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這條路，除非甘願死得無聲無息，否則不可能獨善其身。”

  李百辟說道。

  “好歹，大帝暫時救回了他的性命。”

  “怎麽樣，有從這書裏找出什麽有用的嗎？”

  他對著雷米爾法典努了努嘴，問道。

  黃懷玉正欲回話，桌上終端卻響起最高級別的新訊息提示聲。

  李百辟的手機也同時振動。

  兩人對視一眼, 各自查看。

  【在東華鹿吳省東部，東極天櫃山，即時檢測到高能量超凡戰鬥。

  我方行動人員駕駛直升機抵近偵查，發現數個山峰崩塌、熔岩橫流，金屬單質與化合物富集現象綿延數十公裏。

  目前，官方解釋為低烈度地震, 以及連帶的火山噴發。

  另, 經過鹿吳省上空的多國衛星被不明攻擊摧毀。

  東華時間3525年1月2日, 18點42分。】

  隨文字情報一同發送的，還有幾十張遠近不一的高精度照片。

  圖中山河破碎，本該細密柔和的沙灘被黑曜石與鑄鐵覆蓋。

  李百辟臉色驟變。

  “這是……”

  “這是能級四以上的戰鬥。”

  黃懷玉說出了對方沒說出的話。

  “交戰雙方甚至不是一般的能級四。”

  “金屬和熔岩……”

  他低聲道。

  “蚩尤與提豐。”

  李百辟接口。

  黃懷玉豁然起身，說道：“大局有變，我得立刻回國！”

  ······

  第二日，清晨。

  東華九黎省，幽都暫駐地。

  黃懷玉與一幹高層確認過新的應急預案後，親自等在第一通道口。

  十分鍾後，一輛越野車停下，卜依依從車上下來。

  又許久未見的兩人淺淺擁抱。

  局勢太過緊張，妨害了情感的表達。

  “抱歉，依依，情況有變，我不能讓你冒這個風險。”

  黃懷玉自然地牽起女友的手。

  “我明白的。”

  卜依依笑靨如花。

  “讀書什麽的，本來也隻是因求不得而起的執念。”

  “求不得”這個詞, 很有文化氣息，是曾經隻自學過小學語文的她, 說不出來的。

  “大學生活我體驗過了, 至於那張文憑，又有什麽意義呢？”

  她打趣道。

  “月亮馬戲團反正都倒閉了。”

  看著卜依依的臉，黃懷玉一時失語。

  此去經年，什麽都變了。

  力量、地位、乃至於他自己。

  但唯有少女的笑容，與記憶中別無二致，分毫不改。

  在某個瞬間，黃懷玉好似回到了婺州市那個陳舊的一樓走廊。

  那時候，毒婦還逍遙法外，如附骨之疽般威脅著他。

  “走吧，小山君和黃太極都在等你。”

  黃懷玉用一瞬間收拾好情緒，說道。

  兩人一同回返幽都。

  昨夜，在他登上回國的私人飛機之前，便命令執火者啟動布置，將卜依依連夜送離太昊。

  今日，會有專人在學校為她辦理休學手續。

  半小時後，深海區。

  神木構築的棺槨內，西王母已經恢複了身軀完整。

  隻是頭骨上多角度刺入的探針電極，依然顯得血腥。

  “這具身體是完美的。”

  伊芙雙手抱臂，輕聲讚道。

  “力量、強度、協調性、適應性，還有無匹的治愈能力。”

  “隻要發揮出母親力量的三成，就足夠應付任何毀滅級超凡者。”

  “現在的問題，就在於如何讓祂在我們的控製下，動起來。”

  她轉身看向雇主，若有所指。

  “膿包的神經鏈接效果如何？”

  黃懷玉問道。

  “有一定效果。”

  伊芙回道。

  “但是帶寬太低了。”

  “母親的機體是最頂級的，運作中每一秒都會傳回天量訊息。”

  “神經鏈接機製上沒有問題，量級卻不夠。”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

  “要增加傳輸量，隻能將神經束尺寸進一步增大——我很難想象，母親腦後拖著一條巨大的索纜，卻依然有著頂級實戰表現。”

  “我覺得，要盡快形成戰鬥力，隻能需求其他解決方法。”

  她說著，瞥了眼站在旅者身旁的卜依依。

  “博士，我能幫上忙嗎？”

  少女聞弦歌而知雅意，主動問道。

  “我覺得能。”

  伊芙立刻回道。

  “英招是驅使萬獸的天神，據說祂的意誌能夠隔空降臨，支配天帝苗圃內的一眾土螻、玄蜂。”

  “激進點說，你是母親項目‘駕駛員’的不二人選。”

  事關項目進度，她沒有得到旅者首肯，便將心中想法和盤托出。

  卜依依在太昊讀了一年半的書，實力卻沒有停滯。

  如今，她已成功融合了第四枚英招碎片，達到了能級二高階。

  英招最基本的支配能力，極限控製範圍從五百米增長到一千一百米。

  而新覺醒的能力“群體鏈接”，則能夠將複數友方單位的思緒零延遲同步。

  在其幫助下，陌生的行動人員，也能發揮出有如一人般的默契配合。

  最後，黃懷玉終究沒有駁回伊芙的堅持和卜依依的自告奮勇。

  安排好幽都大小事宜，他馬不停蹄地離開。

  目標武林。

  ······

  與其他同級別勢力比起來，凶神總部格外的簡陋。

  老城區，一座年齡超過三十歲的六層舊式商業樓，便是蚩尤生活與工作的處所。

  掌握東華數省裏世界多年，他當然不是沒有錢。

  隻是楚天極幼時便是這條街坊裏的混混遊俠，到大了，也就不願意離開。

  身外物，他從不在乎。

  屋子外的石磚多有開裂。

  墨綠色的爬山虎架了滿牆。

  為示尊重，黃懷玉沒有飛身降臨，而是從樓底一步步拾級而上。

  樓道內牆斑駁，水磨石的台階早就磨平了棱角。

  黃懷玉就像從二十年代走回了上個世紀。

  每一層，凶神的守衛還在，但氣氛已然風雨飄搖。

  本該有人入座的辦公場所，空了幾乎一半。

  走到第五層，黃懷玉身邊的磚混牆壁中，滲透滿了或銀或黑的金屬痕跡。

  再往上走，就是蚩尤的個人居處。

  暴躁、強橫的神通波動傳來。

  這氣息處於控製與失控的邊緣，讓黃懷玉身上雞皮疙瘩起了一片。

  他能確定，凶神的主人已如外頭風傳，在與提豐一戰中越過雷池。

  到了這一步的使徒比猛獸更危險、更無常。

  但黃懷玉還是必須親來。

  來確認楚天極斯人的身體與意誌狀況。

  PS：這兩天自刷了兩個白銀盟，為了引流效果，讓運營官在評論區管得緊些，免得勸退新血。

  今天下午她和我說，有一位讀者發帖說主角能力廢物被她刪了，然後切了幾個賬號刷了幾十個辱罵帖，和她戰鬥了好一會。

  怎麽說呢，權限我也覺得不能隨意用。

  但隨便誰花錢打廣告的時候，都不希望身邊有人打著喇叭唱反調。

  望大家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