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魂看上去很是無力，也就隻有十三四歲的模樣，他還不是死的九個乞丐裏頭年紀最小的。

  “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蕭存玉繼續問道。

  “我……我那天和平時一樣，到了晚上，去張屠夫的攤子撿了肉，本想要偷偷吃掉，但走到小巷子，看到地上有錢，每隔幾步就有一個銅板，我本想著是誰的錢袋子漏了，就上前去撿，走著走著，就被人打暈了，再醒來就被人綁了起來，嘴巴也被堵上了，那個人拿著東西出現，拿著梅花鏢衝我甩過來……他扔得一點都不準，有好多梅花鏢都落在地上了，那時候我想快點死，死了就不疼了，可是天都黑了兩次，我才沒了性命。”

  “我這樣的人，生來命賤，打小被扔了，自己又偷又搶的填飽肚子，唯一一個對我好的人……”小樂哭了，“也就是張屠夫了。”

  “我偷過他的肉，他隻是瞪了我一眼，後來每次我路過，他就會不小心掉一塊豬肉在地上，我撿起就跑，一開始我以為他是不小心的，次數多了，我就知道他是故意將肉留給我的了。”

  “肉不多，但我們這些人，一年半載也不能吃到一回，我卻三天兩頭的可以撿到一塊，有一回有人比我搶先一步撿了肉，我很難過，和那人打了一架，但我個頭小，輸了，自那以後，張屠夫就在他自家的牆角草堆裏頭藏一塊，他什麽都沒說，但我知道那是給我的……”

  “沒有人像他這樣對我好，我死後，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

  “我怕那個凶手，我也不恨他，因為我們這樣的人，本就是挨打受苦的命……我就想報答張屠夫，一直跟著他，看到他當時砍骨頭弄壞了一把刀，心疼刀貴，我便想著，若我能幫他就好了……”

  想著想著，他就沒意識了。

  自然也不知道，被困在了張屠夫新買的剁骨刀裏頭。

  張屠夫用這刀，越用越順手。

  張屠夫從前的性子也沒有現在這麽粗暴，最多是有些凶，性子略急而已，但自打小樂成了他的刀中魂，每日接觸之後，那急脾氣就越來越厲害。

  幾年時間的發展，如今張屠夫已經成了周邊百姓最不敢招惹的“惡人”之一。

  “你對那凶手沒有一丁點印象？”蕭存玉還挺詫異的，“死後有沒有見過傻強？”

  “我沒見過傻強，不過那凶手……”小樂比了比自己的身高，“隻比我高一點，他很瘦，感覺他身體並不好，每次扔完梅花鏢之後都要過好一會兒才會再來一遍……他還說要紮我的手筋腳筋，可是他下手一點都不幹脆，將我渾身上下都劃破了，可就是遲遲要不了我的命……”

  陰魂說完之後，蕭存玉更能肯定自己所想了。

  “你可見過定遠鏢局的少爺？”蕭存玉問。

  昨日問那些陰魂的時候，提到最多的壞人是張屠夫等人，而他們口中對他們還算不錯的人就是那個鏢局的大郎君。

  據說這大郎君身子骨不好很少出門，但性情卻尤其的溫和。

  每次見了他們都是好聲好氣的說話，與別人對他們的態度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