  村長遲疑一下:“這位是?”

  虞蒸蒸正要拿‘幹爹’出來糊弄一下,容上卻勾起唇角,輕笑一聲:“內子管教甚嚴,這杯酒怕是喝不得了。”

  虞蒸蒸:“……”誰是你內子?咋不說我是你內褲呢?!

  村長意味深長笑了笑:“理解理解,吾妻亦是如此。”

  他沒再強迫容上喝酒,隻客氣了幾句:“諸位放心吃喝,若是哪裏招待不周,還望勿要怪罪。”

  說罷,他便端著酒壺去了別桌。

  方才還駐足觀望著他們村民,紛紛繼續幹起手上活兒,因為他們坐比較遠,桌子上還未擺菜,熱情村民們率先將他們桌子擺滿了。

  沒過多大會兒,村民們便忙活完,陸續落了座,喝過一碗打油茶後,百家宴就算是開始了。

  原本他們以為是各自吃各自桌子上東西,可村民們並未在自己桌前停留太久,拿著碟子便開始四處遊走夾菜。

  就連他們桌子上還未吃菜,也有村民們過來夾走了幾筷子。

  虞蒸蒸望著一桌子大魚大肉,忍不住吞咽了兩口唾液,她昨天一整天都沒吃飯,現在餓得走路都輕飄飄。

  雖然流口水,她卻遲遲不敢動筷子。

  她看著衡蕪仙君:“仙君怎麽不吃呢?”

  衡蕪仙君笑了笑,當著她麵,從碟子中夾了一塊紅燒豬蹄,放在嘴裏咬了兩口:“小姑娘警惕心還挺強,難道還怕這菜裏有毒,不敢吃嗎?”

  他嚼了兩下,做出一個吞咽動作來:“放心吃,沒毒。”

  原本都已經辟穀幾人,此刻都餓得頭暈眼花,蕭玉清還維持著君子如玉麵貌,虞江江卻有些顧不得了。

  昨晚上虞江江疼了整整一宿,早上醒來又迷迷瞪瞪圍觀那一場惡戰,早就將體力消耗差不多了。

  見他們都開吃,安寧遲疑了一下,也往嘴裏塞了兩口。

  傀儡不用進食,她軀體本就已是死人之軀,即便是進了這幻境之中,也不會變成活人。

  所有人都在吃飯,就連容上都吃了幾口,唯有山水沒有動筷子。

  衡蕪仙君注意到她:“怎麽不吃?不合胃口?”

  山水搖搖頭:“我不餓,不太想吃。”

  衡蕪仙君溫笑道:“不吃也好,若是吃了這飯菜,便要永遠留在第一層幻境之中。”

  虞蒸蒸進食動作一停,僵硬著身子看向他:“你不是也吃了?”

  衡蕪仙君微微頷首,將嘴裏豬蹄子肉吐了出來:“現在就沒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