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裘？”

  ??他家阿斐通常看阿裘的信會笑得跟朵花兒一樣美。

  ??於斐搖搖食指，滿臉揶揄：“猜錯。”

  ??“是哥哥的來信，”她沒有讓燕然再猜，“哥哥前不久跑了趟齊國，昨個兒剛回京。”

  ??過了年就是春闈，於羽趕著回京除了是因為要過年，更重要的原因是馬上就要參加考試了。

  ??對這次春闈，他勢在必得。

  ??“哥哥去齊國時，途徑青衣城，見到靈兒了。”

  ??這是於斐歡喜的原因，自從青衣城回來，還是頭一回有青靈的消息。

  ??“哥哥說靈兒現在是青衣族族民最信仰的存在，就連婁單也不敢對靈兒不敬。”

  ??燕然挑眉。

  ??對婁單他並沒有多好的印象。

  ??“婁圖沒了，婁單許是勢單力薄。”

  ??於斐‘咦’了一聲：“阿然，你怎麽知道婁圖沒了的事？”

  ??“前陣子從邸報看到的。”

  ??隻不過這事對他來說並不重要，就沒有對於斐提起。

  ??於斐恍然：“有青衣嬤嬤在，婁單若是安分做個族長尚好，如若有異心，青衣嬤嬤定不會讓他如願。”

  ??現在就盼著開春後於羽能夠好好發揮，能不能拿下狀元且不說，隻要中了進士，定然會有好的前程。

  ??挨近年關，燕然在府裏逗留的時間愈發長了。

  ??“快過年了，後院嬪妾的請安要不要先停了？”燕然如是說。

  ??於斐不解地挑了挑眉，這話是什麽意思。

  ??燕然見她沒說話，輕咳一聲摸摸鼻子道：“爺就是擔心你累著。”

  ??事實上是，每日淩晨起來他和於斐晨練後梳洗用膳，完了後他去早朝，然而早朝事情不多，回府的時候經常正好趕上明月宮裏一群女人聚著說閑話。

  ??真是不知道這些女人究竟是有多少話要說。

  ??能從辰末一直說到巳正。

  ??若不是巳末有課堂，怕是還能繼續說到午時去。

  ??然而又並非所有人都同時上課，總有三五個不上課的，繼續留在明月宮裏話家常。

  ??就讓燕然覺得非常鬧心。

  ??於斐望著燕然，心裏暗自嘖了一聲。

  ??他想的那些揪揪，她多少能猜出一些。

  ??不過就是嫌女人多煩麽。

  ??用得著這麽冠冕堂皇的理由嘛。

  ??“阿然說得有道理，那我回頭讓妹妹們都免了請安，待到過了年再說。”

  ??燕然俊眉登時舒展，拿起桌上的賬冊道：“爺陪你一起看。”

  ??轉眼就到了除夕這一天。

  ??宮中今年除夕開的是午宴，皇室勳貴，朝臣家眷等進宮用完午宴便可各自回府操持各家的除夕晚宴。

  ??燕然辰末就進了宮，於斐因為要喂母乳，收拾妥當準備出發已經是巳時了。

  ??馬車剛到了前院，小雨掀著簾子往外瞧了眼：“娘娘，張側妃的馬車就在後頭。”

  ??於斐眸光微閃，含笑道：“那便等上一等。”

  ??回回進宮，都能在這裏巧遇張氏的馬車。

  ??她挑開簾子朝外看，不多時就見張氏的馬車停了下來，張氏亦正好挑了簾子往她的方向看來。

  ??“張側妃。”於斐笑著招呼。

  ??張氏如臨大敵地看了過來，嘴上規矩：“臣妾見過娘娘。”

  ??於斐頷首：“張側妃今兒個出門似乎有些晚了？”

  ??晚什麽晚？

  ??這狐狸精不也是這個點才出門嗎？

  ??哪裏就晚了？

  ??該不會又想著覓她的過錯，然後罰她禁足不讓她進宮？

  ??她可是堂堂正正的太子側妃，就算太子在這兒替狐狸精撐腰，也不能無緣無故禁她的足！

  ??張氏一想到這裏，雙眼就忍不住使勁往於斐身後望去——

  ??殿下不會又剛好和這狐狸精在一起吧？

  ??於斐見張氏拚命瞧，將手往上稍稍抬了一寸，果然張氏立即就眯起眼睛往車簾縫隙裏瞄。

  ??她噗嗤一笑將手放下：“殿下早前就進了宮，張側妃若是想給殿下請安，怕是要進宮了才有機會。”

  ??殿下不在？

  ??張氏心下一鬆。

  ??不過旋即又提了起來。

  ??哪怕殿下不在，這狐狸精賊滑著，她不能掉以輕心。

  ??“張側妃素來是最清楚宮中規矩的，”於斐又道，“在宮裏可謹記莫要失了咱們太子府的顏麵。”

  ??言罷，她擺擺手讓馬車出發。

  ??張氏憤憤地放下簾子，絞著手裏的帕子咬牙切齒。

  ??她何時失過太子府的顏麵？

  ??狐狸精這是上了位拿喬，想欺負她不成？

  ??都怪殿下被這狐狸精蒙了眼睛，竟然瞧不見她才是最真心待殿下的人。

  ??一路進了宮，四下張燈結彩，熱鬧非凡。

  ??楚王妃和秦王妃與於斐交好，三人碰了麵便話題不斷地聊了起來。

  ??“聽說晉王妃有喜了。”楚王妃小聲道，“剛查出來，今天特意讓人去皇後娘娘那裏告了假不參宴了。”

  ??秦王妃滿眼羨慕，這個消息她已然知曉了。

  ??於斐倒是才知道：“剛懷了孕養著些不是壞事。”

  ??“臣女見過太子妃娘娘，見過楚王妃和秦王妃。”

  ??一側忽然響起一道聲音，打斷了三人的閑話。

  ??三人望去，皆是一愣。

  ??這位姑娘好生麵生，似乎不像是京城裏的貴女？

  ??虞寧俏生生地在三人麵前一站：“臣女虞寧，見過三位娘娘。”

  ??虞寧？

  ??名字聽著也很陌生。

  ??隻不過提起‘虞’這個姓氏，於斐就想起些什麽了。

  ??似乎在她生產前某一天夜裏，燕然提過一個虞姑娘。

  ??記得那一日他是那麽說的——

  ??“爺今天去了趟坤寧宮，離宮前母後讓爺送虞老將軍的孫女回府。”

  ??燕然謹記楚王曾經耳提麵命過的要點，隻要在外頭接觸過女子回家必須要主動報備，“爺事忙，後來讓徐公公去送的。”

  ??因為燕然報備過的女子實在太少，這數個月來唯一就隻有虞老將軍家的孫女。

  ??是以於斐很快就將人對上了號：“你就是虞老將軍的孫女？”

  ??虞寧歡歡喜喜地點了頭。

  ??楚王妃刹間也想起來了。

  ??那日楚王回去，同樣是對她報備過的：“今日見了虞老將軍當年那又黑又胖的孫女，人長高了，皮子還是那麽黑。”

  ??楚王妃打量著虞寧那身小麥色的皮膚：“虞老將軍可回京了？”

  ??虞寧搖搖頭：“回王妃話，爺爺他要守著西北，不能回來呢。”

  ??旋即，就又巴巴地看向秦王妃，“王妃，秦王有跟您提起寧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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