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部曲？”

  ??於斐將薄薄的本子拿在手裏，低聲念著本子上麵寫的三個字。

  ??翻開本子看了看，“原來是有十首曲子。”

  ??“娘娘，莫非用這把琴來彈這十首曲子會很好聽？”小雨好奇地托腮問道。

  ??於斐沉思片刻。

  ??總覺得十部曲這三個字似乎打哪裏看到過。

  ??她倏地站起身道：“小雨，陪本宮去趟雍檀宮。”

  ??小雨飛快地在後頭跟上：“娘娘，奴婢剛才去打聽過，說是殿下還未回來。”

  ??“無妨。”於斐心中裝著事兒，隨口應了一聲。

  ??兩人相攜去了雍檀宮。

  ??因為有過燕然的吩咐，雍檀宮的守衛攔也不攔就放了於斐進去。

  ??於斐走到了燕然的書房前，對守門的公公道：“何公公，本宮想要查閱書籍，能否讓本宮進去？”

  ??何公公遲疑片刻：“娘娘查閱書籍時，可否由奴才陪同在旁？”

  ??到底是書房重地，雖然殿下說過無需攔阻於側妃娘娘，可若是真出了什麽事，他就算有十個頭也不夠砍的。

  ??於斐覷他一眼，頷首道：“可以的。”

  ??“謝過娘娘。”

  ??何公公緊張地籲了口氣。

  ??若然於側妃硬要單獨進入書房，他還真是不敢攔。

  ??幸好於側妃性格隨和，同意了他跟隨在後。

  ??於斐沒有在意何公公的想法，提著裙擺就進了書房。

  ??直奔平日裏時常去找書看的大書櫃。

  ??於斐先將存放各國各朝各代的名琴有關的書籍全部取了下來，坐下仔細翻閱。

  ??這一看就是近半個時辰。

  ??厚厚一大摞的書籍隻查看到了一半，依舊沒有找到和琴相關的信息。

  ??“阿斐在找什麽？”

  ??燕然步入書房，朝徐公公和何公公等人示意了個眼神，上前坐在了於斐身旁，在她臉上偷香了一記。

  ??目光落在於斐手裏的書上：“前朝名琴記錄？”

  ??於斐翻得正用心，扭頭飛快地在燕然嘴上親了親，回應道：“殿下，臣妾總覺得在哪裏看到過那張琴的記錄，隻是一時想不起來了。”

  ??燕然顯然不滿意於斐對她的敷衍，雙手捧住她的臉深深地凝視她：“爺陪你找，可好？”

  ??於斐水眸燦燦，連連點頭：“好呀，兩個人一起找會快很多！”

  ??“那先支付利息。”燕然含笑地點了點她的唇。

  ??於斐嗔了他一眼，主動貼過去吻住他。

  ??左啃啃，右啃啃，順帶再吮吸了一嘴：“殿下，可滿意了？”

  ??燕然眸色愈發深了，大掌將她的後腦按向了自己，反複地加深了那個吻。

  ??久久才心滿意足地放開了她，覷了眼那滿臉的紅潮，笑道：“阿斐想繼續找書，還是進裏屋繼續？”

  ??於斐雙手捂住臉深吸了口氣，狠狠地瞪了燕然一眼。

  ??將未翻完的書分了一半拍在燕然麵前的桌上，氣咻咻道：“這一摞歸殿下！可別漏找了！”

  ??燕然含笑地接過書：“是，爺記下了。”

  ??兩人花了小半時辰將書都翻了一遍。

  ??“沒有。”於斐被燕然拉著走向膳廳，滿心不解，“殿下，臣妾分明記得在您的書房裏看過和十部曲相關的書。”

  ??燕然隨意應道：“你不是說未出閣前看過許多雜書？會不會是在國公府裏看的？”

  ??於斐登時閉了嘴。

  ??她總不能自己給露餡兒了。

  ??見她不語，燕然想岔了：“阿斐別生氣。”

  ??“嗯？”於斐在位置坐下，抬眸看他。

  ??燕然給她夾了塊肉：“爺不是懷疑你的記憶力。隻不過，爺書房裏的書爺全都看過，確實沒有十部曲的印象。”

  ??他忽地頓住了筷子，黑眸掃過一旁伺候的徐公公。

  ??徐公公霎時挺直了老腰：“殿下，您有何吩咐？”

  ??燕然想起來了。

  ??書房裏的書他確實都看過，隻除了後來讓徐安專程去找回來給於斐打發時間的雜書。

  ??於斐聽了燕然的話：“殿下，咱們用完膳再去找找看。”

  ??膳後，兩人再度回了書房。

  ??徐公公早已將相關的書籍放在桌上。

  ??於斐一頭砸進了書裏。

  ??約摸一刻鍾後，她忽地驚呼一聲：“找到了！殿下！”

  ??燕然從書中抬起頭來，探身過去看向於斐指的地方。

  ??“您看，”於斐往他身邊靠了靠，“這裏說先秦時代有一張名琴，名叫缺十。”

  ??“缺十琴寓意實為缺十不可，”於斐小聲講道，“是指的缺十琴不能缺少十部曲，隻有十部曲才能缺十琴大放光彩。”

  ??“殿下，咱們買的那張琴莫非就是缺十琴？”

  ??燕然將書拿到麵前，仔細看起缺十琴的典故。

  ??缺十琴的主人原是先秦時代一個製琴名家的下人。

  ??這個下人平日裏時常在大廚房裏燒火，一有空閑就會偷偷去看如何製琴。

  ??而且還會偷偷學習製琴。

  ??因為經常燒火，所以她做出來的琴都是黑漆漆的。

  ??於斐看到這裏，沒忍住嘟噥了一聲：“難道她用柴炭來製琴不成。”

  ??“這種故事多帶有神話色彩，許是因為傳下來時不知其所以然，索性就編造了原因。”燕然解釋道。

  ??“這裏說先秦時代製琴世家無數，在有一年的製琴比試中，這個下人的主人家製的琴輸了一籌，眼見著要丟了第一製琴名家的稱號，”於斐小聲念著，“這時候，那個下人將自己製的琴取了出來。”

  ??“得了第一。”燕然接了她的話。

  ??“然而製琴名家的主人並沒有感謝那個下人，反而因為那個下人偷看製琴，讓人把那下人的雙眼弄瞎了。”

  ??於斐眉頭緊蹙，“真是太殘忍了。”

  ??被弄瞎了雙眼的下人，連夜帶著琴逃走。

  ??“從此，盲婆在江湖上名聲漸起。”

  ??於斐拉著燕然的手道：“殿下，這個盲婆雖隻是下人，卻天賦異稟。她最早編了十部曲的第一曲，便贏了天下製琴名家。”

  ??“然後，她在一年之內編了十部曲。”

  ??“隻可惜，她的主家一直追殺她，終於在一年後找到她且將她殺了。”

  ??於斐歎了口氣，“從此缺十琴有了名字缺十，意思是十首曲子後，再無更適合它的曲子。”

  ??看完故事後，於斐感歎：“殿下，既然缺十琴在先秦時代這麽有名，為什麽在許多記錄名琴的書上卻沒有它的名字？”

  ??燕然沉吟：“許是因為先秦時代太過久遠，而缺十琴更像是傳說般的存在。”

  ??“那缺十琴比起您庫房的名琴，您覺得孰高孰低？”

  ??燕然眯了眯眼：“不好說。”

  ??他拉著於斐站起身，“爺帶你去試試這十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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