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安的策略其實很簡單，單獨審問會讓這三個金蓮教的弟子人人自危，相互猜疑，而且沒法串供。

  “在我開口問你問題之前，我得提醒一下你，我的人也會問你的那兩個師妹同樣的問題，如果你的答案跟他們不一樣，有一個字的假話，我會殺了你，你聽明白了嗎？”李子安的聲音很冷。

  張目慌忙點頭：“聖人，我絕對不敢騙你，隻要是我知道的，我都告訴你，絕不敢有半點隱瞞。”

  綠禾和白荷被帶走之後，他就緊張了，如果那兩個師妹回答了問題，而他這邊有所隱瞞，那不就死定了？

  李子安淡淡地道：“金蓮教的總部在哪裏？”

  張目頓時愣住了，他沒想到第一個問題會這麽難。

  “嗯？”李子安的眼神漸冷。

  重壓之下，張目快崩潰了：“聖人，我、我……不是我不說，是我不知道啊，小人隻是一個小小的買辦，經營這家古董文玩店幾十年了都沒有離開過，通常都是上麵的人將貨物送來，有什麽指示也是有專人傳遞，我根本就沒有去過金蓮教的總部。”

  其實，不用去分析他說的這些話的真假，僅僅是從他的反應去看，也能判斷出他說的是真的。不為別的，因為他的褲襠已經濕了，這可不是什麽演技能表演出來的。

  聖人的心中也冒出了一個反思，一個問題就把人家嚇尿了，他什麽時候成了這麽可怕的人了？

  “你作為金蓮教的弟子，買辦的地位也不低，金蓮教總部在什麽地方，你確定你一點信息都不掌握？”李子安問。

  張目一頭磕在了地上，渾身瑟瑟發抖：“聖人，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我相信你不知道，可你應該聽說過一些什麽，比如金蓮教的總部大致在什麽方向，九重天境的哪一境等等，哪怕是你心中的猜想，你也可以說出來。”略微停頓了一下，李子安又補了一句，“機會隻有一次，你可要好好把握，如果你那兩個師妹說出來，你的地位在她們之上，你卻什麽都不知道，那我可要對不起你了。”

  “我想想，我想想……”短暫的思考和回憶之後，張目忽然想起了什麽，激動地道：“聖人，我想起來了，有一次上麵來了一個長老，那可是我接觸多的身份最高的人，我不敢怠慢，好吃好喝招待著，我還從春風樓請來了最好的姑娘伺候他。”

  居然還是春風樓的熟客。

  這個讓聖人感到有點意外。

  “我知道他是難得出來，是想撈點油水，所以紅包也沒有少給。他就在我這裏住了幾天，臨走的那一天晚上也許是喝高興了，跟我聊了起來。他無意間提說了一句，說他要往西去。我問他是要去公幹還是回去，他說是回家。所以，我覺得……金蓮教的總部應該在西邊。”說到這裏，張目抬起頭，緊張兮兮的看著李子安，內心焦慮，生怕李子安一巴掌抽過來，他的腦袋就沒了。

  李子安陷入了沉思。

  西方，那就是日皓天境。不過，西南日朱天境，西北日幽天境也算是西方。所以，那位在這裏不吃不喝還白嫖的金蓮教長老，他也有可能是回日朱天境和日幽天境。這樣一來，範圍可就大了，那可是三分之一個天界，要在這麽大一個範圍內找到金蓮教的總部，那無疑是大海撈針。

  “你再想想，那個長老身上穿的什麽衣服，飲食方麵有沒有什麽地域性的偏好，還有他跟春風樓的姑娘玩的時候，有沒有什麽特殊的嗜好，類似這些信息，隻要是你想到的，都告訴我。”李子安又給了他一點提示。

  “我想、我想……”張目絞盡腦汁的去想。

  李子安也不催他，隻是看著他，觀察他的神色反應。

  就在這個時候，雪兒從門口探了一下頭。

  李子安對她歪了一下嘴角，那顆小巧可愛的腦袋又縮了回去。

  兔子精其實是一個神奇而有趣的存在，她僅有一米出頭的高度，可卻是標準的九頭身身材，身體的比例堪稱完美。一米出頭的身高，在人類的世界裏算是侏儒，侏儒的一個很明顯的特征就是頭大，四肢粗短，但凡侏儒也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畸形。可她卻不是，她的雙腿修長，小腰纖細，頭部的比例也是根據身體來的，所以很小巧，以至於她看上去像個未成年的小女孩……

  這些突然冒出來的東西，其實都不是重點。

  重點隻是，隻是……兔子精這一下探頭，李子安忽然想起了她吃醃胡蘿卜的情景，她喜歡雙手抱著吃，腮幫子總是鼓得高高的。

  所以，當別人給你大量的信息，你以為他想要表達什麽的時候，其實你想錯了，他隻是想忽悠你，然後做你的生意，賺你的錢。

  “聖人！我想起了！”張目神色激動。

  李子安的嘴角浮出了一絲笑意，眼神裏帶著一絲鼓勵：“說。”

  張目說道：“那個長老吃東西，不喜歡米飯，喜歡吃麵食。我讓我老婆用最好的麵給他蒸饅頭，他很滿意，但喜歡用刀將饅頭切開，然後往中間放肉和菜葉，以及抹油。”

  李子安想到他吃過的一種快餐食物，漢堡包。

  “我知道的是，西方日皓天境的人喜歡這樣吃，所以我確定他是日皓天境的人。”張目補充了一句。

  “你真的確定？”

  張目點了一下頭：“我在飲食方麵比較有研究，九重天境的人在飲食方麵有什麽偏好，我都知道。比如西南日朱天境的人，他們喜歡吃辣，而且尤其喜歡用銅鍋煮東西來吃，那鍋裏放上十幾種香料，還有辣椒，所以又稱香辣鍋。還有西北日幽天境，那裏的人喜歡吃牛羊肉，而且特別喜歡烤著吃。”

  李子安點了點頭。

  這個張目這麽一說，幾乎就可以確定那個長老是西方日皓天境的人，可這並不代表金蓮教的總部就在日浩天境。不過，一個人對飲食有特別的偏好，也存在一種情況，那就是長期生活在特定的環境裏，所以改變了飲食習慣。

  不確定是哪一種情況，但這個信息卻很有價值，因為它至少鎖定了一個方向，那就是日浩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