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非常敏感地察覺到徐誠言語背後的意思：“你們想要幹什麽？就算有罪也是極小一部分人有罪，民眾是無辜的。”

  “當雪崩來臨，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徐誠漠然道，“人民主權是憲法的基本原則之一，那麽憑什麽民眾是無辜的？你去問問中東那些因為戰爭而失去親人、無家可歸的難民們，美國人是無辜的嗎？”

  史蒂夫啞然，沉默許久：“民眾是無辜的，他們隻是被一群政客玩弄的可憐人。”

  徐誠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所以你也認為那些政客都是有罪的嗎？”

  “是否有罪會有法律判定，而不是由我們判定，我們不能淩駕於法律之上。”史蒂夫否定道。

  “你不能把自己淩駕於法律之上。如果他們有罪，法律會審判他們。”史蒂夫否認道。

  “那麽請問什麽是法律？法律是統治階級實現階級統治的工具，你覺得法律能審判得了他們？”徐誠步步緊逼。

  “不，法律麵前人人平等。”史蒂夫辯駁道。

  徐誠不由笑出聲來：“史蒂夫，不得不說有些時候你蠢得可愛。立法權在國會，需不需要給你一份國會議員的背景調查，看看他們是不是普通民眾？”

  “或者我們打個賭，你隨便挑個案子。我給一方請百萬級的律師，給另一方請不知名的小律師，然後看看我們的法律是不是真的人人平等。”徐誠嘲弄道。

  “法律也許不完善，但這不是我們不遵守法律的理由。”史蒂夫還是堅持道。

  “所以隻要不違反法律，一切行為都是可以的，對嗎？”徐誠微笑道。

  史蒂夫想到了對於徐誠的檔案中有上百起疑似謀殺的案例，但是因為現行法律根本無法認定，隻能不了了之。

  史蒂夫沉默下來，久久才吐出一句話：“法律之上還有道德。”

  “道德，從來是約束自己行為的準則，而不是綁架他人的繩索!”徐誠吐出一句話。

  史蒂夫再次沉默：“看起來我這次過來是一個錯誤。”

  “不，史蒂夫，錯的不是你，錯的是某些用自己認為正確的思想影響人類文明但又從不現身的那批人。”徐誠說道。

  “什麽意思？”

  “有些事情不久後你會看到，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我隻能說人類目前的文明因為某些個體的幹擾，是畸形的。”

  “畸形的？”史蒂夫詫異道。

  “當然是畸形的。”徐誠理所應當地回答道，“縱觀宇宙各個文明，從來沒有一個文明會是人人平等的。在弱肉強食的宇宙環境中，從來都是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權利越大。”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權利越大……”史蒂夫咀嚼著這句話，心中的不安感更強了。

  史蒂夫神色嚴肅地道：“不對，每個人都應該有其自由意誌，不應該被強者所奴役。”

  “自由從來都是相對的，不然我們要法律何用。權利與義務相對等是法律的基本精神。”徐誠不屑道，“如果你不願意接受強製製定的規則，你可以自行離開，不要求著強者保護你，因為他沒有這個義務。”

  “不對，強者也有弱小時，當強大後自然應該庇護弱者。”史蒂夫否定道。

  “如今富人的財富來自於人民，那麽他們海量的財富難道不應該與人民共享嗎？”徐誠換了一個角度。

  史蒂夫看向徐誠：“這就是為什麽我們需要稅收的原因。政府設定了個人所得稅，設定了遺產稅等等，都是為了財富的再分配。”

  “但是不可否認，富人享受了更優渥的生活，並成為統治階級的一部分，不是嗎？”

  史蒂夫嚐試著規勸徐誠：“孩子，你的觀念十分危險。曾幾何時，軸心國、紅骷髏也會這般認為的，結果他們已經被消滅了。”

  “知道為什麽他們會被消滅嗎？因為他們不夠強。”徐誠起身站在落地窗前，“史蒂夫，地球正在進入超凡時代，以往個體力量不敵集體的時代已經過去，我們需要適應這個時代。”

  史蒂夫還想說什麽，卻被徐誠阻止：“羅傑斯隊長，你是一個道德高尚的人，所以你會在如今的世界中感到格格不入。我很佩服你的為人，但不會讚同你的行為。不要急著下定義，當你看清這個世界的真相時，或許你會改變想法。”

  轉身看向史蒂夫，徐誠露出一個饒有深意的笑容：“如果你實在厭倦了軍方，也可以搬來和諧之城工作和定居，我隨時歡迎。另外如果你來的話，我可以送你一份禮物，一份你肯定會喜歡的禮物。”

  史蒂夫點頭接受了徐誠的好意，滿懷心事地離開了和諧之城。

  當史蒂夫離開不久，艾瑞克和查爾斯步入會客廳。

  “徐，不是太懂你的意圖。”艾瑞克疑惑道，“美國隊長對我們的計劃幫助並不大，反而現在很可能會壞我們的事。”

  顯然，剛才徐誠和史蒂夫的談話他們兩人都聽到了。

  “沒什麽，隻是收集癖犯了而已。”徐誠擺了擺手打斷這個話題，“請你們兩位過來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查爾斯似乎猜到徐誠想說什麽，歎了口氣：“真的需要這樣嗎？”

  “查爾斯，都到這個時候了，你的濫好人性格該收一收。”艾瑞克冷酷道，“變革從來都伴隨著鮮血，這一切都是為了更好地未來。”

  “兩位，多則一年，少則半年，計劃就會徹底啟動。在此之前，我們需要收縮力量。尤其是我們和諧之城的家屬都該找回來了。”徐誠看向艾瑞克，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艾瑞克被徐誠看得有些瘮得慌：“咳咳，看我幹嘛。”

  “艾瑞克，有個事情你應該知道。”查爾斯也露出一絲幸災樂禍的笑容，“前段日子徐讓我幫忙找人，然後我找到了三個孩子。這三個孩子分別叫做皮特羅·馬克西莫夫，旺達·馬克西莫夫和洛娜·戴恩。”

  艾瑞克聽到這三個名字，仿佛陷入了對過往的回憶中，許久才回過神來，看向查爾斯。

  查爾斯看到艾瑞克眼神中的欣喜、迷惘、畏懼等情緒，收起了那絲幸災樂禍，目光肯定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