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後被刺傷了？”

  蕭雨初也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種事。

  “誰幹的？”這件事又不難猜，想來想去視裴雪為眼中釘的勢力，除了丞相府外，其他的都不足為懼。

  蕭雨初的眼珠子轉了轉，很快就得出了答案。“是真正的盧勾指使所為？”

  “應該是。”從肉鋪走出來的裴寒抓緊了蕭雨初的手，走進了窺探目光稀少的小巷子裏，伸手在蕭雨初的肩膀上握了握。

  他長長地呼出口氣，臉色看起來凝重無比。

  蕭雨初雖然不明白他要做什麽，但是看他的表情應該是做出了什麽決定。

  “眼下不清楚王宮裏是什麽狀況，不過我猜也是凶多吉少。在沒法確定你進王宮是不是安全的情況下，我不放心你一個人進去。”

  蕭雨初看他伸手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讓，最後摸出了一個牛皮紙包著的圓柱筒，上麵還有一條白色的粗線。

  她認得這東西。

  這是煙花，寒王府的護衛們之間互相聯絡時，會把煙花當做信號彈來使用，放上天後會很亮。

  “這東西你是從哪裏來的？”蕭雨初皺了皺眉，完全不記得他是什麽時候得到的這東西。

  這小子，竟有事瞞著她了嗎？

  裴寒專注於放射煙花，沒注意到蕭雨初眼底裏生出的不滿和疑惑，手指纏在了白色的粗線上，用力一拉。

  一道白煙瞬間從兩人的眼前直接躥到了天上。

  火光亮了許久，最後才黯淡地湮滅。

  裴寒像個沒見過世麵的孩子一樣，驚訝得微微張大了嘴巴，眼睛裏透著肉眼可見的新奇。

  蕭雨初磨了磨牙，方才生出的那點不愉快很快就煙消雲散了。

  “不過，以前跟隨你的部下絕大多數都留在了北關，你這是……”

  “我叫的不是他們。”裴寒笑眯眯地用手戳了戳她的額頭，揶揄道：“你不是很聰明嗎？怎麽連這點都想不到？”

  蕭雨初伸手抓了抓自己的下巴，眼眸突然一亮，“難道是……”

  她話還未說完，就感覺頭頂上有一，道陰影一閃而過，最後帶著一陣風落在了他們倆的麵前。

  浮誇的要命。

  著了一貫黑色勁裝的資深護衛蒙著臉出現在他們麵前，那雙精明幹練的眼眸在蕭雨初的身上一掃，目光便落在了裴寒臉上。

  大約是見裴寒少年長成，英姿勃發，身上也有寒王府後嗣獨有的過人氣魄。

  護衛朝著裴寒行了一記跪拜大禮，被裴寒忙伸手一把扶起。

  “你們是王府裏的老人，又護我二姐多年，不必如此生疏。”裴寒雖然已經記不得這些跟隨裴雪的護衛，但既是裴家人，自然是能信得過的。

  裴寒問起了裴雪的狀況，“王後遭人刺殺，可否屬實？”

  “的確不假。”護衛神態鎮定，語氣平靜，似乎早就對這種事習以為常。

  裴寒又問：“那她狀況如何？可有受傷？”

  “王後鳳體無礙，那些刺客雖然凶猛異常，但有我等護衛在旁，王後隻受了些皮肉傷。”護衛道。

  一旁的蕭雨初不解地問道：“那既然如此，為什麽要封閉都城城門？我們還以為……”

  護衛關切地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同他們說：“刺客以為自己得手，我們便趁機放虎歸山。陛下和王後商量，打算借著這次機會，一舉將深嵌在合國的這顆釘子拔起來，所以聯手演了一出將計就計。”

  聞言，裴寒和蕭雨初二人都鬆了口氣。

  “時間緊迫，多的話我也不與你多說了。”裴寒將手搭在蕭雨初的肩膀上，稍稍推了她一把，“你帶她回王宮，她會把這一路上發生的事都交待給你和王後的。”

  那人嗯了一聲，恭從道：“屬下明白。”

  裴寒準備走時，和蕭雨初對上了眼眸。

  那雙桃花眼裏噙著顯而易見的擔憂。

  他伸手在蕭雨初嫩嫩的臉頰上輕輕捏了一把，寬慰她：“等我回來，我們就……”

  “別瞎說話。”蕭雨初一聽他要立flag，忙伸手捂上了他的嘴。“專心辦事，其他的，以後再說。”

  裴寒明白她的意思，便隻點了點頭，抽身離去。

  待人消失了，那護衛才站在蕭雨初的身邊，對她說道：“小王爺對姑娘真是一往情深啊！”

  蕭雨初不好意思地捏了捏耳垂，轉移了話題催促：“我們走吧，這會兒直接進王宮會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所以我們要走另外一條小道。”

  護衛垂下的眼睛裏有一道精光閃過，蕭雨初沒有看到，卻是想問另一件事：“我記得上次咱們見麵的時候，你們還沒有戴麵巾的習慣。怎麽現在反倒想起把臉遮起來了？”

  站在她身後的暗衛眼簾一抬，意味深長又很緩慢地說了一句：“是啊，為什麽呢？”

  蕭雨初後脊背一涼。

  “……”

  丞相府的位置並不難找，裴寒憑借著之前踩過點和記憶中零散的幾個畫麵，終於找到了這地方。

  正門一般沒什麽人進出，盧勾豢養的門客和殺手多半是從後門出入的，行事低調，為了不被別人看見而抓住把柄，還大多都是晝伏夜出。

  這會兒已經接近傍晚時分，橘色的晚霞染了半邊天，美不勝收。

  裴寒偷偷翻進去後，左看右看，意外地發現這偌大的丞相府竟然都沒什麽人。隻是偶然間有伺候的府中下人端著些酒水茶水甚麽的，邁著急促的步伐快速經過。

  這種人多半沒什麽武功，所以裴寒很容易就避開了他們的耳目。

  然而眼見著天色將暗，他找人還是毫無頭緒，再加上躲躲藏藏花費了不少的時間，最後思索再三，蟄伏於暗中將某個路過的府中下人打暈，換上了他的衣物。

  裴寒端著手裏的茶具，開始明目張膽地往未曾涉足的丞相府後院走去。

  期間，他路過了一座房門緊閉的正堂，外麵還有人把守，似乎在防止什麽人靠近偷聽。

  他端著茶水從房門前走過，剛疑惑地瞥了那門一眼，就被站在門口的兩個守衛喚住了。

  “哎，站住。”

  裴寒全身一震，當即停住了腳步不敢動。

  “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