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什麽？”李子安催了一句。

  妖書這才開口：“於是我給山洞裏的妖精講故事，這黑澤裏沒什麽樂子，我吃書過萬，要什麽故事有什麽故事。我給妖精們講故事，妖精們那叫一個開心，嘿喲喂，一個個那是津津有味，樂得不行。我講故事特有技巧，我給他們將下流的故事，山洞裏的小妖精的出生率都會提高幾倍。過了百十來年，就成了山寨，那叫一個威風。”

  李子安：“……”

  土壯的臉又紅了，不是她麵淺皮薄，而是對方太過低俗下賤。

  雪兒倒沒有這樣的反應，聽得津津有味。

  她是從一隻兔子修煉成精的，可跟著妖書比起來，人家的修煉成精的道路明顯精彩有趣得多。

  “自從我開始講故事，我就成了這黑澤裏的大明星，妖精們給我帶來更多的秘笈和書籍，喂我吃。我自己也不記得我吃了多少秘笈和書籍，偶爾我也吃點別的，比如肉什麽的，養尊處優的生活讓我變得越來越胖。直到有一天，一個神仙來到了這裏，要取一樣靈材煉製丹藥。妖精們跟他打，一場大戰下來，妖精們死的死，逃的逃，寨主座山雕也戰死了。”

  李子安：“……”

  “我也在那一戰之中被劈成了兩半，當時很混亂，我也記不清楚剩下的那一半是被毀掉了，還是被那劍仙帶走了。你剛才把我翻過去，你看後麵的封皮，你肯定以為那是我的屁股對不對？那就錯啦，那其實是我的胸啊。我的下半身都不見了，那對我很重要啊。”

  李子安不知道該跟它說什麽。

  “那一戰之後黑澤元氣大傷，我的意識也因為失去了下半身而衰弱，我不再講故事，也不給誰傳授修煉秘笈。”

  李子安打斷了它的話：“你還會傳授修煉秘笈？”

  妖書說道：“那必須的啊，我吃了那多多秘笈，都在我肚子裏裝著呢，我博學多才，見多識廣，那些妖精修煉的時候遇到什麽問題，一般都會帶來豐厚的禮物，求我賜教。明裏暗裏，妖精們都叫我老師。那段歲月也是我人生的高光時期。哎，往事不可追，嗟乎！嗟乎！”

  雪兒激動地道：“這麽說來，我也可以向你請教修煉的事咯？”

  妖書說道：“那不行，我都說了，我隻剩下一半了，我那些知識都裝在我的肚子裏，我的下半身都沒有了，講不出來了。”

  兔子精癟嘴：“我看是你在吹牛。”

  妖書嘿嘿一聲笑：“兔子，我可以教你吹簫。”

  “你都沒簫。”雪兒不屑。

  妖書說道：“妖主有啊，我保證你學會之後，這世間的美妙音樂隨你吹奏。”

  雪兒明顯心動了，正要說話，李子安幹咳了一聲：“你這妖書，說正事，你是怎麽到了水夫子的手裏的？”

  “我本來是在山洞裏裝死的，靜待時機。有一天一個青年就來了，我想就是你說的那個老頭，那個時候他還是一個小夥子。他發現了那個山洞，那個山洞裏有座山雕刻在石壁上的秘笈，他在山洞裏修煉。也就在那個時期，他發現了我，並將我裝進了藏界指環裏。”

  “你都跟他聊過什麽？”李子安問。

  妖書說道：“我沒跟他聊啊，我一直都在裝死，剛擦如果不是這位美仙子要拿劍劈我，我還會繼續裝死。”

  “你沒跟水夫子說話，他就一直把你留在藏界指環裏？”李子安有點不理解水夫子的動機。

  妖書說道：“那小夥子修的是妖道，一半是仙，一半是妖，也就是妖仙。有小妖精問了討好他，跟他說了我的秘密，他倒是嚐試過好多次想喚醒我，我明明就是醒著，但我就是不跟他說話。他估摸著是我少了一半，不能開口，所以就把我藏進了他的藏界指環之中，估計是想找到另一半再讓我開口。”

  “你還記得那個山洞嗎？”李子安問。

  “記得，我給你帶路，不過……”妖書欲言又止。

  李子安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我不過是讓你帶個路而已，你也要跟我講條件？”

  “我們無名無分的，親密的互動有點不合適，你得給我一個名分。”妖書說。

  李子安：“……”

  “你別誤會啊，我說過，我成妖之前是一幅畫，畫的是一個翩翩美公子。”妖書解釋了一下，“我的意思是，我們簽個血之契約，我跟著兔子妹子一樣，做你的妖寵，你做我的妖主，有了這名分，你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

  聖人的內心有點無語，還有點糾結。

  別人收妖寵，那都是獅虎狼豹熊，都是猛獸，就連那水夫子，一個糟老頭子收的妖寵都是飛天墨魚，幾十米長，入水能當海軍，上天能當空軍，下地了還能變成猛男紮場子撐個場麵。可到了他這裏，先是收了一個兔子精，現在又收一本滿口黃段子的書妖。尼瑪，他可是聖人啊！

  雪兒冷哼了一聲：“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一定是知道我主人是聖人，所以才厚著臉皮要我主人收下你，對不對？”

  “哎喲，兔子，你這樣說可就不仗義了，老師我可不是那種勢利眼小妖，我也是有節操的。”書腰反駁，然後它又補了一句，“我其實也記得一些妖族修煉的秘法，回頭教你啦。”

  “真的？”

  “你見過會騙人的書嗎？”

  兔子精笑了：“那倒沒有，主人，你收下它吧。”

  你就這點出息，這就把你收買了。

  李子安說道：“收你也行，你告訴我，你除了會講故事，你還會什麽？”

  妖書說道：“我會的可多了，法陣解析，寶物鑒定，導航……”

  “等等，你說你還會……導航？”

  妖書說道：“當然啊，我雖然沒去過多少地方，但我吃的書多啊，其中就有不少地圖，而且我根據不同的書籍裏的描述，我自己繪製了一張天界全圖。主人你要去什麽地方，我都能導航過去。不信你看我胸膛，主人你要去的那個山洞，我已經給你繪製成圖了。”

  李子安跟著將妖書翻了過來，一看之下頓時愣住了。

  略顯肥厚的上出現了一張地圖，他所在的位置，還有那個山洞所在的位置都有標注。而且，還用線條規劃處了最佳路線，並有箭頭標識。更誇張的是，某些地方有什麽妖物，有些什麽特點，危險不危險，也都一一標注了出來，非常詳盡。

  它居然還可要當導航來用。

  李子安笑了：“行，我收你。”

  “多謝主人！”妖書的聲音很激動。

  滴血收妖。

  開導航，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