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墨行平靜地看了她一眼，語帶試探：“所以呢？”

  “所以，我們來合作吧！”

  吳芷萱迫切道，“反正有了今天的事情，他們之間的感情是一定會受到影響的，接下來，就差一個合適的契機，能夠讓他們徹底分開了，我現在失去了淩爺爺的信任，也沒有辦法自由地出入東淩集團，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做，但如果，你我之間能夠合作的話，那情況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她像當初淩朗對她拋出橄欖枝一樣，也對方墨行拋出了橄欖枝。

  男人仍舊保持著坐在地板上的姿勢：“據我所知，吳小姐跟淩夜爵同父異母的大哥淩朗的關係應該不錯吧？要在東淩集團之內完成的事情，你不找他，卻反過頭來找我？”

  一提到淩朗，吳芷萱的臉上就流露出了幾分嫌棄的神色。

  她倒是想找淩朗來著，可這個人每次做的事情，哪怕是有一件，讓她百分之百滿意的嗎？

  占她的便宜倒是占得勤快！

  吳芷萱到底是個心高氣傲的人，即便最終不能如願以償地嫁給淩夜爵，她也不想找淩朗這樣的人湊合過完一生。

  所以必須要另外打算起來。

  更何況，她想要完成的那件事情，也不是淩朗的權限可以做到的。

  “我找上你，自然有我的用意跟目的，我們各取所需，互相合作，這在我看來沒什麽不好的。”吳芷萱稍稍留了個心眼兒，沒有對他和盤托出。

  方墨行的眼神漸漸冷下來：“吳小姐，我記得上次在華瑞醫院的時候，我就警告過你，別再做任何不利於葉初初的事情，否則的話，我會讓你感受到百倍的痛苦，你好像是忘記了？”

  “百倍的痛苦？”

  吳芷萱好似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目光凶狠而又冷然地瞪著，“那我不妨告訴你，自從遇到葉初初，被她介入我跟夜爵感情的這段時間以來，就是我人生當中最痛苦的！反正也已經這樣了，是痛苦一倍還是百倍，對我來說又有什麽區別？讓我不能忍受的是，明明我對她痛恨到了極點，卻沒有辦法把她從夜爵的身邊踢開，所以無論你怎麽警告或者是威脅我，這件事情都是我必須要做的！區別就在於，有了你的加入以後，葉初初最終的下場不會太慘而已。”

  上次在醫院的時候，方墨行還以為，他跟吳芷萱應該是很能體會彼此痛苦的人。

  但此時此刻，他卻又有了新的見解。

  吳芷萱根本就不是出於喜歡淩夜爵，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揪著他們不放的。

  她隻是出於不甘心而已。

  不甘心自己就這麽輸了，還輸給了葉初初這麽一個小丫頭。

  “她沒有介入你跟淩夜爵之間的感情，你們之間，從來也沒有過任何的感情。”收攏思緒，方墨行隻是開口替葉初初解釋了一句。

  吳芷萱也無所謂：“隨你怎麽想好了！不過方先生，夜爵跟葉初初之間的裂痕已經造成了，而且還是因為你，就算你為了避嫌，從此再也不和葉初初見麵，難道夜爵就一定會原諒她，然後毫無芥蒂地跟她繼續在一起嗎？”

  話音落，她明顯感覺到方墨行搭在膝蓋上方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

  這個反應在她看來是被說動的意思，她淺淺地勾了勾唇角：“以我對夜爵的了解來看，即便他不舍得跟葉初初分手，他們也不可能再回到從前，所以接下來等待葉初初的，隻能是無窮無盡的痛苦跟折磨，你要不要跟我打這個賭？”

  剛才淩夜爵走進來的時候，吳芷萱就躲在附近，再加上這棟小樓的隔音效果並不好，所以她清晰地聽到了他們三個人之間的對話，知道方墨行身上的傷，完全就是被淩夜爵給打的。

  坐在地上的男人沒有說話，吳芷萱也並不覺得失望，從自己隨身攜帶的手包裏抽出一張燙金的名片來，輕輕塞進了他的掌心。

  “想清楚了，隨時打電話給我。”

  她起身，走下樓梯，高跟鞋踩在年代久遠的木板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就如同她走進來的時候那樣。

  方墨行緩緩地攤開掌心，精致的名片上麵，果然印有吳芷萱的聯係方式。

  他有些煩躁地將紙揉成團，揚手就要丟進旁邊的垃圾桶裏。

  腦子裏忽然閃現過葉初初剛才落淚的樣子。

  那種無助之中又透著一絲絕望的眼神，簡直就是一種魔咒，不斷地在他的腦海當中盤旋著，揮之不去。

  他終是將手臂給收了回來，那張皺巴巴的名片也隨即塞進自己的口袋裏。

  ——

  觀錦園。

  淩夜爵抱著葉初初走進門，立即冷聲吩咐站在客廳裏的餘管家：“叫所有的人都給我出去，現在，馬上！”

  “額……是，少爺。”

  餘管家有些摸不著頭腦，但見淩夜爵跟葉初初這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古怪，應了一聲之後也隻得照辦。

  臨了，他又有些疑惑回頭看向葉初初：“葉小姐，您不是跟同學出去補課了嗎？怎麽臉色這麽差勁？”

  補課……

  她今天出門的理由，居然是補課！

  淩夜爵的臉色比剛才頓時還要陰沉百倍，暴怒地衝他吼道：“滾，全都都給我滾出去！”

  餘管家原本是想幫一把葉初初的，沒料到說錯了話，隻能趕緊退了出去，順便把一屋子的傭人都給叫走，叮囑他們今晚千萬不能靠近這裏。

  客廳的大門也被關上了，淩夜爵一把將懷裏的女人扔在沙發上，那種突如其來的劇痛疼得葉初初差點兒憋出眼淚來。

  男人的雙手撐住她肩膀兩側的沙發，目光沉沉地盯著她：“葉初初，不準備給我個解釋嗎？”

  解釋。

  他問她要解釋。

  關於今晚為什麽會出現在方墨行的家裏，還有為什麽偷吃避孕藥的解釋。

  葉初初不由地低下了頭：“對不起……”

  除去這三個字之外，她什麽都解釋不了。

  在霍雲深研究出她骨髓裏的奧秘，徹底解除淩夜爵所中的毒之前，她不敢說，也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