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消失了。

  幻玉回到了虛空之中。

  李子安開門見山的說出了心中的困惑：“幻玉，我進來之後除了這隻天稱，還有那個出口，什麽都沒有看見，你是怎麽看見這些的？”

  幻玉抬手寫道：主人，這裏跟秘境空間相似，但根據我的調查，我發現它比秘境空間要高級得多。這裏存在著一個法陣，而這天秤就是陣眼。

  李子安好奇地道：“什麽法陣？”

  幻玉卻搖了一下頭，表示不知道。

  她畢竟不是專業的法師，她隻是一個靈器的器靈。

  李子安自己琢磨了一下，忽然明白了過來：“這裏其實是一個傳送法陣，來到這裏的人往天秤的秤盤之中放東西，達到平衡的時候，傳送門就會開啟。之前，弱水和仙姑她們就是這樣離開的。”

  幻玉對那幾個女人一點都不感興趣，她甚至不喜歡她們，總是占有她的器主的大把時間。

  李子安接著分析：“花聖林美玉說過，一旦那隻高的秤盤的位置降下來，低於位置低的那一隻，那麽打開的通道將是去天宮的通道，這應該也是你說的法陣的原因。進來的人要開啟去天宮的傳送門，需要付出更大的代價。”

  幻玉有點激動的樣子，抬手寫道：主人，我們去天宮怎麽樣？我從來沒有去過天宮，想去看看。

  李子安的嘴角浮出了一絲苦笑：“有的地方去了就回不來了，我在進入聖墟之前也沒有想過自己會被困在這裏，天宮肯定比這裏更凶險，我才不去。”

  其實想去也去不了，他就連回天界的傳送門都無法打開，而去天宮需要那隻高位的秤盤沉降到比低位的秤盤更低的位置，代價更大。他剛才就差自己站到那隻高位的秤盤上去了，他往那隻秤盤裏放了那麽多的東西，可那隻秤盤都紋絲不動，更別說沉到更低的位置了。

  隻是這種沒有麵子的事，就不需要說出來了。

  幻玉抬手寫道：不去就不去，主人接下來想幹什麽？

  李子安說道：“我必須要讓自己變得更強，打敗神奴從日，你有沒有什麽建議？”

  幻玉又激動了，抬手寫道：主人，這個問題你問我就問對人了，沒人比我更懂修煉。

  李子安不敢相信他所看見的文字，剛才他問幻玉有沒有什麽建議的時候，不過是隨口一問，壓根兒就沒有想過幻玉居然還是一個“修煉專家”。也倒是的，創世之書不過是製造幻境的輔助類的書本法器，本身幾乎沒有攻擊力。最大的用處就是製造真實幻境迷惑對手，然後再趁機偷襲殺之。說白了，這其實也是上不了台麵的不入流的伎倆。那麽，這樣一個情況，身為器靈的幻玉怎麽可能是修煉的專家？

  這不科學啊。

  似乎也不玄學。

  幻玉感應到了李子安的困惑，小巧精致的臉蛋上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她抬手寫道：主人，我可以模擬任何對手啊。這座神廟裏有三萬三千三百三十三個聖人的雕像，我可以模擬他們的一切，用真實幻境的方式展現出來，給主人當陪練。

  她這麽一說就有點靠譜了。

  李子安心中也有點激動了：“你能幻化出他們的樣子，這點我是相信的，可是你怎麽幻化出他們的絕學？你又怎麽展現出他們修煉的場景？”

  幻玉抬手寫道：這神廟裏的聖人雕像可不隻是雕像那麽簡單，它們一生經曆的所有的事都在其中，我能提取出來。

  李子安心中一動：“你的意思是……那些聖人的雕像其實是硬盤？”

  幻玉一臉懵逼，抬手寫道：主人，什麽是硬盤，我不懂，我隻是看得懂那些構成聖人雕像的天之銘文而已。

  李子安明白了。

  幻玉是以幻術為根基的器靈，此間神廟牆壁上的聖人雕像並不是真的雕像，也是以幻像存在的事物，這對她來說就等於是專長了。

  “有劍聖蘇冬青的雕像嗎？”李子安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個主意。

  幻玉抬手寫道：有，我帶主人去看看。

  李子安點了一下頭：“帶路。”

  幻玉往一個方向飛去，李子安腳踏金色聖雲，緊隨其後。

  這神廟任一一堵牆都有四萬四千四百四十四米長，牆的長度也等於是這神廟內部空間的直徑，如果是步行的話，那的確是一個漫長的距離，但對於駕雲來說就不算什麽了。李子安之前傳送進來的位置是神廟中心，天秤的旁邊，自然看不見兩萬多米外的牆壁。這一次駕雲飛去，不等他完全飛近牆壁，便看見了那拔地而起的牆壁，仰著頭也看不見頂部。

  這倒不是他的眼睛看不見三萬三千三百三十三米高的神廟頂部，而是這個空間裏始終籠罩著濃鬱的血色光輝，影響了他的視線。事實上，他也是到了牆壁腳下才看清楚牆壁上的聖人雕像。

  不過不是全身立體雕，而是平麵浮雕，每一個聖人都有一個天之銘文構成的框框，看上去真的像是掛在牆壁上的照片。

  人死了，畫像掛在牆壁上，這個傳統的源頭似乎就在這裏。

  幻玉抬手指了一下牆壁上的一幅浮雕畫像。

  李子安定眼一看，那浮雕畫像上的人物還真是劍聖蘇冬青，跟他在劍聖城見過的蘇冬青一模一樣。

  李子安說道：“你真能提取劍聖蘇冬青的生平所有事？”

  幻玉點了一下頭。

  李子安說道：“給我提出來，展示一下他的最強殺招。”

  幻玉一頭紮進了劍聖蘇冬青的雕像之中。

  李子安的視線掃過一幅幅掛在牆上的聖人雕像，心中也冒出了一個奇怪的感覺。

  這裏不是什麽偉大而神秘的神廟，這裏是一座靈堂，供奉的是天界九境，古往今來所有的聖人之靈。外麵那些塚城，還有日複一日的劇本，源頭就在這裏！

  這裏既是靈堂，也是“數據庫”，或者理解成“雲端”也行。

  那麽問題來了？

  難道這世界真的是一個遊戲，所有的一切都是虛擬的？

  如果這個猜想成立，那麽他又算是什麽？

  一個天之銘文構成的代碼整合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