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死回生；

  從墳墓出擊；

  殺戮不會停止，直到拂曉第一縷光；

  我們要帶你到地獄……”

  獸吼一般的死嗓衝擊耳膜。

  大多數人耳中，死亡金屬極其吵鬧。

  但這並不是主辦方以公徇私。

  吉祥坊中，音樂播放本不為欣賞，而是為了掩蓋交易時的話語聲。

  超凡者的聽覺太出色，會帶來不正當交易優勢。

  黃懷玉邁步不停，從一個個攤位前經過。

  商品良莠不齊，但種類繁雜。

  土製炸藥、自車自裝藥的高精度手工子彈、生物毒素、二手間諜設備……

  甚至還有兼具興奮劑功能的Drug“血眼”。

  血眼是一種用法很特殊的化學製品，能夠壓製一切負麵情緒，讓使用者感到無所不能。

  使用時，這種紅色液體是以噴頭直接噴入眼睛，通過與三叉神經接觸發揮作用。

  血眼起效極快，能夠促進腎上腺素超量分泌，加強心髒收縮，提高力量和反射速度。

  從功能上來說，其提升運動表現的能力，比體育興奮劑還要強得多。

  可惜隻是振標而不提本。

  這玩意黃太極用不上。

  繞過半圈後，黃懷玉終於在一張長幾上看到標的物。

  一個手指頭大小的玻璃瓶內，裝著一滴BB彈大小的液珠。

  這液珠呈深藍色，表麵張力還要遠超水銀，在玻璃瓶內縮得滾圓。

  凝目望去，液麵裏似有銀白走線，狀如微型閃電。

  “夔牛血。”

  黃懷玉自語一聲，走上前去。

  夔牛血是C級超凡材料，其中蘊含夔牛神雷，可以洗滌髒腑，全麵提升身體素質。

  其百分之九十九的功效都為短期，但也有些微永久效果。

  不過，長案前已有買家。

  “查一查，兩萬數位幣，是不是已經轉到你賬戶了？”

  一個留著披肩發的年輕男子說道。

  “嗯，收到了，東西你拿走吧。”

  賣家回道。

  他留著光頭，配槍，肌肉鼓脹。

  買賣雙方都不是超凡者。

  “行，爽快。”

  披肩發伸手朝案上的玻璃瓶抓去。

  這時，他肩膀被人抓住。

  “不好意思，行個方便。”

  他聽到背後有男聲說道。

  “這瓶夔牛血能轉讓給我嗎？”

  黃懷玉說著，走到攤位前。

  “讓給你？”

  披肩發轉頭，皺眉打量來人。

  麵容英俊，身材挺拔勻稱，套著件衝鋒衣，沒帶武器。

  看起來隻二十歲左右，但目光沉穩，不像嫩頭青。

  “哥們，先來後到，沒法子。”

  他收回目光，探手又要去抓夔牛血。

  然後，被黃懷玉二次攥住手臂。

  無法對抗，感知不到力量極限。

  披肩發的麵色變了。

  “這瓶夔牛血對我很重要。”

  黃懷玉誠懇道。

  “我出三倍價錢給你，三十萬東華元。”

  此話一出，光頭賣家後悔得一拍大腿。

  “三十萬？哥們挺有錢啊。”

  披肩發收回手，微有意動。

  但他旋即露出玩味笑容。

  “這夔牛血可是稀罕東西，我也是等了很久才到手。”

  他說著，便見到光頭賣家嗤了一聲。

  “你等了個錘子？我咋不知道？”

  賣家靠坐在折疊椅裏，哂笑道。

  披肩發聞言想要發怒，但看了眼對方腰間的無托LS7微型衝鋒槍，還是忍了下來。

  “哥們，總之，三十萬這個價，讓不了。”

  他甩開黃懷玉的手，說道。

  金屬樂漸入高潮，持續轟隆。

  但這邊的動靜還是吸引到了不少眼光。

  有兩人破開人群，站到了披肩發身側。

  顯然是他的同伴。

  這兩人左邊的是凡人。

  右邊的是能級一使徒，站位距離黃懷玉大約三米。

  在鱗佩的壓製下，這人隻能隱約感知到對頭是超凡者，卻估不準深淺。

  “五十萬，行嗎？”

  黃懷玉沒有廢話，再度報價。

  比成交價溢價百分之四百，但“先來後到”這四個字，在他這值這個錢。

  “嗬，哥們真是不差錢啊。”

  披肩發看到同伴過來，膽氣更壯。

  “嘿，一開始你就報五十萬，那說不定行。”

  他怪笑道，拿捏起來。

  “唉，背包小哥。”

  光頭賣家看不下去這小人得誌樣子，喊道。

  “夔牛血我還能搞到，兩禮拜，還是十萬這個價。”

  披肩發聞言，怒視於他。

  “多謝閣下，但我現在就要用。”

  黃懷玉朝攤主點點頭，表示感謝。

  這卻讓披肩發越發猖狂。

  “我也不多要，兩百萬，夔牛血你拿走。”

  他伸手一指案幾上的幽藍血滴，說道。

  幾次來回，消磨了黃懷玉的耐性。

  “三十萬，最後一次報價，能行嗎？”

  他輕歎口氣。

  “最後一次報價？嘿，那就是不行。”

  披肩發冷笑一聲，伸手要去拿瓶子，卻被喝止。

  “別碰它，否則死。”

  黃懷玉說道。

  聲音不響，殺意驚心。

  披肩發的手臂停在半空。

  聽聞此言，他腦海竟是一白，就像在精神層麵被殺死了一次。

  哢嚓。

  吉祥坊內，數道拉栓聲響起。

  金屬樂被關停。

  各個角落，隸屬於集市主辦方的槍手們紛紛端起槍械。

  槍口與所有人的目光一起，對準了黃懷玉。

  披肩發嘴角牽起。

  這是他的最終依仗。

  【坊內交易自由，不得反悔，不允許動用任何形式的暴力。

  出門後概不負責。】

  吉祥坊規矩如此。

  誰違反，就搞誰。

  ······

  同一時間，地球另一端。

  歌德漢莫，惡業總部。

  辦公室裏，提豐難得的靠在沙發上，臉色不渝。

  刺殺結果，昨夜就已被確認。

  旅者沒事，毒液反而死了。

  以寵物貓為媒介的即時定位也宣告泡湯。

  提豐一路數來，才發現自己已經在燭九陰身上吃了這麽多虧。

  咚咚。

  敲門聲響起。

  一位很有蔚藍特點的大紅唇豐滿美人進門，幫提豐拆去額上繃帶。

  大概又是最近時興的明星。

  “旅者，大帝，月蝕……”

  美人躬身離去，提豐輕輕撫摸重新長好的眼睛，喃喃道。

  “除了風暴，就沒一個靠譜的……”

  他禁不住越想越氣。

  “信息模板準備好了嗎？”

  提豐朝辦公桌上的通話器喊道。

  很快，一份文件發送到了PDA。

  提豐坐正身子，審閱文件。

  這份材料文件以“APP新聞推送”的格式書寫。

  其內容包含某人的照片、代號、展現過的各種能力等等。

  “行了，發送吧，就現在！”

  他甩開PDA，命令道。

  眼看推送完成，提豐出口惡氣，舒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