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應該有一個全心全意愛著他的女子陪在他的身邊，卻一耽擱就這麽多年……

  她自問自己真的沒有什麽地方值得他這麽做，隻是她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他始終是一笑置之或是沉默不語。

  他說過，他的喜歡隻是他的心意，與她無關，所以她不需要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雲玨，沒有如果。”

  百裏紅妝靜靜地看著墨雲玨，黑白分明的眸子澄澈而坦然，這個世上沒有那麽多的如果，發生過的事情不可能當做從來沒有發生過。

  同樣的，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也無法想象它發生時的場景。

  墨雲玨微微一怔，隨後鬆開了手，臉上漾開了一抹自嘲的笑容。

  “嗬……”

  低啞的輕笑聲從喉間傳出，透著自嘲與感慨。

  一樣的答案……

  正如當初他也問過神女這個問題，而神女給出的答案也是這般。

  哪怕紅妝沒有恢複記憶，可她就是她，不論前世還是今生，就像是宿命一般，她的問題一模一樣。

  而他也是一樣，不可救藥地愛上了她。

  原本隻有這一世的記憶，他倒還可以接受，可如今兩世記憶恢複，他覺得這根本就是老天跟他開的玩笑。

  “如果將來你和他在一起會受傷，你也還是會這樣堅持嗎？”墨雲玨問道。

  聽言，百裏紅妝眉頭微皺，眼底漫過一絲不解。

  “這是何意？”

  “別問為什麽，回答我的問題。”

  墨雲玨近乎執拗地看著百裏紅妝，他想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當年，為什麽明知道和他在一起是飛蛾撲火，幾乎沒有人會讚同他們在一起，她還是要做出這般選擇？

  百裏紅妝沉默了一瞬，凝視著墨雲玨的眸子，緩緩道：“會。”

  她的聲音沒有太過響亮，沒有沒有斬釘截鐵，可就是這般輕柔如羽毛的聲音，卻讓墨雲玨感到了一種難以言說的絕望。

  紅妝從來就不是一個隻靠著嘴上說的人，她向來都是用自己的行動來證明一切。

  “當真是……”墨雲玨嘲諷一笑，眼底的戾氣卻是漸深，“他當真有那麽好嗎？如果明知道前路走不通，為什麽還要執迷不悟？”

  縱然墨雲玨所說的話讓百裏紅妝覺得有些迷茫，聽不懂究竟是什麽意思。

  或許是北宸在魔界的身份非同一般，她的出現會受到重重阻礙，可能很多人根本就不會接受她的存在。

  可是，於她而言，隻要北宸在她的身邊，心意不變，那就夠了。

  她可以自己漸漸變得強大，獨當一麵，而不是需要北宸一直小心翼翼地嗬護著她，來為她遮風擋雨。

  “雲玨，人活著就是不斷地做選擇。”百裏紅妝笑容瀲灩，“而我做出的選擇，不會後悔。”

  哪怕是錯的，她也不後悔。

  瞧著女子眉眼間流露出的堅韌與執著，墨雲玨心頭產生了一種濃濃的無力感。

  他曾經也想護她永世平安，卻終究沒有成功，而如今眼見著又到了這種時候，他還是一樣的挫敗無力。

  分明……他一生隻想護著她一人，老天卻總對他開這樣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