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諾兒忽然抬起腳步，緩緩上前。

  夜司明一愣。

  她走到凶狼麵前，仰頭看著比自己高出許多，像山一樣的妖神。

  它足有遮天蔽日的氣勢。

  小家夥糯糯開口：“你低下頭來。”

  凶狼果然乖乖照做。

  它甚至趴了下來，將腦袋放在兩隻爪子上。

  那雙燃燒著火紅烈焰的狼目，近在咫尺。

  若是旁人看了一定會害怕。

  而顧諾兒，卻伸出軟白的小手。

  她輕輕地摸了一下，夜司明左眼下的一道細又淺的傷口。

  跟小黑犬的一模一樣。

  顧諾兒眼眶一紅，鼻酸落淚：“司明哥哥，真的是你吖。你怎麽受傷了，在這裏有人欺負你嗎？”

  夜司明見她哭了，心頭跟著一緊。

  一陣狂風掠過，顧諾兒感到眼睛睜不開。

  小手揉了揉眼睛，麵前的夜司明已經恢複人身。

  少年穿著消失那一天的錦裘。

  寬肩窄腰，氣質桀驁。

  一雙紅瞳，更是薄長冷峻。

  他強忍給顧諾兒擦眼淚的衝動。

  將目光瞥去一旁，以免心軟。

  口氣故作冷硬地說道：“你來幹什麽？”

  顧諾兒伸出小手去握他的手掌：“司明哥哥，我不是故意騙你的，跟我回去叭，嗚嗚。”

  夜司明差點將好字脫口而出。

  他咬牙，生生忍住。

  但手卻沒有抽開，任由那隻柔軟的小手，勾著他修長的指節。

  夜司明不說話，顧諾兒就以為，他還在生氣。

  她忽然鬆開他的手掌。

  夜司明連忙皺著眉看回來。

  隻見顧諾兒倒退兩步，低著頭，像是做錯事的小孩子。

  她咕噥的聲音，帶著柔軟的哭腔。

  “我現在沒有法力了，不然，可以讓司明哥哥打我兩下出氣。不過，我現在還剩下唯一的能力，就是可以給你看看我本來的模樣。”

  說罷，夜司明肉眼可見，小家夥身形忽然慢慢變的窈窕。

  眉眼一點點地成熟起來，帶著點獨有的嫵媚和靈氣逼人。

  她額頭上，也長出兩個小巧可愛的龍角。

  少女烏發披肩，渾身上下都帶著聖潔般的光芒。

  白皙無暇的臉頰，更是有傾城絕世的輪廓。

  模樣看起來才十二三歲似的，與夜司明差不了多少。

  但兩個人站在一起，她還是比他矮一個頭。

  顧諾兒低著頭，還是認錯道：“我知道，朋友之間，不該欺騙隱瞞。”

  “所以我跟司明哥哥這次都坦白叭，我生來就長在瑤池裏，後來在天道爺爺的幫助下，躍過龍門成了錦鯉。”

  “這次是我第一次下界做人，也是第一次和除了小魚們以外的人，做朋友。”

  “司明哥哥，你可不可以不生我的氣了……”

  她可憐兮兮的模樣，讓夜司明再也狠不下心不說話。

  少年再次開口，聲音卻沙啞低沉：“你瞞著我，是不是怕我傷害你？哪怕我已經將你的生命，看的比我自己的還重要。”

  顧諾兒抬起頭連連擺手：“不是不是，我怕司明哥哥知道我瞞著你生氣，才一直不敢說。”

  她懊惱地噘起紅唇：“早知道，我一開始就坦白遼……”

  夜司明沉著冷淡的眼眸許久。

  忽然抓住小姑娘的手腕，將她拖來懷抱裏，再伸掌輕輕打了兩下她的屁股。

  “以後還敢不敢？”他在她耳邊咬牙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