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他話說到這裏，猛然間頓住，“你剛才都說了些什麽？”

  都怪那些該死的蛇！

  一聽到這女人居然親自跑去淩家老宅放蛇，他的注意力就全被帶走了，根本沒留意她前麵還說了什麽重要的話。

  葉初初經他提醒，也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居然有那麽口無遮攔！

  “沒、沒什麽……”

  她這會兒簡直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那什麽，我突然想起來，鍋裏麵還蒸了幾個包子，我得趕緊去關火了！”

  “不許去！”

  現在就算是整個廚房都燒起來了，也不能阻止淩夜爵聽完這句話。

  他的雙臂撐在牆上，將她禁錮在自己的勢力範圍，目光深沉而又灼灼地盯著她。

  “把你剛才說的那句話，再給我重複一遍。”

  “……”葉初初好羞惱，“那我能說我忘了嗎？”

  “不許忘！”

  鍋裏的包子她都記得，有關他的事卻能忘，難道他還沒幾個破包子重要了？

  “好好好，我說我說……”

  葉初初真是被他纏得沒法子了，低聲道，“就是……我喜歡你嘛！不然我為什麽要放蛇去製造混亂，再到淩家老宅去找你，我也很怕蛇的好不好？”

  她的聲音柔軟到，有種像是把人丟進了棉花團裏的感覺。

  淩夜爵想起上次吳芷萱來觀錦園時，她對他說的是——有好感，短短數周卻變成了喜歡。

  這樣巨大的變化，怎麽能讓他不感到欣喜若狂呢？

  葉初初一直都在小心觀察著淩夜爵的表情，見他的心情似乎好轉不少，她又試著提起剛才的話題。

  “淩夜爵，我想去做血液跟唾液的測試。”

  雖然她已經做好決定了，但還是希望能夠得到他的認同跟支持。

  淩夜爵臉上的喜悅頓時沉凝不少，開口問了句：“如果我說不答應，你會收回對我的喜歡嗎？”

  “會……”

  的吧？

  葉初初有些遲疑地點了點頭，氣得淩夜爵差點沒跳起來：“葉初初，你這個人的意誌力怎麽那麽不堅定？喜歡哪裏還有再收回去的道理！”

  葉初初：“……”

  是他自己先問她的好不好？

  答案不滿意了居然還要回過頭來怪她！

  葉初初想了想，很認真地問：“淩夜爵，你就一點都不想治好，不想徹底擺脫掉那種痛苦不堪的感覺嗎？”

  “隻要有你在，我不會感覺到任何痛苦。”

  “可是，我不一定時時刻刻都能陪在你的身邊啊！”

  葉初初試圖跟他講道理，“像昨晚那種情況，就是很好的例子，一旦被吳芷萱或者淩朗知道，你的身體存在著這樣一個問題，到時候，他們難保不會趁機下手，淩夜爵，你想過沒有，如果有一天，你跟我被他們給強製分開了，正好又趕上你毒發，我們該拿什麽來和他們抗爭？”

  淩夜爵的身體微微怔了一下。

  在昨晚那頓飯過後，吳芷萱跟淩朗應該都意識到了，他想要為了葉初初而解除婚約的決心。

  甚至，吳芷萱應該都看到了，他毒性發作起來的樣子。

  如果換成他是那兩個人，一定會拿葉初初來作為突破口的。

  他可以自己偶爾忍受那種無邊無盡的痛苦，卻不能允許他的女人因此而身涉險境。

  “我知道了。”

  他沉默良久，終於還是點了點頭，“不過隻能測血液跟唾液，不許做骨髓測試！”

  骨髓測試，那是得在血液跟唾液的檢測完全查不出原因之後，葉初初覺得自己應該不至於會那麽倒黴。

  但她還是多問了一句：“為什麽啊？”

  “沒有為什麽，我說不許就是不許！”

  他不會告訴她，最初為了查出他中的究竟是什麽毒，能想到的檢查他全部都已經做過了。

  骨髓穿刺很痛，而且這是一種具有創傷性的檢查，他不想讓她受那樣的苦。

  葉初初也沒有深究，他能鬆口答應做血液跟唾液的測試，已經很不容易了。

  她仰頭衝他笑笑：“好，那我們現在能吃早餐了嗎？”

  再不關火，她覺得包子都有可能燒焦了。

  “好。”

  淩夜爵溫柔地揉了揉她的發頂，上樓洗漱之後又換了一身衣服。

  兩人麵對麵地坐在餐桌前吃飯，葉初初給他舀了一大碗紅豆紫米湯，又把包子跟三明治全都推到她的麵前，像是怕他吃不夠似的。

  不，淩夜爵忽然覺得，她也很有可能是在報上次他喂她吃牛肉的仇。

  他吃了兩口包子，故作隨意地問起來：“對了，昨晚我毒發的時候，沒……嚇到你吧？”

  他還是在意的，覺得每次毒發起來的自己就像是個怪物。

  “我的膽子在你眼裏有那麽小嗎？”葉初初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想到在昨晚那種情形之下，他看見她的第一句話居然還在解釋自己跟吳芷萱是清白的，頓時什麽脾氣也沒有了。

  “而且我現在終於明白了，你為什麽那麽喜歡親我。”

  她說到這裏，捧住他的臉就吻了上去，早知道那麽簡單就可以解除他的痛苦，她也應該多親親他的。

  淩夜爵正吃著早餐，冷不丁唇上就多了一個溫熱的觸感，他的表情有過一瞬的怔愣跟僵硬。

  然後提醒她：“我現在沒有毒發。”

  “哦……”

  這樣的嗎？

  葉初初一下子縮回來：“那以後，我們還是等到周六再親好了！”

  真是丟死人了！

  她現在隻想埋頭吃東西，以掩飾自己臉上的尷尬。

  整個人忽然被淩夜爵給拎了起來，她驚呼一聲，已經跨坐在他的腿上。

  “淩夜……唔！”

  鋪天蓋地的吻就這麽落了下來，幾乎抽光她肺部的所有氧氣。

  淩夜爵低喘著，在她耳邊輕聲道：“誰告訴你，我喜歡親你，就隻是為了緩解痛苦的？”

  每晚他們相擁而眠，他都會忍不住地想要吻她。

  除去緩解痛苦之外，是因為喜歡。

  像她喜歡他那樣，他也深深地喜歡著她。

  “咳咳……”門口忽然傳來兩下尷尬的咳嗽聲，“我來得好像不是時候，沒打擾到你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