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司明聽著她那邊沉默下來。

  能想象到，小東西定是托腮皺眉，苦思冥想。

  他不由得抿唇輕笑。

  靜靜地等她開口。

  “司明。”

  忽然，顧諾兒清麗的聲音，柔柔地呼喚了他的名字。

  夜司明渾身都跟著一怔。

  她的存在好像有魔力一般。

  僅是這樣溫柔的呼喚，就讓夜司明刹那間心神沉淪。

  他如墨雙眸的深處，燃起愛意漫天。

  “諾諾。”為了回應她，夜司明同樣喊了她的名字。

  兩人相隔千裏，哪怕無法相見，卻在這樣的同一刻，心潮澎湃萬千。

  而這一切，都是為了彼此。

  顧諾兒推開窗，纖細的指尖扶著窗欄。

  她仰頭望著皎潔明月：“你那裏今晚的月色怎麽樣？”

  夜司明眺望夜空：“很好看，今夜照在你我身上的，是同一抹月光。”

  顧諾兒瓷白俏美的小臉上，綻放出端莊溫和的笑。

  “其實，作為大齊的公主，我想鄭重地和你說一聲謝謝。”

  “這一路，你為了大齊的安穩，還有我表哥的平安，風塵仆仆的出發。”

  “侯爺大人，辛苦你了。”

  並不凜冽的晚風，吹拂起少女的烏發，好似有人輕撫她的麵龐一般。

  她有些不習慣這種稱呼，但還是聲音甜軟地道：“不管多久，我和大家都會等著你回來。”

  夜司明心頭震蕩。

  她沒有喊他司明哥哥，也不是夜司明。

  而是侯爺大人。

  顧諾兒正視著他的功勞，從不將他的付出當做理所當然。

  她尊重、理解、陪伴他。

  籠罩在他身上，那些長達千年之久的黑暗和暴戾，在遇到顧諾兒以後，被她身上的光芒瓦解。

  眷戀與深愛的情緒，緊鎖少年的眉眼。

  夜司明薄唇微動，聲音微啞，帶著無限愉悅和舒朗。

  “不，應該是我謝謝你。”

  “謝謝你，雖我們生來殊途，卻選擇與我同歸。”

  他是妖神，而她是瑤池小仙。

  他們本該不對付。

  夜司明越說，笑容越發寵溺溫和：“公主殿下，等我回去。”

  兩人同望明月，那些沒有宣之於口的情愫，卻仿佛都已經有了幸福的預感。

  最後要說再見時，夜司明道：“接下來我會整合兵力，從雲矮關一路北上，直至打進晉國的王城。”

  “若是我太忙，沒來得及聯係你，任何你需要我的時候，喊我一聲，我都會在。”

  顧諾兒臉頰飛粉：“知道啦，我也沒什麽事，司明哥哥，你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呀。”

  當夜。

  夜司明就做了一個美夢。

  在親朋好友的祝福聲中，他身穿喜袍，娶了此生摯愛——顧諾兒。

  ……

  夜晚，熱鬧非凡的大街上。

  胡膩左右手都拎著吃的，脖子上還掛著一個饢餅。

  仔細看，餅的邊緣不知道被誰，啃出一個小牙印。

  胡膩欲哭無淚：“我說大小姐，你找了半天，還沒找到你家住在哪裏啊？”

  走在他前麵的小姑娘回眸，八九歲的年紀，鵝蛋臉杏仁眼。

  是上次江蕭然生辰宴上，跟胡膩組隊簪花的小女孩。

  自從那次過後，她隻要在公眾場合見到胡膩，就會跑過來打招呼。

  一來二去，她單方麵宣布，胡膩以後就是她的小跟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