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安的視線移到了梁飛兒的身上。

  倒鬥仙子的身材是真的好，前有高山競比高，後有大丘藏寶。那小腰兒纖細，盈盈一握。那腿修長筆直，占據了身體三分之二的比例，當真是一雙絕世好腿。

  最為吸睛的卻是那駱駝的腳趾，分外凸出。

  這如畫的風景都是因為那天機法衣太過緊身的原因，它就如同是梁飛兒穿在身上的第二層皮膚。它晶瑩剔透，還真有一點蠶絲的質感，可又不是完全的通透，隻是朦朧的展露了一些景色。恰是那那三分清晰，七分朦朧的感覺最是誘人。

  然而這些都不是大聖關注的重點，他也不是那種不分輕重的人。這個時候顯然不是看仙女，看風景的時候，這點他是相當清楚的。

  大聖看的，以及內心關切的，隻是倒鬥仙子身上的天機法衣，沒有別的。

  “你……你在看什麽……你想幹什麽？”梁飛兒的聲音有點發顫，也顯得很緊張，大聖直盯盯的看著她的身子，她顯然有主觀的理解。

  李子安說道：“你別說話。”

  梁飛兒：“？”

  她想問李子安為什麽不讓她說話，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同時心裏卻在想這個男人太過霸道，用那樣無禮的眼神看著她，卻不讓她說話。

  李子安又說道：“我試試跟那個聲音對話，你放鬆就好。”

  梁飛兒這才明白李子安不讓她說話的原因，她跟著就點了一下頭。

  李子安稍微醞釀了一下，然後大聲說道：“天蟲，我知道是你，你就在這裏，可你不敢麵對我，你算什麽神靈，你就是一隻可憐蟲。”

  他的聲音在這個空間裏回蕩，但是沒有任何回應。

  可奇怪的是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梁飛兒的眼神變了，是一種瞪人的眼神，很是凶悍。

  這其實就是反應，那天蟲果然在這裏，它能控製梁飛兒。

  李子安看在眼裏，麵上卻不動聲色，他接著說道：“天蟲，現身吧，你想怎麽樣你就開口說出來，你控製了人家仙子的身體，卻不敢開口說話，這點讓我很看不起你。”

  梁飛兒的臉色陰冷，但還是控製得住，沒有發作出來。

  其實不是梁飛兒控製得住，而是那隻天蟲的隱忍。雖然不知道它為什麽如此隱忍，但是它很忌憚奉天命而來的李子安。

  李子安不屑地道：“你還真是膽小如蟲啊，你以為躲著我，利用我的同情心，我就不殺梁飛兒，你也可以耗死我，對嗎？”

  梁飛兒的嘴角浮出了一絲冷笑。

  這一絲冷笑其實跟一句回應的話沒什麽區別，天蟲還真是這樣的打算，之前是通過梁飛兒誘騙他往石盆裏放血，失敗之後便隱藏了起來，改變了策略，想要耗死他。這個封閉的空間，李子安所帶的食物有限，根本就支撐不了多長時間，而它卻可以等一千年，甚至是一萬年也滅事。

  李子安笑了笑：“看來你還真是這樣想的，我可以送你一句話嗎？”

  梁飛兒沒有反應，嘴角的那一絲冷笑卻更明顯了，似乎是在嘲笑李子安幼稚，想用這種方式引誘它開口。

  李子安歎了一口氣：“幼稚的起身是你啊，你真以為你躲著不現身，我就拿你沒辦法嗎？”

  梁飛兒的嘴唇輕輕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看得出來，它很想知道李子安所謂的“辦法”是什麽，但還是忍住沒有說話。

  李子安心念一動，頭頂的天眼突然睜開，一道金光衝天而起。

  天眼開。

  李子安看見的東西不一樣了。

  開天眼之前，梁飛兒身上的天機法衣隻是一件搜查官版的連體法衣，隻是缺少了一條靈魂拉鏈。開天眼之後，他看見的天機法衣一條條晶瑩剔透的絲線，一橫一豎交織在一起，每一根絲線都有一條天之銘文“代碼串”，散發著金光。梁飛兒的身體籠罩著一團氤氳的金光，那一團金光又有一個形狀——它真的像是一隻蝌蚪，扁而大的頭，就像是眼鏡王蛇，沒有軀幹，大腦袋後麵就隻有一根細細的長長的尾巴。

  李子安移目看向了那隻石盆。

  石盆還是石盆的形狀，可內部卻隱藏著一樣的絲線，縱橫交錯。一眼的印象，就像是工匠在打造這隻石盆的時候，先用玻璃纖維布打造了一個盆的形狀，然後再填充了世界石的石粉，最後用膠水凝固。

  石盆的下麵也有絲線，往船體其它地方延伸，有的串進了世界石機器之中，有的串進了牆體之中，有的串進了天花板和地板裏。這個地方，差不多快被絲線串聯完了。如果要用一個形象的比喻來描述這個情況的話，那就是結繭。

  那隻蟲子將這巨艦變成了一隻巨大的蟲繭！

  毛毛蟲結繭，破繭而出的時候就是美麗的蝴蝶。

  這天機巨艦結的繭子，它破繭而出的時候會是什麽？

  李子安的視線回到了梁飛兒的身上，梁飛兒還是籠罩在一片氤氳的金光之中，那金光自成蟲形。不過這一次他隻是看了一眼便關閉了天眼，這能力消耗很大，一直用天眼看著那蟲子也沒有意義。

  四目相對，氣氛已經悄然變化。

  李子安笑著說道：“雖然我還沒有看見你的真身，但是我已經看見你在天機上幹的事情了，你就是一隻膽小懦弱的蟲子，卻做著破繭化蝶的美夢。我奉天命而來誅殺你，我就是你必須要過的天劫，出來吧，以真身與我一戰。你若殺了我，你便有破繭化蝶的機會，如果你敗了，那也是你命裏活該。”

  “哈哈哈……你還真是一個無知而狂妄的家夥，區區一個亞神，你也敢妄言殺我？”梁飛兒的聲音變了，變成了一個怪異的聲音，低沉、沙啞、蒼老、虛弱，一如梁飛兒之前的描述。

  終於開口了。

  李子安說道：“現身吧，你不是想要我的血嗎？你不出來咬我兩口，砍我兩刀，你又怎麽放我的血？破繭化蝶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你什麽代價都不想付出，也想要破繭化蝶？你別做夢了，你自稱天蟲，其實也就是一隻蟲子而已。”

  比嘴上功夫，大師什麽時候輸過？

  除了兔子精。

  除了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