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一個必須帶回的人
作者:風不欺      更新:2022-02-15 07:28      字數:2127
  三個人裏,各有各憂心的事。

  翠娘捏著那封信站在蕭雨初的房門口站了半晌都不敢進去,最後還是裴寒走上了樓梯,從她的手裏抽走了信隨手揣在了袖子裏。

  “公子……”

  “你先回去休息吧。”裴寒揮了揮手,“我來勸她。”

  翠娘擔憂地看了一眼門口,隻好點頭後無奈離去。

  裴寒把那封信疊幾下放在了懷裏,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裏一片漆黑,點燭火都沒點,裴寒還是靠著窗口透進來的月光才找到了燭台的位置,掏出了火折子把蠟燭點亮。

  屋子裏沒什麽人,倒是床上的被子裏鼓起了個圓圓的包。

  裴寒垂下眉眼,微微一笑,摸索著也掀開被角,鑽進了被子裏。

  他想啊,蕭雨初現在肯定十分擔心駱昊介,說不定難過得躲在被子裏哭呢,他得好好兒安慰一下才行呢。

  結果裴寒的手剛伸進被子裏,就被什麽東西在手指上狠狠紮了下,痛得他立刻縮回了手。

  “嘶!這是什麽?”

  蕭雨初從被子裏探出頭啊了一聲,接著燭光才發現裴寒正打算啜自己手指上的鮮血。她忙將對方的手拉下來,勸道:“不要用嘴去舔啦,你誤觸了我新拿到的手術刀具,上麵是有殘留的麻醉藥的。萬一嘴巴發麻了怎麽辦?”

  見她臉色微微泛紅,裴寒很難理解:“你躲在被子裏,就是為了清理你的這些瓶瓶罐罐和工具嗎?沒有光看得清嗎?”

  “看不清,不過我對它們熟悉得很,就算是閉著眼睛都不會傷到自己的。”

  一隻巴掌大的小圓罐被打開,裏麵散發出一股清香的味道,裴寒的手指被蕭雨初直接捏著塞了進去,他抽搐著五官都做好了發疼的準備,結果不想手指一陣冰涼,一點痛感都沒有。

  “嗯?還挺舒服的。”

  蕭雨初頷首:“當然啦,這種東西都是用頂好的藥材熬製的,應對小傷口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微弱的燭光之下,裴寒看著蕭雨初認真的臉龐,突然問她:“你的心情好像平複了許多,剛才你明明還很神亂的樣子。”

  蕭雨初把藥罐塞給他叫他自己拿著,而她自己則是拿了一條手帕,開始仔仔細細地擦拭起了她常用的藥具。

  她淡淡道:“坦白說,知道師父出事的那一刻,我心裏很慌。從我來到這裏以後,對我好的人很多,但是抱有目的之人卻占了絕大多數。師父收我為親傳弟子,還不吝地把塔樓裏麵的古書給我看,我對他很感激。在我心裏,他和孟先生的地位一樣重,都是良師。”

  “良師是良師,不過是不是有沒有目的對你好,就無人可知了。”裴寒的語氣裏透著酸溜溜。

  蕭雨初聽不懂,隻覺得他這個人陰陽怪氣的。

  “倒是你,過幾天你真的要去南麟國把那個蕭繁接回來嗎?”

  盡管蕭雨初裝得很不在意,可是裴寒從她始終反複擦拭著同一把手術刀來看,心裏應該還是很在意這件事的。

  他眼下也沒那個心情逗蕭雨初,歎氣罷,實話實說:“蕭繁是個重要人物,蕭大人當初之所以會花費那麽大的功夫將她送走,我想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她一定從蕭大人口中知道了和陳王相關的事。如果有她指證,日後扳倒陳王,勝算也就又多了一成。”

  裴寒不是傻子,他當然清楚蕭雨初的內心裏在想些什麽。

  那隻長滿繭子的大手在蕭雨初白嫩的臉頰上輕輕捏了下,裴寒安慰她:“你放心,我們裴家延續至今,還沒有納側王妃的例子。我是絕對絕對不會娶她的!”

  都怪那老頭子,沒事瞎起什麽哄啊?

  蕭雨初搖了搖頭,卻並不是很在意這個,不過她也未多做解釋。看他一個人幹著急也挺好玩的。

  第二日,裴寒就給鄰國那邊送了口信過去,也得到了正式的回答。

  人,就在他們南麟國。因為南麟國的國師很看重蕭繁,所以還將她待在身邊養,如果北蒼真想要把人帶走,還不一定能成功。

  雙方約了七日之後在國境邊界處談判,真到了那天時,接連下了好幾日大雪的天氣突然放晴,整個世界都像是被白光籠罩,晃得人眼睛都有些睜不開。

  蕭雨初外出探病,回到自己住的小樓時,就聽見東關城裏的小童們遠遠地吆喝著:“將軍接了個女人回來!”

  小孩兒不懂事,童言無忌,瞎喊了半天被自己家裏的大人逮住一頓胖揍。

  邊揍邊罵:“不許亂喊!要是被將軍夫人聽到了,我打斷你的腿!”

  實際上這大人的聲音才是聲嘶力竭到幾乎每個人都能聽真切的地步。

  翠娘憂心忡忡地看著蕭雨初,喚了一聲:“小姐……”

  “我們也去看看吧?”蕭雨初嗔怪似的瞥她一眼,再度出聲警告:“你的小姐真要來了,你可別再亂叫了。若是叫那小姑娘聽見了,一準兒會傷心的。”

  景懷垂下眼眸,瞧見了她攥得死緊的手,哂笑著勾了勾唇。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

  回到了小樓門前沒多久的功夫,裴寒便和護衛們騎著馬從關外回來,他的馬背上還乘騎著一名與蕭雨初年紀相仿的少女。

  從看見她時,蕭雨初便開始頭疼。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這一幕正好被裴寒看到,還以為是自個兒氣著她了,忙從馬背上翻身跳下來,瞬間把那女子拋在腦後給忘了。

  “你怎麽了?沒事吧?”

  裴寒握著蕭雨初的手,貼臉在她的額頭上試探了下,然後怪異地喃喃自語:“不熱啊……”

  蕭雨初哭笑不得:“我隻是覺得煩惱罷了,又沒病,你做甚麽一驚一乍的?”

  冷風刮麵,寒徹入骨。

  裴寒愈發詫異:“你煩惱什麽?”

  “唔,也沒什麽。”蕭雨初伸手拂去了裴寒肩上落的一點殘雪,眼睛又在那女子的身上瞥了眼,用平靜的語氣說道:“一身都是毒……那家夥到底是什麽來頭?”

  毒?

  裴寒猛然想起了才接回來的蕭繁,轉頭一看,就見她不知何時自己下了馬,正一臉好奇地看著他們兩個。

  “寒哥哥,她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