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媛宜也跟著離開。

  她還想回去吃飯呢！

  他們走後。

  顧諾兒便問：“司明哥哥，你的飯呢？”

  夜司明指了指旁邊。

  桌上，放著個紅木托盤。

  上頭一碟炒青菜，和一碗肉糜粥，配著一個饅頭。

  夜司明到底是將領，比其餘將士吃的稍微好一些。

  但也僅限於多一碗肉糜粥。

  望著顧諾兒黑眸盈盈，內裏有一絲複雜和心疼。

  夜司明輕笑：“現在我們沒有攻入近城，又地處深山，眼看寒冬馬上到來，長遠考慮，所以糧食上節省了一些。”

  “但每隔三日，夥夫還是會給將士們做肉菜吃，沒有你想的那麽慘。”

  顧諾兒噘嘴：“那以後，他們吃什麽，我就吃什麽。”

  她走過去，拿起夜司明的饅頭。

  他頓時握住她的指尖：“涼了，我讓人給你熱熱。”

  顧諾兒輕輕掙脫：“不要，你們吃的時候，肯定也不在乎是不是涼了。”

  她揪了一小塊饅頭下來，沾上肉糜粥，就放入口中。

  確實是涼了，粥的味道清淡，吃起來別有風味。

  夜司明便看著顧諾兒吃著這頓堪稱簡陋的餐飯。

  他不由得想起，在京城的時候，顧諾兒吃的是山珍海味，品的是香茗。

  而跟著他，卻要她受苦了。

  想到這裏，夜司明長眸幽深，冷意突起。

  待他將晉國打下來，定先好好把欠她的彌補回來。

  顧諾兒吃了幾口就說飽了。

  她捏著一塊沾了肉粥的饅頭，遞到夜司明嘴邊。

  夜司明回過神，倏而揚眉，頗有些好笑的看著她：“你喂我？”

  顧諾兒瓷白嬌美的臉蛋上，滿是義正言辭的神色。

  “我怕你忙起來不吃飯。”

  夜司明昂了昂下頜：“可你明知道，我不吃飯也無礙。”

  話雖如此，他還是很誠實地低下頭，將顧諾兒捏著的饅頭咬進嘴裏。

  顧諾兒拖來一個凳子，坐在他身旁。

  手裏揪著饅頭，一點點喂進夜司明口中，目光還不忘看著地形圖。

  夜司明側眸，便能看見她輪廓俏美的容顏。

  路途艱苦，她不抱怨。

  餐飯簡陋，她不在意。

  不知道為什麽，夜司明這個時候，忽然想起自己在書中看到的一個詞。

  宜室宜家。

  家庭和順，夫妻和睦。

  “怪不得這麽久沒將近城打下來，原來在這些群山的保護下，近城兩邊大山高聳，又有兩道天塹河流保護。”

  顧諾兒將最後一口饅頭喂完，皺著細眉思考說：“如果他們隻守不攻，對我們來說確實沒有好處。”

  “晉國可以源源不斷地給予近城補給，而我們糧草運輸，即便從仙州送來，不僅勞民傷財，還要考慮下雪後，山河封凍。”

  她說完，扭頭去看夜司明。

  後者卻指了指那盤青菜：“我還沒吃飽。”

  顧諾兒不解地眨了眨水眸。

  “筷子就在那，司明哥哥吃呀。”

  夜司明卻將筷子塞到了她的手裏。

  隨後手側著撐住腦袋，好整以暇地望著顧諾兒。

  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還要喂他！

  顧諾兒長睫翩躚。

  司明哥哥……怎麽像個撒嬌的狗勾一樣。

  “侯爺！”秦鬆快步進來時，恰好看到顧諾兒夾著一筷子青菜，正在喂夜司明。

  秦鬆臉上一紅，脫口而出的話不知道要不要講了。

  夜司明反倒是淡定，含著青菜：“怎麽了？”

  秦鬆這才激動道：“剛剛巡邏的虎夔軍，抓捕了一隊俘虜，看身份，應當是晉國的副將黃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