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允許你自作主張，故意為難那個姓方的了？”

  他的語氣跟眼神一樣，透著一股子淩冽的寒意。

  那員工嚇得心一抖：“可是淩少，大家都在說……”

  “說姓方的喜歡葉初初，還是他們之間有著什麽見不得人的關係？”

  他冷笑一聲，緩緩從辦公椅上站起身來，“我最討厭別人擅自幹涉我的事，給我滾，從今天開始，不準再踏進東淩集團一步！”

  “……淩、淩少？”

  那員工完全被嚇懵了。

  他可是好心替淩夜爵出氣啊，怎麽就成了辦壞事了呢？

  “還杵在那裏不走？聽不懂人話是不是！”向岩也在旁邊厲聲道，“再敢礙了淩少的眼，待會兒可就不止滾出東淩集團那麽簡單了，除非你連A市都不想繼續待下去了！”

  “我走……我馬上就走！”

  淩夜爵的脾氣，他們身為東淩集團的員工，還能不知道嗎？

  也是到了這會兒，他才後知後覺地開始懊悔起來。

  這可是堂堂的東淩總裁淩夜爵啊！

  他去找方墨行替他出氣，不就是打心眼兒裏覺得，他會對他造成威脅，他們兩個具有可比性嗎？

  他怎麽就一時頭腦發熱，挖了這麽大一個坑給自己跳呢？

  可是再懊悔也來不及了，他求助似的看了眼向岩，隻可惜向岩根本就不會幫他。

  沒法子，他隻得灰溜溜地走了出去。

  辦公室裏重新恢複安靜，那種壓抑而又低沉沉的氣氛卻沒有很快散去。

  甚至向岩還覺得，淩夜爵冷著一張臉，大概是想把整個辦公室的溫度降得更低一些。

  好在經過多年的相處，他已經能夠略略摸清楚自家老板的脾氣了，指著桌上一個卡通的水杯問道：“淩少，這是葉小姐送給您的吧？看著還挺可愛的！”

  以前放在淩夜爵桌上的杯子，不是白瓷的咖啡杯，就是透明的水晶玻璃杯。

  像這種粉粉嫩嫩，而且杯身還做成了一隻卡通小貓形狀的，不用想也知道是葉初初送的。

  淩夜爵還用他來提醒葉初初對他的感情嗎？

  幽幽地瞥了向岩一眼：“閉嘴！不想像剛才那個人一樣滾出東淩集團，那就少說些讓我不高興的話！”

  “額……是。”

  向岩原本是想安慰一下自家老板的，沒料到反而還弄巧成拙，惹得他更加生氣了。

  他訕訕摸了摸鼻子，正準備退出去，聽見淩夜爵突然又叫住他：“等等！”

  “淩少，您還有什麽吩咐？”

  “咳咳……”

  淩夜爵有些不自在地輕咳了兩聲，問道，“你說，葉初初跟那個姓方的，現在都在聊些什麽？”

  向岩：“……”

  搞了半天，淩少還是心裏麵沒底，所以才會那麽煩躁的啊？

  他很認真地給出意見：“想要知道他們聊了些什麽還不簡單嗎？等葉小姐回來了，您親自問她不就行了！”

  淩夜爵強忍住把他從辦公室裏扔出去的衝動，如果他開得了這個口問葉初初，那還要他幹什麽？

  向岩沒等到淩夜爵的回答，不過光是看他臉上不悅的表情，也知道自己的提議被否決了。

  他繼續給出第二條：“那要不……我去研究室的門口幫您打聽打聽？”

  這看上去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淩夜爵的臉色終於緩和一些：“你有把握，百分之百不會被人給發現嗎？”

  “沒、沒有……”向岩如實道。

  研究室雖然位於東淩大廈最頂端的幾層樓，普通職員是沒有權限上來的。

  但整個項目組現在也在這裏，而且臨近新品的發布會了，大家都在加班加點，這會兒整棟樓裏都還燈火通明著。

  淩夜爵如同被人澆了一盆當頭的冷水，麵色頓時更加沉冷了：“所以，你是準備一邊偷聽，一邊讓人圍觀，是這樣嗎？”

  向岩可是他的助理，在整個東淩集團之內隻聽他一個人的吩咐辦事。

  一旦他被人發現在研究室外偷聽葉初初跟方墨行講話，這是準備讓全公司的人看他淩夜爵的笑話嗎？

  “不是不是……當然不是！”

  向岩趕緊否認，隨即腦中忽然靈光一閃，“淩少，想要知道葉小姐跟方顧問究竟在聊什麽，其實不用那麽麻煩的，咱們直接看監控視頻不就知道了嗎？”

  對啊！

  監控視頻……

  淩夜爵都差點忘記了，當初建造東淩大廈的時候，除了他的總裁辦公室之外，其餘每個房間裏基本都是裝了監控探頭的，也包括方墨行調配顏料用的研究室。

  隻要看一眼監控視頻，就能一字不漏地知道他們在聊些什麽了。

  向岩很快從隔壁搬來自己的電腦，手指迅速地在屏幕上輕點了幾下，打開監控軟件。

  高清的屏幕閃動幾下之後，很快出現兩個模糊而又熟悉的人影。

  就在人影漸漸變得清晰，揚聲器裏正要傳出來聲音的時候。

  “啪——”

  電腦蓋一下子被人闔上。

  向岩滿臉都是震驚以及不可思議，訥訥地看著淩夜爵：“……淩少？”

  就差一秒。

  就差一秒鍾的時間，視頻裏就能傳出聲音來了。

  淩少明明就很好奇葉小姐跟方顧問之間的談話內容啊，怎麽臨了卻又突然決定不看了？

  淩夜爵當然好奇，好奇得簡直都快要抓狂了！

  可他就是沒有辦法說服自己食言，違背他答應過葉初初的話。

  這一次，他會無條件地相信她的，相信她對自己的感情，也相信她跟方墨行之間並沒有什麽。

  所以——他不能看。

  一旦聽了看了，他就等於徹底背棄了自己的諾言，哪怕葉初初不會知情，他在麵對她的時候，心裏麵也永遠卡著這樣一個疙瘩。

  一個讓他別扭而又不舒服的疙瘩。

  向岩還愣愣地等在原地，淩夜爵忽然就變得煩躁無比，惱怒道：“我隻是讓你猜測，誰要知道他們真的聊了些什麽了？抱著你的電腦，給我滾回你隔壁的辦公室去！”

  好在不是像剛才那個員工一樣，徹底地滾出東淩集團。

  向岩抱著電腦，心中慶幸的同時，隻覺得他們家老板的脾氣好像越來越難以琢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