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司明帶著顧諾兒回到皇宮，身形輕捷，並沒有被任何禁衛發現。

  到了顧諾兒的寢殿窗外，他看著小姑娘抬腿翻進去。

  顧諾兒回眸，烏發垂在肩上，眨著晶潤的眼小聲說：“司明哥哥，你快回去吧，天要亮了。”

  夜司明頷首，目色沉寧，帶著無盡的耐心：“看你將窗子闔上我就走。”

  月色與黎明前的光芒交匯，讓少年眼中浸著墨暗色澤。

  但當他看著顧諾兒的時候，眼裏永遠閃爍著點滴星光。

  夜司明有些擔心：“馬上天亮了，你能睡好麽？”

  顧諾兒吐了吐舌，俏皮笑道：“沒關係，今日不用去國學府，我早上多睡會，娘親也不會說什麽的。”

  “倒是司明哥哥快回去吧，我之前聽爹爹說，你今日要去校場練兵。”

  夜司明點頭，不置可否。

  顧諾兒正想關窗，忽然想起一事。

  她伸出白嫩的小手，掌心向上：“司明哥哥，把綠姻給我吧。”

  夜司明長眉一頓：“她若是再傷害你怎麽辦？”

  “不會的，她已經被你重傷，何況我已經知道是她在作亂，已經有防備應對之策啦。”

  總之，綠姻是個女子，小姑娘可不想將她留在夜司明身邊。

  見顧諾兒堅持，夜司明主動將綠姻變成的那截紅線交出。

  “司明哥哥，”臨關窗前，顧諾兒笑盈盈地看著他，玉麵飛粉：“祝你好夢。”

  夜司明正要說話，顧諾兒卻聽到前殿，傳來婉音悄聲走路的動靜。

  小姑娘美眸閃過一絲慌張，小聲倉促地說了聲：“回見！”

  話音一落，窗戶就闔上了。

  夜司明薄唇微張，要說出口的話還頓在喉頭。

  他怔了怔，不由得失笑，長眉舒朗，少年目光灼爍，轉身躍入黎明前的晦暗中。

  夜司明回到白府時，發現江蕭然靠在柱子上打瞌睡，胡膩翹首以盼。

  總算見到夜司明騎著馬回來，胡膩高興地跑過去：“怎麽樣？公主喜不喜歡？”

  夜司明麵色淡定沉著，沒急著回答。

  反而挑眉看著江蕭然，問道胡膩：“他睡著了？”

  胡膩嘖嘖說：“狼大哥，你就應該好好感謝我和江哥，我為了給你放燈，在山上跑的滿頭大汗，江哥更是拿了許多煙花出來！”

  “你把事情交給我們，我們就得給你漂漂亮亮地辦了，你說是不是！”

  原來煙火是他們二人準備的。

  不過，夜司明似乎記得，煙火綻放的瞬間，顧諾兒好像要說什麽。

  或許不重要吧。

  今夜的天燈和煙火，她喜歡就好。

  胡膩見夜司明忽然走神，長眉挑出一絲輕笑。

  他不由得撇嘴，賊笑道：“明白了，看狼大哥這個表情，定是公主喜歡的很！”

  夜司明走上前，朝府內走：“我睡半個時辰，你和蕭然回去休息吧，晚上請你們二人喝酒。”

  睡覺？

  胡膩驚呆了。

  在他的記憶中，很少見到夜司明正常作息。

  胡膩當然不知道，顧諾兒祝了夜司明好夢，那麽他怎麽也要給小東西一個麵子，睡上一會。

  夢裏若有她，那確實是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