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中校為何不接著說代價？”

  王妃輕聲說道，無法聚焦的雙眸“看”向任飛光。

  她斂去禮儀的笑容。

  “從此蘭德爾與我二人便是東華手中的傀儡。”

  “貴國與弗蘭一旦事有不諧，必欲借吾子之名，行幹涉之事！”

  她反手握住長子的手臂，手指骨節處青筋微顯。

  “至少您與王子殿下性命無憂。”

  任飛光沒有動怒，隻是再勸。

  王妃說的當然是事實。

  如果沒有多摩王室這個頭銜，他哪裏有閑情逸致來相助這對母子。

  但王妃隻是搖頭。

  “中校閣下請回吧，借貴國古語，道不同不相為謀。”

  她用東華語說出最後一句。

  標準太昊口音，顯出王室的教養。

  “蘭德爾，替我送客。”

  緹娜王妃說完，直接起身，摸索著上樓離去。

  見蘭德爾走到座前，任飛光無奈起身。

  “王妃殿下，我常駐維爾夏宮，我們的條件始終有效。”

  他最後說道，打開空間門離開。

  ······

  3521年11月28日。

  風和日麗的午後。

  浩瀚洋上的王室專用機場。

  長途跋涉的海風順著洋流自北而來，於此盤桓逆旅，休憩後再赴大陸之約。

  今日，黃懷玉與風連雲、禁閉二人一同，受命從“飛行武庫”上補充武器彈藥。

  與有啥用啥、就地補給的二參行動人員不同，特處局超凡者使用的武器多有特異，需要軍用運輸機往來本國，定期補給。

  機場中，東華鯤鵬當仁不讓，占據了頭號機庫，將王室的幾架灣流豪華客機擠到了偏室。

  這機庫麵積極大，足以容納數架飛機。

  停泊鯤鵬後，庫內還有一多半空間空餘，便被特處局方麵臨時改裝成了靶場，方便試用調校武器。

  射擊台前，黃懷玉正在檢查手中槍械。

  夜鷹出品的“代理人3”（Nightha3），一把設計極具侵略性風格的自衛手槍。

  “HN照門、光纖準星，輕量化套筒，0.45英寸ACP彈……”

  黃懷玉單手持槍快速瞄靶，試了試手感。

  “槍是好槍，但五千東華元的價格，性價比低了。”

  他今天的心情非常好。

  埃特納這段時間的動亂讓其法定貨幣“法納爾”在外匯市場上被打到了穀底。

  相比一年前，法納爾兌東華元的匯率跌了百分之六十。

  對於絕大部分投資者來說，萊瑞安的局勢目前都是撲朔迷離，難言勝負。

  但黃懷玉親臨一線，有第一手內幕消息。

  在任飛光與二參方麵一致認為萊瑞安局勢將很快明朗後，他便用三千萬東華元巨款買入法納爾，順手拉了五倍杠杆。

  如果一切順利，十日或二十日後，他就將大賺一筆。

  “五十米胸靶，一個彈夾七發，三秒鍾內打完十四發，以總環數定勝負。”

  黃懷玉拉槍上膛，轉身興致勃勃地對否決和禁閉問道。

  不提禁閉，風連雲本人也是特處局內的速射高手。

  “兩位，有沒有興趣玩一輪？”

  他說著，沒等兩人回複便按下桌角的計時器，回頭開火。

  槍聲響起如串。

  黃懷玉使用CAR（中軸重鎖）射擊係統的extendedposition姿勢。

  右手持槍，槍口前指，左手接握，使用弱眼瞄準（即右手持槍，左眼瞄準；反之亦然）。

  （疾速三部曲中基努裏維斯以及生化危機中裏昂使用的射擊手法）

  相比於傳統射擊姿勢，CAR在部分方麵有優勢。

  使用韋佛式和三角式射擊姿勢，在穿上重防彈衣後都會擠壓胸腔，影響橫膈肌運作；而CAR能與護甲相互適應。

  總體來說，CAR犧牲了部分精度，換取“快速反應、先敵開火”，適合在狹小空間內應對複數方向的敵情。

  而這也正是超凡者們所需要的。

  依靠超強感官與過人力量，超凡者控槍輕鬆、指哪打哪。

  他們麵對的更多的是子彈速度不夠，可能被對手格擋或閃避，這種凡人從不會擔憂的問題。

  花裏胡哨的CAR射擊係統正是相對優秀的解法。

  七發子彈射出，黃懷玉流暢甩腕，將空彈匣拋出，再插上第二個滿彈匣。

  拉槍上彈，又是七發。

  哢哢聲響起，手槍空槍掛機。

  黃懷玉再次按下計時器，秒表顯示時間為2.93秒。

  東華標準胸靶的環間距為十公分，五十米距離上，手槍準星過大，對瞄準幫助很小。

  甚至，靶心被光纖準星完全阻擋，起到了反作用。

  黃懷玉連續射擊時，精度更多來自於肢體協調，而非“三點一線”——就像前世的奧運射擊項目，甚至有冠軍射手是高度近視。

  數秒鍾後，高速攝影報靶器顯示出成績。

  116環，平均成績在8.3環。

  基於0.2秒一發的擊發速度，這是普通特種兵望塵莫及的精度。

  “怎麽樣，來一輪？”

  放下手槍，黃懷玉回頭向兩位“同僚”邀請道。

  他先看向禁閉，但開明獸使徒隻是搖頭推辭，自顧自保養手中的步槍。

  黃懷玉對此並不意外。

  禁閉此人符合他對殺手的一切固有印象。

  寸頭、話少、耐痛、無情、果斷……

  黃懷玉轉頭望向風連雲——他正用磨具打磨常用的雙頭鋼刺。

  “好吧。”

  見他堅持，風連雲便停下手頭活計，站到射擊台前。

  隨意檢查手槍後，他插上一個滿彈匣，抬手便射。

  在否決手中，代理人3開火時槍口幾乎沒有上抬。

  在射擊速度上，風連雲與黃懷玉相仿，但及至第七發子彈上膛，他卻沒有立刻開火，而是按下卡扣微微抬手，讓空彈匣隨重力滑落。

  桌麵上，一個滿彈匣筆直飛起，自下而上插入槍柄。

  這是饕餮神通的應用。

  然後，槍膛上的第七發子彈才射出，並將第二彈匣首發子彈帶上膛。

  整個過程比黃懷玉省下了百餘毫秒的拉槍時間。

  接下來的射擊乏善可陳，標準得像是一個畫麵重複了七次。

  【又學了一招。】

  黃懷玉心道。

  拍下計時器，風連雲按槍於桌，回身走開。

  所用時間是2.81秒。

  數秒後，自動報靶器報出成績——14發子彈139環，平均9.9環。

  “牛啊，真是準得離譜！”

  被碾壓了的黃懷玉熱烈鼓掌，大聲叫好。

  他當然看出了對方射擊的門道。

  手槍的射擊精度較差，一方麵是槍膛短，另一方麵也是因為槍膛與握把不在同一水平線上產生扭矩。

  而否決采用的射姿可以讓他以吸引力固定槍口，對擊發時的擾動提供反向阻尼，最大程度的減少後坐力和槍口上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