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商祺一臉懵，陸思衡又重複了一遍。

  ??“商祺？問你話呢，你有沒有也覺得很詭異？”

  ??商祺：“......”

  ??“還好吧，沒什麽詭異的，我雖然當時不在場，但光想想都覺得，片場那麽多人，顏思佳摔倒的時候，場麵肯定很混亂，看花眼、機器晃一下什麽的很正常，也就是碰巧吧，我要是在主要化妝間偷拍，肯定也會把偷拍設備放在主演化妝間的櫃子上，顏思佳養得青鳥和我一樣，都頭禿了一塊嗎？那我和顏思佳也真是有緣。”

  ??商祺故作輕鬆地說完，其實內心特別慌。

  ??好在陸思衡也沒再說什麽，商祺說了句“陸哥，您忙，我就不打擾了”，就立即閃人了。

  ??但這就像是原本平靜的湖麵，突然被人打破，蕩起的層層漣漪久久不能平複。

  ??自從聽到陸思衡說覺得顏思佳的青鳥在的時候有些詭異後，商祺便一直心神不寧。

  ??於是顏思佳一收工，回到酒店後，商祺便又立即開口對顏思佳說道。

  ??“顏思佳，怎麽辦？陸思衡今天問我怎麽好久沒見到你養的那隻青鳥了，然後就跟我說他覺得你養的那隻青鳥在的時候，經常發生些詭異的事。”

  ??“說一看偷拍的季林向他表白的視頻就是從主演化妝間的櫃子上的角度拍得，然後就想起第一次見到你養的青鳥時就是待在主演化妝間的櫃子上，我和你養的青鳥一樣頭都禿了一塊，也就算了。”

  ??“我真沒想到陸思衡連你在百層台階上摔倒時有些異樣，都看出來了！”

  ??“再加上陸思衡也可能喜歡柯旋辰，你說他是不是察覺到什麽了？故意跟我這麽說，提醒我離柯旋辰遠一點？”

  ??顏思佳沉默了一會後，開口道，“應該不是吧，除非親眼所見，不然誰會覺得這世上還真的有妖啊！陸思衡看著是挺淡漠一人，但他演技那麽好，內心肯定很細膩的，興許他就是心細如塵發現了我養的青鳥在的時候有些異樣，你又是我的新助理，他就隨口問問你吧！”

  ??“你也不用太擔心，反正《鳳凰無雙》就快殺青了，我忘了跟你說了，何蕊發消息跟我說上次那部戲的導演已經確定我是女主角了，我還特意問了下何蕊男主角是誰，何蕊說男主角還沒定，但肯定不是陸思衡，你很快就不用再天天見到克你的陸思衡了。”

  ??聽到顏思佳的話，商祺原本忐忑的心情平靜了一些，但也突然想到《鳳凰無雙》這部戲都快要殺青了的話，那柯旋辰更是很快就要殺青了。

  ??因為柯旋辰所扮演的宋神宗在三十八歲時便壽終正寢，商祺差點都要忘了，戲份已經拍到了1077年，到了元豐八年（1085年），宋神宗趙頊便在福寧殿憂鬱而逝。

  ??而且這段時期，男主角司馬光基本都在忙著編撰《資治通鑒》，便主要都是男二號宋神宗的戲份，也就是說要不了幾天柯旋辰就要殺青了。

  ??他好不容易和柯旋辰混熟，在柯旋辰麵前刷夠好感度，隻差暗示柯旋辰他其實是0了，他怎麽可能半途而廢。

  ??於是等戲中的時間進入元豐年間，柯旋辰拍完宋神宗親自主持改製，希望在保持新法既得成果的基礎上，使改革有所推進。元豐四年（1081年），西夏皇室內亂，宋神宗以為有機可乘，遂出兵五路伐夏，但深入夏地各軍因糧草不濟，無功而返。元豐五年（1082年），又聽徐禧之計，築永樂城，西夏發三十萬大軍圍攻永樂城，戰敗。宋軍兩次戰敗，神宗希望攻夏雪恥、節省“歲賜”的計劃徹底破產。

  ??商祺知道柯旋辰拍完這些戲份後，也會和劇本中的宋神宗一樣憂鬱，畢竟柯旋辰拍戲的時候都是很投入的。

  ??特別是拍完最後一幕，宋神宗看到上報的消息說西夏發三十萬大軍圍攻永樂城，永樂城失陷時，直接暈了過去後，商祺感覺柯旋辰就和遭受了巨大打擊的宋神宗一樣雙目失神，周身都散發著一種無力的氣息。

  ??商祺就打算在這個時候去和柯旋辰搭話，勸柯旋辰不要太入戲了，宋神宗是宋神宗，柯旋辰是柯旋辰，宋神宗即將油盡燈枯，可他是隻有十九歲，風華正茂的少年，順便暗示柯旋辰其實他是0。

  ??結果商祺正準備朝柯旋辰走去，關導突然說柯旋辰現在的狀態特別有，幹脆直接把柯旋辰的殺青戲份，元豐八年（1085年），宋神宗趙頊在福寧殿憂鬱而逝的戲份給拍了。

  ??柯旋辰沒反對，關導就繼續拍了。

  ??其實剛才看柯旋辰拍戲，柯旋辰好似和宋神宗一樣經曆了兩次戰敗，精神氣都被抽去了一半，商祺就覺得鼻子酸酸的了。

  ??此時看柯旋辰拍最後一場抑鬱而終的殺青戲份時，商祺腦子裏快速過了一遍他圍觀柯旋辰拍戲時的場景。

  ??有他第一次在《鳳凰無雙》劇組見到柯旋辰時，柯旋辰基本是本色出演的少年宋神宗，偷偷去聽王安石講論時意氣風發的樣子。

  ??有宋神宗繼位時，風光無限、自信滿滿的樣子。

  ??有宋神宗一心想要進行改革，改變局麵，變法之路卻壯烈而艱難，宋神宗左右為難、躊躇不得誌的樣子。

  ??.......

  ??宋神宗空有一腔抱負，但卻終其一生滿是遺憾。

  ??柯旋辰演技本來就好，也還沒有從上一場戲份遭受巨大打擊的情緒中緩過來，將宋神宗抑鬱而終的這一幕表演地淋漓盡致，商祺還快速在腦子裏過了一遍柯旋辰扮演宋神宗時的情景。

  ??所以在看到宋神宗元氣盡散的那一刻，商祺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

  ??顏思佳這時候可以說是神助攻了，見宋神宗一死，商祺就哭得特別傷心，便在柯旋辰也是一臉神傷，其他人卻都在祝賀柯旋辰殺青的時候，走過去對柯旋辰說道。

  ??“柯旋辰，你快去看看商祺吧，你拍戲，他基本是從頭圍觀到尾的，比圍觀我拍戲還多，剛才宋神宗一死，商祺就哭得特別傷心。”

  ??“啊？哦！”

  ??柯旋辰走到商祺身邊，拍了下商祺的肩膀。

  ??“哭什麽呢？哭得這麽傷心！”

  ??商祺哽咽道，“沒什麽……就是最後看到宋神宗抑鬱而終，想起來剛圍觀你拍戲時，宋神宗意氣風發、神采飛揚的樣子，就覺得想哭。”

  ??“行了，別哭了，跟個女孩似的，我本人都沒哭呢！”

  ??聽到柯旋辰的話，商祺隨口就說道，“跟個女孩似的怎麽了！我本來就覺得我可能是喜歡男的！”

  ??說完這句話，別說一旁頓時一臉茫然的柯旋辰了，商祺自己都懵了。

  ??原本他也隻是想要暗示柯旋辰他是個0，沒想到就這麽直白地說出來了，更讓他沒想到的是，隨後柯旋辰開口對他說道。

  ??“喜歡男的怎麽了，喜歡男的也很正常。”

  ??商祺：“.......”

  ??隨後柯旋辰被人拉去慶祝他殺青了，商祺此時人都是懵的。

  ??商祺雖然活了上千年，但其實也沒怎麽真談過戀愛。

  ??他知道柯旋辰也是彎的，那他不小心對柯旋辰說出了他覺得他就是喜歡男的，然後柯旋辰對他說，喜歡男的怎麽了，喜歡男的也很正常，柯旋辰這是什麽意思？

  ??雖然搞不懂柯旋辰的確切意思，但有一點還是能確定的，柯旋辰應該已經明白他也是彎的，而且不排斥他。

  ??為此商祺就覺得好似有煙花在心頭炸開，嘴角不自禁就揚起一抹弧，這一整天都讓人覺得喜滋滋的，顏思佳見狀便開口問道。

  ??“商祺，柯旋辰今天殺青，之後就不能在《鳳凰無雙》劇組看到柯旋辰了，你不是應該難過嗎？你怎麽看起來這麽開心的？”

  ??商祺笑著開口道，“顏思佳，今天我說漏嘴，對柯旋辰說了我本來就喜歡男的，你猜柯旋辰說什麽？”

  ??“說什麽？”

  ??“柯旋辰說喜歡男的怎麽了，喜歡男的也很正常，雖然不能確定柯旋辰這話的意思，但能確定柯旋辰已經知道我是彎的，而且不排斥我了，我不該開心嗎？”

  ??“我去，柯旋辰都對你這麽說了！總感覺柯旋辰高冷難撩、特別自律，絕不會輕易讓人知道他其實是gay，他能對你這麽說，說不定……柯旋辰也對你有意思，你們還是雙向暗戀那種，我下部戲的男一號、男二號都還沒定呢，希望有柯旋辰啊！”

  ??聽到顏思佳的話，商祺心裏更加喜滋滋了。

  ??可之後也的確就在《鳳凰無雙》劇組見不到柯旋辰了。

  ??戲份也拍到了年僅十歲的趙煦繼位，是為宋哲宗，宋哲宗年幼，便由顏思佳所扮演的，已是祖母皇太後的高滔滔當政，高滔滔向司馬光征詢治國方略，然後下詔起用司馬光知陳州，不久又下詔除授門下侍郎（即副宰相）。

  ??商祺覺得從這時起，戲份都很沒意思，還見不到柯旋辰，待在《鳳凰無雙》劇組就特別無聊，陸思衡還時不時要他陪他對個台詞。

  ??從這時起要陪陸思衡對得台詞又多又繞口，都是什麽奏疏《乞開言路劄子》《修心治國之要劄子》，或者廢除新法保甲法、免疫法、將兵法之類的，商祺就特別煩。

  ??好在這時《鳳凰無雙》這部劇，已經提前開播了，一周更新八集，商祺無聊得時候可以追劇。

  ??商祺猜到《鳳凰無雙》這部劇有陸思衡和柯旋辰兩大流量，此時還正值暑假，開播後話題量肯定很高。

  ??但《鳳凰無雙》播出後，商祺看到關於這部劇前幾集的評價，商祺簡直要笑到內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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