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可獄不可囚(二合一)
作者:綿州迷藏      更新:2022-03-28 20:11      字數:4355
  “歐!尊敬的先生,這一套房,我想您和夫人們一定會滿意。”

  一名打扮成貴婦的胖女人提著真皮包,滿臉笑容地推開了頂樓的木製房門。

  放眼望去,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從窗外照射進來的金黃陽光,好似給屋內披上了一道暖意盎然的輕紗。

  屋內的家具都挺新,通過並不花哨的裝飾品來看,上一任租客是個有品味有格調的人。

  邊緣鐫刻荊棘花紋的衣櫃與梳妝台、單色卻不寡淡的窗簾、藍綠色的硬質牆紙、以及可容納足足三人的大床,床上鋪著嶄新的潔白被褥。

  牆上掛了許多頗有韻味的油畫,仔細一看,所畫內容竟然就是腳下這座小城的各個角落。

  “這裏曾住了一位喜愛繪畫的吟遊詩人,一個月前便繼續踏上了旅途,但他把這些好看的作品全都留在了這。”

  女房東滿懷悲傷,“我想,他一定是舍不得我,可心在天涯,才給我留下他存在過的痕跡~”

  “可真是個充滿遺憾的愛情故事,可能等他累了,就會回到這裏吧。”羅柯笑了笑。

  這裏的人都這麽會說話,他也不介意說幾句好聽的,讓他們開心開心。

  女房東頓時心花怒放,掩嘴偷笑,“難怪先生能夠有兩位美貌夫人相伴左右,這樣吧,先前談好的房租,再減四分之一吧!”

  羅柯掏出一疊用真金白銀換來的鈔票,遞了過去,“那就多謝了。”

  女房東已經走至門口,突然轉身。

  “如果先生想為兩位夫人定製一頂帽子的話,”她熱情笑道,“就在我們腳下的一樓,有一家還不錯的店鋪哦,由一個十七八歲的小丫頭經營,她叫蘇菲。”

  說完,拿到鈔票的她就心滿意足地離開了,口中哼著歡快的小曲兒,木板樓梯被她踩得“咯吱咯吱”地響。

  吱~

  羅柯關好門,向外推開了窗戶。

  霎時,街上的鬧騰爭先恐後地湧了進來,安靜的氛圍瞬間被衝散。

  路軌班車停靠在十幾米外,發出了叮嚀的汽笛聲,穿著禮服的男女上上下下。

  也有一些沒錢的混小子蹦了上去,倚靠在邊緣的扶手內側,搭著免費的順風車。

  賣報賣煙的男孩穿梭在車流之中,引得司機探頭啐罵。

  鮮花店的門口圍了密密麻麻的貴公子,他們想要搶購最鮮豔的花束送給心儀女孩。

  在他們之中,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夾著刀片,不斷收割著一個又一個口袋。

  不過最為矚目的,其實是汽車煙囪噴出的濃濃黑煙,它們像是一股股有魔力的霧,給這個世界帶來了無與倫比的飛速發展。

  沒錯,現在正是魔法與蒸汽的時代!

  到處都充滿了蒸汽朋克的痕跡,黑灰的金屬機械與繽紛的華貴禮服交相映襯,獨一無二的日不落帝國畫風。

  後麵。

  繪梨衣正在把一個個玩偶和衣物從行李箱裏拿出,規規矩矩地掛進衣櫥,既懂事又乖巧。

  當然不會少了遊戲機,單遊戲卡都備了四五張。

  “為什麽他們都覺得……我們是你的夫人?”夏豆發自內心地疑問。

  她始終不太習慣這種稱謂,而且自己也沒答應羅柯什麽,用白老板的話就是“友達以上,戀人未滿”。

  “確實,夫人這個形容詞不太對。”羅柯也點點頭。

  夏豆眼底閃過一絲失落,“就是嘛,我和你幹幹淨淨,一清二白。”

  她越說越心虛,忽然想起之前的那一晚,羅柯承諾的婚紗婚禮,還有猝不及防的嘴上突襲。

  雖然沒有薄荷糖,但依然令她神魂顛倒。

  好朋友之間做這些,是不是不太正常?

  那這還能叫一清二白嗎?

  不能!

  這叫欲蓋彌彰,不打自招。

  不諳世事的小夏豆無意間把心思暴露得一幹二淨。

  羅柯嘴角浮現一抹得逞,“夫人聽著老氣橫秋,應該是小嬌妻才對。”

  啪嘰!

  一個輕鬆熊抱枕砸臉,氣急敗壞的夏豆右手一招,念動力驅使著一堆玩偶飛起。

  呼呼~

  繪梨衣淡定地從兩人中間走過,踮著光腳把飄起來的玩偶挨個抓回懷裏。

  然後走至小小的露天陽台,撐著欄杆深吸了一口氣。

  她在辨別混雜於空氣中的……美食氣息。

  “牛排、烤麵包、炸鱈魚!”

  “鱈魚是什麽?”夏豆問道。

  “一種魚。”繪梨衣回答,絲毫沒意識到說了句廢話。

  “魚?”夏豆對這種水裏遊的生物也沒啥印象,隻在書上和影片裏見過。

  於是,三人就像老鼠那樣,走過大街小巷,用超乎常人的嗅覺去尋找氣味的源頭。

  盡管這聽起來很荒謬,可當真讓他們找到了。

  “哇~”

  夏豆仰望著七層高的酒店,滿眼星星。

  “就是這,西餐。”繪梨衣一本正經地說道。

  羅柯很想告訴她,其實滿大街都是正宗西餐。

  “先生、夫人,請問是要就餐嗎?”門口的侍者趕緊上前,禮貌有加地把他們帶了進去。

  他們上了二樓,在一道道驚異的注視中走至餐廳,選了個靠窗的角落。

  從這裏可以眺望到教堂,縫隙間,遠山清晰可見。

  而餐廳本身的裝潢很在線,維多利亞風的窗紙把陽光變幻為不同的顏色。

  丁達爾效應形成的光束,投在鋥亮的刀叉上,反射出的碎片灑在繪梨衣的雪白脖頸上,肌膚透著粉嫩。

  她整個人都在發光誒!

  在繪梨衣的建議下,夏豆也點了牛排、炸鱈魚、烤麵包蘸芝士和烤香腸。

  “先生,這是我們酒店贈送的紅酒。”之前的侍者端來三杯紅酒。

  “謝謝。”羅柯塞給他一張鈔票,當作小費。

  看來已經有不少人知道了他是個“魔法師”,一路上都備受巡邏守衛的照顧,嚴防竊賊靠近。

  本來魔法師就是稀缺資源,而且最近鄰裏兩國的關係不太好,可能會爆發戰爭,故而魔法師的身份水漲船高。

  能夠釋放水火雷電的魔法師,價值遠大於一台裝甲坦克。

  城主也很擔心,萬一有無知宵小惹得這位東方魔法師不開心,抬手就能讓全城陷入水深火熱。

  “幹杯~”

  繪梨衣舉起紅酒,大有豪飲可樂的氣勢。

  嘣!

  一杯下肚,霞飛雙頰,兩女微醺。

  “我開動了。”

  繪梨衣埋頭苦幹,饞蟲上腦。

  夏豆不甘示弱,無比幸福地吃起了旅行的第一頓午餐。

  此刻的城主官邸。

  “有進展嗎?”長相英朗的中年城主開口。

  “沒有任何消息,他們就像憑空出現的神秘來客。”手下匯報。

  “算了,感覺這個魔法師不是很喜歡有人打擾,你們別刻意接觸,以免留下壞印象,尤其是那兩個女伴,不要讓那群即將上戰場的大頭新兵冒失得罪。”城主說道。

  若是羅柯聽見,定然感慨一句遇見伯樂了,如此捋得清的貴族官員在網文裏可不多見。

  看來也不是所有城主都是沒腦子的裝B工具人。

  ……

  飯後。

  一條較為冷清的小街,地上連磚瓦都沒有鋪,店鋪大都關著,偶有一家唱片店傳出悠揚的歌聲。

  男人牽著馱貨的馬匹走過,忽然駐足停下,好奇地看著一旁。

  因為有從未見過的外國人。

  “奶奶,這花真好看。”

  夏豆蹲在地上,得到允許後才輕輕拿起一支。

  對麵,一個賣花的老婆婆笑吟吟,“兩個小姑娘比我這花呀,更好看,小夥子真有福氣。”

  羅柯甚是欣慰,不愧是宮崎駿的作品,處處都是嘴上抹了蜜……啊不對,到處都充滿了小溫馨小美好。

  幾分鍾後,她倆買了兩束叫不出名字的粉白色花簇,蹦蹦跳跳地在巷弄裏亂竄,盡情釋放著少女該有的風采。

  羅柯則默默跟在後麵,與一個陌生青年閑聊著。

  “再過兩天,征召的大量新兵就會出發,前往邊境戰場。”青年訴苦道。

  “他們的王子在我們國家失蹤,就把我們給賴上了,可真煩,我哥哥自願參戰,讓我留下照顧母親。”他繼續道。

  “魔法師大人,你說世上有沒有一種魔法,能夠讓世界永遠和平呢?”

  羅柯答不上來,隻好寬慰道,“這場戰爭不會持續太久的。”

  因為失蹤的王子,便是電影裏的那個稻草人,他會在蘇菲的感化下恢複人身,從而結束兩國間的誤會。

  三人回了住宿,把花束插進樸素的花瓶,置於窗台。

  “我們去一樓看看吧,”羅柯建議道,“可以買幾頂帽子,當作紀念品。”

  “對喔,”夏豆當即讚成,“還能當禮物送給老板和碎星姐她們。”

  於是,他們下了樓梯。

  鈴鈴!

  從小院敲響了帽子店的後門。

  掉漆的紅色牆麵、一張老舊的木頭長椅、一顆蔥翠的樹,小小的院落也散發著些許溫暖。

  吱呀~

  門開了,一個深褐頭發的少女站在裏麵。

  她穿了綠色的連衣裙,腦後紮著一條粗粗的辮子,一張清麗俊秀的臉微微低下,自卑與怯懦溢於言表。

  當她發現來者是三個黑發東方人時,先是一驚,很快更加不自信。

  因為她一直認為自己的長相不出眾,也沒什麽閃光點,故而不願接觸外界,有點社恐。

  她自知,與眼前的兩個女孩相比,完全就是螢火與之皓月。

  “你們……有什麽事嗎?”她有點結巴地問道。

  “我們是頂樓的租客,房東推薦了你的店鋪,想購買幾頂帽子。”羅柯微笑道。

  興許是三人的善意,讓蘇菲輕鬆了一點。

  “請進吧。”她邀請道。

  穿過私人的生活區域,便是掛滿各式圓帽的店鋪,琳琅滿目,別具一格。

  “我叫蘇菲,”她禮貌道,“是給這兩位小姐吧?”

  “對。”羅柯回答。

  蘇菲打量起來,“如果你們不著急的話,我想為兩位小姐定製私人款,因為她們很美,不過需要一周的時間。”

  夏豆和繪梨衣同時看向羅柯。

  羅柯不假思索,“沒問題。”

  蘇菲眼底流出一絲羨慕,不禁笑了,“那我為她們量頭圍吧。”

  ……

  天色暗了下來。

  夜幕降臨,星河漫天。

  昏黃路燈將路人的影子拉得老長,酒館裏的醉漢相互攀扶,各自奔回自家老婆的肚皮。

  當然咯,也可能是別人家的。

  畢竟曹賊精神遍布諸天,源遠流長。

  “哈哈,終於通關啦!”

  夏豆高興到手舞足蹈,爪子裏的PSP都快被甩散架了。

  忽然,她驚愕地看向繪梨衣,“咦?你怎麽這麽早就睡了?”

  繪梨衣從蓬鬆的被褥裏探出腦袋,嚴肅說道,“明天要早點起床,我想到山上看日出。”

  夏豆撓撓頭,看了看羅柯,“可是隻有一張床誒?”

  “我在沙發上躺躺就行,夠寬夠軟相當於床了。”羅柯笑了笑。

  夜半時分。

  從夢中醒來的夏豆睜開了眼,發現沙發裏亮著手機的光。

  “你說夢話了,接著睡吧。”羅柯放下手機,低聲細語。

  “你冷不冷?”夏豆小聲嘀咕。

  羅柯正要回答不冷,就看見夏豆在朝他招手,輕拍床沿。

  這一幕像極了一個表情包,康娜醬坐在警車裏拍座椅,示意上車,那實在太刑了。

  幸好,夏豆剛滿十八,是個合法蘿莉。

  “如果冷的話,就上來吧,但是不準越過這條線。”她軟糯糯地說道,把毛毯裹成一條棍,擺成線。

  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可獄不可囚!

  “會不會擠到你們?”

  話雖如此,但羅柯還是麻溜地躺了上去,甚至使出了瞬移!

  “不準再像上次那樣突然……親我。”

  夏豆往繪梨衣那邊蠕動,提前打預防針。

  “啊?親你?現在嗎?”羅柯被夏豆莫名其妙的主動震驚了。

  “不、不是~我是說不準!”她急了。

  “你說什麽?我沒聽清。”

  羅柯翻身坐起,打算逞嘴舌之能。

  然而正好對上繪梨衣幽幽的雙眸,夏豆被卡在中間,一動不動。

  繪梨衣此刻坐在床上,靜靜地注視著他倆。

  “額,怎麽醒了?做噩夢了?”羅柯有種身處大型捉奸現場的錯覺。

  “噓噓。”

  繪梨衣呼哧呼哧地跑進了衛生間。

  羅柯???

  這形象詞她是從哪學的!

  最終,險些得嘴的羅柯得到了一張薄薄的毯子,獨自縮在床腳。

  眼睛一閉一睜。

  天亮了。

  羅柯隻感覺身體正在承受大清早不該遭受的重量。

  雙臂後撐,原來是兩邊臂彎多了倆“掛件”,倆女孩正依偎在他身邊呼呼大睡,眉眼舒展,十足的信賴。

  她倆蜷成兩坨粉白肉團,跟需要主人撫摸的小貓貓似的。

  瞬間生出的歹念被理智壓下,羅柯無奈地搖搖頭,隻能繼續躺下,直到她倆睡到自然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