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真知灼見

  “看樣子，這位還真就是那個鎮關西鄭圖！”

  “他怎麽來這兒了？”

  “這事兒咱們辦不了了，趕緊回去找潘大官人！”

  幾個人相互看了一眼，立刻就做出了決定。

  臨走之前，他們倒是沒有忘了把地上的方九給一起拖走。

  那些圍觀的酒保之類的家夥，這會兒看著鄭圖，滿臉的驚疑。

  他們這嶽陽酒樓，說起來後台也不小，底牌更是很大。

  但是民不與官鬥，他們後台再強，在碰到天星賭坊這種有官家後台的地方時，也隻能忍氣吞聲！

  眼前這個漢子，到底是什麽來頭，居然敢跟天星賭坊當麵鑼對麵鼓的對著幹？

  尤其是，剛才他竟然還讓天星賭坊的東家，來找他？

  一時間，所有人都是倒抽了一口冷氣。

  鄭圖對這些家夥的反應，絲毫不以為意。

  那幾個皂衣漢子拖走方九的時候，他也沒有加以阻攔，而是放之任之。

  等到這些家夥把人帶走之後，鄭圖順手撈起了酒碗，又喝了一碗。、

  這一碗酒下去，鄭圖自己先愣住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他已經徹底入鄉隨俗了。

  有事兒喝兩碗，沒事兒更要喝兩碗。

  也幸虧大部分的酒水，都是沒經過蒸餾的濁酒，度數上幾乎沒有什麽挑戰。

  鄭圖完全是當飲料來喝的！

  這一會兒的功夫，鄭圖已經喝下去了整整一壇子的酒。

  而原本一直都是醉醺醺的梁波，此時也是清醒了不少。

  他看著鄭圖，眼神心情都是極為複雜。

  “鄭大哥，若不是你，小可這次怕是要折進去了！”

  “此番恩德，梁波沒齒難忘！”

  梁波一邊說著，一邊朝著鄭圖倒頭便拜！

  此時的梁波，才總算是從之前的渾渾噩噩狀態裏，徹底清醒過來。

  天星賭坊一事，將他逼得在城外水營待了個把月時間，愣是不敢出城！

  鄭圖來後，不過轉眼的功夫，就將這些追債的家夥給料理了個清楚，這般能力，跟他可謂是天壤之別。

  便是普通朋友，這一番事情下來，也要成為莫逆，更何況有馬靈做保，此時梁波早就做好了計劃，打算追隨鄭圖！

  鄭圖朝著梁波看了一眼，並沒有阻攔對方的意思，而是坦然接受了這一拜。

  等到梁波自己從地麵起身，鄭圖這才伸出手來，在梁波的肘部微微一托。

  “兄弟不用如此大禮，你我兄弟之間，以後便是同一體量之中，不分彼此，兄弟的事兒，便是哥哥的事兒！”

  鄭圖的話，算是擲地有聲，讓梁波心頭不禁一熱。

  “哥哥這話，算是說在小可心頭了。”

  “從今日起，小可願意唯哥哥馬首是瞻，哥哥但凡讓小可向東，小可絕對不會向西！”

  鄭圖微微一笑，從旁邊拿起兩碗酒來，再次與梁波滿飲了這一杯。

  梁波此人，短短一天時間接觸下來，就已經讓鄭圖看出了不少問題。

  除了身有一技之長外，此人顯然不堪大用，若不是鄭圖自詡知人善用，恐怕跟此人的交際，也就僅限於此了。

  不過此時，鄭圖的注意力，卻反而放在了他處。

  將梁波拉起來之後，鄭圖便是跟他一起聊起了天星賭坊的事情。

  此時梁波正在感懷之中，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不到片刻的時間，鄭圖就把一些基本的情況，從這家夥的嘴裏掏了個幹幹淨淨。

  天星賭坊的後台，梁波的確是並不清楚，不過這並不影響他長期混跡在天星賭坊，憑借著一些蛛絲馬跡獲得比較清晰的判斷。

  從這一點之上，鄭圖倒是看出了梁波的一些小潛質。，

  如果梁波真的能夠順利為他所用，倒是可以跟著自己搞一搞參謀。

  “如此說來，天星賭坊很有可能隻是借著官身的幌子在做事？”

  “在杭州城這種地方，他們聲勢又做的這麽大，難道就不怕事？”

  鄭圖的眉頭微微一皺，低聲說道。

  梁波嘿嘿一笑。

  之前他就已經接近酩酊，又被鄭圖灌了幾碗酒下來，這會兒算是徹底的懵了圈。

  不過麵對著鄭圖的問題，他倒是能夠酒後吐真言。

  “鄭大哥，您說得，也有道理，但是卻忽視了最重要的一點。”

  他抬起手，朝著鄭圖做了一個掂量的手勢。

  “那就是銀子！”

  “我大宋以民富官肥而強，民富是在於民，官肥還是在於民，這天星賭坊每年都要給杭州城的那些衙門上供，按照明裏暗裏的算計，估計不會少於一萬兩！”

  梁波說完這句話，也不等鄭圖繼續追問，竟然直接沉沉的睡了過去。

  鄭圖看著梁波的模樣，有些啞然。

  酒醉之前，這個家夥哪怕是給自己下拜要追隨自己的時候，居然也能勒住自己的話茬。

  直到酒醉之後，才把心裏話全都說出來。

  其心機之深，可比鄭圖現在手下的人們，要厲害的多。

  一桌的人，全都醉了過去，鄭圖自己喝酒也是沒了意思，幹脆把樓梯口一直都在觀望，卻不敢湊到近前的酒保給叫了過來。

  “讓你們的幾個夥計上來，把我這幾個兄弟，全都抬到客房去歇息。”

  “酒錢店錢，我一會兒一起結算，你們店裏這燒雞倒是不錯，給我再上兩隻，一起送到客房裏！”

  鄭圖這一連串的吩咐，把酒保的一張臉都給說綠了。

  他看了一眼鄭圖，滿臉的苦笑。

  “這位官人，實不相瞞。”

  “方才我們掌櫃的，就已經說過了，您這酒錢菜錢，我們是不敢要了。”

  “掌櫃的讓小的鬥膽說，等您吃完了酒，就讓您跟這些官人速速離開，不然等天星賭坊的人找過來，我們酒樓也是兜不住！”

  這酒保的話，聽得鄭圖一愣。

  “這話怎麽等到現在才說，剛才你在樓梯口探頭探腦的，怎麽不早點過來？”

  “這會兒我們兄弟幾個都是酒足飯飽了，你才說不要錢，豈不是顯得我們兄弟要吃霸王餐？”

  酒保一哆嗦，連忙撲倒在地。

  “好漢爺，小的就是個酒保，禮數不周您可千萬別怪罪！”

  “但是這錢，小的是真不敢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