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杏林堂主消失不明
作者:風不欺      更新:2022-02-15 07:28      字數:2200
  一早就猜到了桑雲的打算,蕭雨初倒也沒有顯得多麽意外和驚訝。

  她反過來寬慰桑雲:“對於烏青師叔來說,蒼城是個充滿傷痛的地方,或許隻有離開這裏,才能讓她從過去的回憶裏跳脫出來,往前看。”

  “旁的我也不多想,隻是希望她心裏別再記恨著師父,師父為杏林堂付出這麽多年,已經實屬不易,他不是神人,自然不會照顧到每一個身邊親近的人。這事誰也不怨,隻能怪……世事無常吧。”

  桑雲點頭:“我已經從倪童師叔那裏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你放心,等到了牧州我會勸她的。倒是你……”

  他的目光在蕭雨初的臉上來回掃量,看得蕭雨初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我怎麽了嗎?”蕭雨初眨了眨眼,顯得極其無辜。

  桑雲道:“你自打來杏林堂之後,便步步有難,處處惹災,我懷疑啊你是過不了幾天安生日子的。比起那些虛無縹緲摸不著頭腦的事,我更擔心你這丫頭會不會被卷入什麽是非之中。”

  先有文府之亂,後有入宮為官招惹非議,再來便是知悉了宮中貴人的秘辛之事逃離皇宮,遠赴合國。

  這期間還遭到好幾股不明勢力的追殺,可謂幾次險中求生,著實讓人提心吊膽。

  光是桑雲知道的這些就已經比得過一般人庸碌的一生了,蕭雨初這短短一年的時間裏過得還真是精彩。

  哪知蕭雨初隻是無謂地笑笑,心平氣和地撫摸著自己的小腹,溫柔道:“是啊,也不看看我找了個什麽樣的男人?他生性放浪不羈,難以拘束,注定要跟別人走不一樣的路。你們這裏不是有句老話常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麽?”

  自認識蕭雨初以來,她總是清冷孤傲,難以近人。

  可感情這東西能讓冰川消融,鐵樹開花,桑雲還是頭一次見到蕭雨初露出了如此女兒家的一麵,她合該是個外冷內熱的善良姑娘。

  桑雲愣了下,而後淡淡一笑。

  “若是你們日後要擺酒了,可一定要記得傳信給我,我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喝過身邊人成親的喜酒呢!”

  “一言為定,桑師哥。”

  時光漸漸遠逝了,這一年在臘月到來的時候,即將畫上一個完美的句點。

  從初五開始,整個蒼城的上空便一直被烏雲籠罩,漫天飄著鵝毛大雪。

  這場雪下了足足三天,一直到臘八的時候才停下,房頂、地麵以及幹枯的樹枝上都積滿了厚厚的白雪。

  隻要置身在這銀裝素裹的景色裏,都會有一種如同進入夢境中的感覺。

  隻不過隨著這場風雪到來的還有疾病,不少人都患上了風寒濕病,甚至還有人長出了凍瘡,這說明今年的這場天氣並不平凡,氣候要較往年冷許多。

  也拜這場風雪所賜,杏林堂的醫館也來了不少病人看病,醫館裏的醫者們又重新忙碌了起來。

  不過這些都跟蕭雨初沒什麽關係,她為了駱昊介身上的毒傷透了腦筋。

  “這是第幾帖藥了?”

  當蕭雨初端著藥從藥房裏來到塔樓時,守著這裏的沈微看著她忙進忙出,有些啞然失笑。

  蕭雨初認真道:“第六帖,新方子,我加了一些清熱解毒的藥材進來,不知道能不能見效。”她幽幽地歎了口氣,望向沈微的眼神哀怨得很。

  沈微亦深感無力,但是眼下除了不斷地試藥之外,也別無他法。

  “清熱解毒……你就不怕把他喝成冷寒體質嗎?”

  “正好,師父火氣那麽大,降一降也不錯。”蕭雨初睜著眼睛說瞎話,催促沈微讓開,他大半個身子橫在塔樓的門口,都擋路了。

  沈微無奈地撇過半個身子,認真問她:“當初裴寒在合國也中了一樣的毒,你當真不記得他的毒是怎麽解的了嗎?”

  這個問題,之前鬱意也問過她一次,可說實在的蕭雨初到現在都是懵的。

  她沉吟片刻,又回憶了下當時的情形,不由得連連搖頭:“那時候太亂了,事發突然,你問我我也不知究竟為何。按理來說,在裴寒去俠風嶺的途中就該毒發才是,可等我到了之後他都還好好兒的,隻有在……”

  後麵的話,蕭雨初說不出口,生生卡在喉嚨裏,戛然而止。

  沈微聽得正認真呢,話說到一半,著實吊人胃口。

  “隻有什麽?”沈微眯了眯眼,不懷好意地問道:“後麵發生的事是我聽不得的嗎?”

  後麵?後麵便是裴寒毒發,蕭雨初豁出性命誓與他共存亡,二人共赴巫山雲雨的事……這怎麽能跟外人說得出口呢?

  蕭雨初咬了咬唇,隻覺得麵頰發燙。

  那沈微倏然把臉湊到了她的眼前,嚇得蕭雨初向後瑟縮了下脖子,不自然地問道:“師叔這麽看著我作甚?”

  “我說,”沈微突然勾起了唇角,扯出一抹曖昧的笑容,那雙眼睛又仿佛洞悉了一切似的。“你這肚子裏的小崽子,莫不是就在那個時候有的吧?”

  “沈、微、師、叔!”蕭雨初將這四個字咬得極重,臉頰暈開淡淡的紅暈,頗有點惱羞成怒的意味。“莫要說些渾話!我要進去見師父了。”

  她用力地撞開了沈微,後者不氣也不鬧,還反過來好心地提醒她:“你當心著些身子,若是出了什麽差錯,我可賠不起寒王府!”

  蕭雨初看都沒看他一眼,一手端著藥,另一手拎著裙子走上了樓梯進入了駱昊介的臥房。

  從下雪天開始,駱昊介的情緒便一直不大好,即便是麵對同門裏親近的幾個師兄弟,他也無甚好顏色,唯有在蕭雨初出現時,他才會稍稍收斂起稍顯暴躁的脾氣。

  “師父,”蕭雨初將藥碗放在了床頭的小桌上,伸手在鼓起的被子上輕輕拍了拍,小心翼翼地溫聲喚道:“起來喝藥吧,這是徒兒新開的藥方,興許有效。”

  “古有神農嚐百草,既為醫者,師父就算是為了自己,也該把這藥喝下才是。我已經把控了藥的劑量,不會太苦。”

  叫一個病人來回反複地試藥,著實是件困難之事。

  近日駱昊介的心情不佳,讓他試藥尤為艱難,就得當個孩子哄著來。

  叫了幾聲都不見駱昊介給予回應,蕭雨初便大膽地去掀他的被子,結果被角一揭開,裏麵隻有一條卷起來的被褥。

  蕭雨初倒吸一口冷氣。

  師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