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的夫家是寒王府？那你的夫君是……”

  “是小寒王。”蕭雨初見她的表情逐漸變得凝重，便好奇地問了一句：“怎麽了嗎？你看起來，好像很害怕。”

  “不、不是！”翠娘的臉上忙擠出一抹很勉強的笑，掩飾性地笑笑：“沒什麽，我就是覺得很意外罷了……姑娘哪裏人？怎麽會跟寒王府的人相識呢？”

  蕭雨初慢條斯理地打了個哈欠，慵懶的眸子微微眯起，反問她：“你對寒王府的事，好像很關心啊？打聽這個做什麽？”

  顯然，蕭雨初很有警惕。

  翠娘不敢再多問，攏著手結結巴巴地解釋：“老身隻是擔心……擔心姑娘會吃虧。聽說寒王府是武將世家，家中兒郎多，對女子並不看重。萬一姑娘嫁過去吃虧了怎麽辦？”

  “況且……”

  她猶豫著沒有說完話的樣子，擺明了就是讓人繼續追問下去。

  蕭雨初一邊穿衣裳一邊好整以暇地問她：“況且什麽？有話不妨直說。”

  翠娘上前一步，衝她躬身行禮，急急道：“況且老寒王和我們家老爺早就有約，給我們小姐和小寒王指腹為婚，定下了婚約。倘若……”

  倘若蕭家的小姐還活著，蕭家人死絕，她無依無靠，寒王府於情於理都應該收留她，再加上裴若鋒是個重情重義之人，應該會讓小寒王履行婚約，娶她為王妃。

  到時候，她蕭雨初的存在不就很尷尬嗎？

  “我明白你的意思。”蕭雨初簡單地給自己盤起了長發，再用簪子固定好，對著鏡子露出了滿意的笑。

  她不在乎地說道：“你是想說，如果你們小姐出現的話，一定會成為寒王府的正王妃，而我則是個妾室。充其量，也就是側王妃，對吧？”

  翠娘並不是這個意思，連連搖頭，有什麽話想說卻又說不出來。

  結果便瞧見蕭雨初從梳妝台邊轉回頭笑眯眯地看著她，櫻唇的唇角微微翹起，自信張揚，勢在必得。

  “那麽，就讓你家小姐永遠都不要出現，不就好了嗎？”

  “！！！”翠娘難掩震驚，眼裏的驚恐呼之欲出，看著她的眼神也終於不像之前那麽充滿愛憐。

  蕭雨初從她身旁淡然經過時，柔弱無骨的柔荑輕輕在她肩膀上拍捏了下，笑聲比之前輕緩了不少：“好啦，別害怕，我隻是隨口說笑的。”

  “畢竟你們那位小姐現在身處何地，誰也不知道啊！”

  蕭雨初在說完這些話後，便伸了記懶腰走出了房門，跟等在屋外的裴寒成功會麵。

  這男人大約是在一清早起來後，就在南洲城裏轉了一圈，手裏還捧著一個冒著熱氣的紙包，一看就知道是專門買來為了哄她開心的。

  這幾天她的食欲很好，裴寒總會在沿途中想盡辦法找來當地的美食，養足了她那個像饕餮一樣的胃口。

  蕭雨初卻不想領情：“你什麽時候出去的啊？為什麽不叫我一起？我聽說南洲城的茶點有上百年的曆史，還想自己親自去早茶店裏品嚐一番呢。”

  話是這麽說，不過她還是很誠實地接過了他手裏的那個紙包，打開一看。

  白騰騰的熱氣先是衝了一臉，隨後便露出了裏麵的東西。

  “炒、炒栗子？”蕭雨初十分意外，眼睛一亮。

  她迫不及待地剝栗子的殼，雖然被燙了幾下，像隻火中取栗的老鼠一樣，不過還是順利地取出了裏麵的栗肉，小心翼翼地吞到口中。

  認真地咀嚼兩下，蕭雨初喜道：“是糖炒栗子，味道還很甜呢！”

  見她露出一本滿足的笑容，裴寒也不覺勾起唇角抱起了手臂。他笑道：“你想出去，我怎麽可能不帶你？我聽阿川他們說，這家栗子隻有在清早的時候才有的賣，所以便趕了個早。順便……在南洲城裏轉了一圈。”

  礙於還有個翠娘正躲在屋子的門後偷聽他們說話，所以蕭雨初暗中給了裴寒一個眼神，兩人並肩往院子外頭走。

  一直到確認這裏不會有別的耳朵再繼續偷聽，蕭雨初的語氣便冷淡下來，認真道：“所以，打聽到什麽消息了嗎？”

  “嗯。”裴寒對她這忽冷忽熱的態度一點都不陌生，甚至還很喜歡這種切換自如的麵孔。

  很有魅力。

  男人邊走邊說道：“出去問過很多人，他們都說蕭家是在送走了一位遠道而來的貴客之後，才遭人滅門的。”

  “這位貴客，就是你爹？”蕭雨初問。

  裴寒嘖了一聲，戲謔的目光看著她：“你我已有夫妻之實，叫老頭子一聲爹，也不過分吧？”

  下一刻，他的耳朵就被蕭雨初給用力地揪扯起來，疼得他齜牙咧嘴。

  “裴寒，你給我好好兒想一想，距離你上次說要跟我提親已經過去多久了？我未婚先孕已經是件醜事了，你還拿這件事取笑我嗎？”

  “沒有！我怎麽會？”裴寒不管不顧地抱住她，像隻大狗勾一樣用力地將自己的腦袋往她的脖頸間拱，哼哼唧唧地求饒。

  “對不住，事出突然，每次想先辦婚事的時候總是會遇到一堆的麻煩，就好像老天成心不讓我成親娶妻似的。”

  蕭雨初隱約看到了他不爽搖動的大灰狼尾巴，無奈地伸手在他後背上拍了拍，道：“好了好了，先出去吃飯。你還沒說，後來怎麽樣了呢！”

  根據南洲城百姓們的說法，蕭家宴客的事人盡皆知，但是來滅口的人卻是在一夜之間出現的。有可能是這些殺手早在裴若鋒之前就來到了南洲城，潛藏起來，等到他帶人離開之後才將蕭家人滅口的。

  否則，以老寒王的秉性和身邊的護衛，是斷然不可能丟下遇襲的蕭家不管不顧的。

  蕭鬆澤將自己得知的秘密告訴裴若鋒後被滅門，那裴若鋒在趕回蒼城的路上勢必會遭到這些人的暗算。

  下毒，是最好的方式。因為不管是護衛還是老寒王他自己，都對毒並不了解。

  所以才會有了他和蕭雨初撞見的那次初遇。

  “嗯？我為什麽要救那老頭子？”蕭雨初聽到裴寒的問題時，秀眉深深地蹙起，當時不好的經曆再度浮現在眼前。

  她迎著裴寒好奇的眼眸，忍不住捏緊了拳頭，慍惱道：“父子兩個都是那種霸道的性格，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美人……”裴寒委屈。

  “給我滾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