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麽厲害，為什麽不阻止她？為什麽！”

  ??陸小野撲倒在陸染的身邊，可陸染此時的樣子讓他根本不敢有什麽動作，腦袋低沉的問道，言語中已經帶了哭腔。

  ??斯若站在他身後，並沒有接話，因為他知道這句話中有九成不是對自己說的，至於其中那點點埋怨倒有可能是針對自己的。

  ??老館長用一種長輩包容的眼神看著他，“傻小孩，你姐姐在用燃燒生命的最高覺悟教導你，我又怎麽能夠忍心打斷呢？”

  ??斯若瞄了一眼老館長，眼中傳達出一種感謝，感謝老館長的善良。如果換成他，肯定一句話懟過去，老子強是老子的事，為什麽要救個陌生人？

  ??陸小野沒再說話，隻是怔怔的望著陸染，然後……“沒死，我姐姐還沒死，快叫救護車啊，快來人啊，救命！”

  ??斯若頓了一下，緩緩蹲下本想要伸手探探脈搏卻從陸染的眼中看到了一種阻止，那是……求死？

  ??斯若心中一動，通過草人十字架開始感知陸染的情況，惡魔序列能力同源的回饋將陸染此時的狀況完整映襯過來。

  ??斯若的手指微顫，整個人都不好了，惡魔序列的能力……如此殘忍！

  ??難道在古人的心中，惡魔是與殘忍劃等號的嗎？

  ??陸染的能力名字叫做‘瀕死’！

  ??這種瀕死能力可以強製性的將敵人與自己同時約束在瀕死狀態，就如同剛剛那樣，無論張山吸收血海屍山到了什麽程度，可一旦被能力約束，立馬就恢複成了人頭的模樣。

  ??但同樣的，作為共同作用在雙方的能力，使用者和敵人必須達到同等瀕死程度。如果張山是個普通人，那兩人瀕死的狀態可能就是雙雙變成植物人。

  ??可問題是張山經過改造，隻有一個人頭的狀態下，其身體情況是沒法跟正常人比的，這就連累的陸染連一個完整人形都維持不了。

  ??原來這就是陸染所說給陸小野創造的機會，強製陷入瀕死狀態後，張山明顯就無法反抗了，隻需要隨便誰動手一招就能取敵人性命。

  ??然而這能力殘忍在，即使敵人死亡了，能力效果卻不會恢複，也就是說。使用者依舊是瀕死狀態，在這種狀態下，除非你的身體有富江那種恢複能力，否則是救不回來的。

  ??就像如今的陸染，全身骨骼盡碎，體內內髒脆弱不堪，生命力極度衰減像是個即將走到生命盡頭的老太太，這種狀態該怎麽救？

  ??但……這還不是最殘酷的，讓人更難接受的是，陸染會一直處在這種瀕死狀態死不了！

  ??如果沒有人送她一程，那麽這種瀕死狀態會一直持續，無盡的痛苦會折磨著她永生永世！

  ??“姐！我不進圈了，我不當超凡了，你回來啊，你……我聽你的話，我們馬上回國，你回來啊！”

  ??陸小野鼻涕眼淚流了一大把，整個人已經徹底崩潰，嘴上乞求著，手指卻慢慢伸向陸染的脖頸。

  ??斯若看著這一幕並未阻止，他一直知道，陸小野還是很聰明的。自己能夠看到陸染的訴求，陸小野怎麽可能看不懂？

  ??斯若深深的吸了口氣，與陸染雙眼對視，這就是你要給陸小野的最後教訓？讓他在悔恨自責之中親手結束自己姐姐的生命？

  ??你們姐弟都特麽是狠人啊！

  ??“走開啦！”斯若一腳將陸小野踢開。

  ??輕輕拽下草人十字架，“都是命啊！”將其放在陸染的額頭，一股，不，是數股玄妙無比的氣息突然間籠罩了她的殘軀。

  ??這些氣息中充滿了憤怒、嫉妒、恐懼、傲慢、貪婪、色欲等等情緒，它們相互撕扯相互融合，像是要彼此合作創造出一個集世間之惡大成的產物。

  ??啊！

  ??陸染的慘叫無比刺耳，好像剛剛老館長的一招能夠穿透大氣層一般。

  ??接著那腐朽的身體開始恢複生機，哢哢哢，破碎的骨骼開始愈合恢複，原本扭曲的身體生硬的掰正，皮膚開始變得生機細膩，掉光的秀發再次生長很快就長及後腰了。

  ??看起來好像陸染在恢複狀態，但這種恢複太過強製、太過生硬，整個過程疼得陸染慘叫不斷，甚至到了最後，那慘叫聲中帶著無盡的乞求，看著斯若渴望能夠得到一個痛快。

  ??斯若雙眼盯著陸染的全身，沒有任何動作，隻是輕聲嘀咕著，“從神聖國度某個不知姓名的小兵身上搶來的三種能力，加上草人十字架本身，還有你自己擁有的瀕死能力。如此惡魔序列能力已經集齊了五個！”

  ??“死神序列集齊後得到的是死神權柄，那麽惡魔序列集齊之後會是什麽？身體在被改造，難道是什麽變身能力嗎？還是說……是所謂惡魔血統的賜予？”

  ??斯若緩緩蹲下，將陸染的雙眼輕輕閉上，“睡一下吧，估計過不久我那鬼顱也該到了，到時候你身上會有六個。雖然不知道惡魔序列到底有多少的能力，但……我盡量幫你找齊！”

  ??“能……能救嗎？”陸小野又爬了回來，看著已經徹底恢複人樣隻是膚色有點不正常蒼白的姐姐。

  ??“救不了，她的能力是瀕死，一旦使用就會被限製在瀕死狀態，靠人體自動恢複的能力是無法自救的。而惡魔序列的能力不全，彼此隻能加強卻不會相互幹擾。也就是說，我將能力集中起來後，其它能力在對瀕死能力進行補全和增強。這是一種賭博，這種增強可能會沒有效果，可能會讓陸染更痛苦，也可能讓瀕死的能力更加完善。好在你姐姐的運氣不錯，瀕死能力的完善讓她能夠恢複到正常狀態。但身體恢複了，瀕死的定義卻沒有轉變。簡單講，陸染現在還是瀕死的，但……不用時時刻刻身處痛苦了。”

  ??“所以……所以要集齊所有惡魔序列的能力嗎？”陸小野很快就找到了問題重點，“可以，我一定能夠做到的，死神序列都已經集齊了，我一定可以再集齊惡魔序列！”

  ??斯若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特麽到底怎麽收集齊的死神序列，自己沒有點逼數嗎？何況，你答應過你姐的，不作死！你還是退圈吧！”

  ??“可我姐……”

  ??“那是我的事情，算上這一次，我救你姐至少兩次了。換成古代，是要以身相許結草銜環的，估計如今小孩都能打醬油了。何況你看，你姐小禮服都穿上了，這明顯就是準備讓我白女票的。”

  ??陸小野腦袋顯然有點懵，用他的理解就是，“你想娶我姐？”

  ??“娶個屁，我難道要跟一個植物人談感情嗎？最多就是將你姐當成是個景觀植物，放在床上每天欣賞一下，澆澆水施施肥而已。還有，從此以後，你給我離她遠點！”說著將陸染打橫抱起，一腳踢開想要阻攔的陸小野，找了一輛車將陸染放在後座，直接開走了。

  ??“他要做什麽，他要把我姐帶去哪裏？”

  ??“帶去哪裏都比跟在你身邊好。”常威撇嘴，“你有錢嗎？你知道照顧一個植物人需要花費多少嗎？你知道需要消耗多少的精力嗎？你若真去找惡魔序列的其它能力，那誰來照顧你姐姐？難道你要學麥斯大叔，將棺材帶在身邊，成為新的背棺人嗎？”

  ??陸小野僵在當場，整個人被懟的啞口無言，環顧四周，所有的人都沒再理他，而他，好像也是第一次重新認識了所有人。

  ??強大，似乎也是有條件的，這個最基礎的條件是能夠養活自己！

  ??嗬嗬，多麽痛的領悟。老館長、席問有身份有地位，常威一手精湛的道具製作手藝，裴空是大家族的繼承人，麥斯是退役老兵光是退休金就夠活了更何況聽說鄉下還有個農場。就連剛剛的斯若，好像也從來沒有為錢操心過！

  ??而自己，至今為止畢業還沒有找工作，一直花的還是姐姐的錢……就這還想著進入異調局？

  ??頹喪的氣息在陸小野身上漸漸彌漫，整個人都像是憑空矮了一截。

  ??常威愣了一下，對著裴空猛使眼色，“我們是不是嘲諷的太狠了？”

  ??裴空指了指靠過去的薑蜜，“用不著你安慰。”接著望向老館長，“不知前輩剛剛那一招是……”

  ??其實裴空又不是武癡，當然不至於看到一招就欣喜若狂，隻是想著借機讚揚兩句，保持一下關係。誰知道席問直接打斷道：“唉，還都說你天賦超強呢，連劍技都不認識？”

  ??眾人又抽氣了，那是劍技？你特麽跟我說那特麽的是劍技？都突破大氣層了吧！

  ??老館長笑嘻嘻的，看著可和藹了，完全沒有剛剛那一招破天的氣勢。

  ??“等等，為什麽您會我裴家的劍技？還用的……那麽……”裴空突然間找不到什麽形容詞。

  ??席問撇嘴，“什麽裴家的劍技，你們裴家還是學人家的呢！”

  ??裴空與常威對視，然後二臉懵逼，“老劍聖？！！！”

  ??薑蜜抱著失意的陸小野，耳中當然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薑蜜：是傳授裴家劍技的老劍聖啊，怪不得你怕！

  ??毀滅之種：屁！他以前是用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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