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司明長眉忽皺，他緊抱顧諾兒，雙手去試探她的鼻息。

  氣息輕弱。

  “顧諾兒！”他急急呼喚。

  小家夥總算睜開一絲眼縫，內裏光澤黯淡，透著一股乏力。

  “司明哥哥……”小奶音沙啞。

  顧諾兒實在是太累了。

  都怪那條黑影蛇太難纏！

  把它打死了一次，它竟然還有第二個身子！

  而且，還趁她不注意，拿第二根尾巴上的尖刺，悄悄地紮了她的小屁股一下！

  黑影蛇是殺了，但她也筋疲力盡！

  不知道是不是蛇尾上有毒，她現在完全提不起力氣！

  本想要聚集靈力，祛除身上的不痛快。

  誰知她根本沒什麽精力。

  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從劍江裏爬到岸上。

  夜司明發現她的時候，小家夥已經昏了有一會兒了。

  見她還有力氣說話，夜司明連忙將耳朵貼在她唇上方一寸。

  “你哪裏難受？跟我說。”

  顧諾兒無力地伸出小手，一會指指小肚子，一會又碰碰自己的腦袋。

  總之，像是哪裏都不舒適的模樣。

  夜司明想為她渡去一絲妖力。

  但是，他的妖法太過邪佞，隻怕顧諾兒凡人之軀，承受不住這樣的極邪極惡。

  顧諾兒正想跟他說話，卻突然覺得小屁屁上，被黑影蛇紮過的地方劇痛了一下！

  緊接著，是傳至四肢百骸的刺疼！

  顧諾兒驟然蜷縮起身子，在夜司明懷裏痛哭尖叫。

  “司明哥哥，我好疼！嗚嗚……”

  夜司明從未見過她如此。

  小家夥幾乎沒有哭的這樣慘烈的時候。

  在他懷裏來回翻滾，時而身子繃緊，又時而蜷縮在一起。

  看起來痛苦至極！

  他連忙抱緊顧諾兒：“哪裏疼，哪裏？”

  顧諾兒也說不出什麽位置。

  隻覺得身體裏有什麽東西，刺的她難忍。

  小手想聚法力，清除這樣的痛感，然而卻沒有精力！

  夜司明看她如此，頭一次覺得一顆心被人捏緊似的疼。

  他急忙將手貼在顧諾兒的額頭上，顧不得那麽多，為她送去許多妖力！

  他要救她的命！

  他不能讓顧諾兒死。

  好半天過去，顧諾兒才漸漸平息，總算不再喊疼了。

  但整個小人兒，更加虛弱地微微喘氣。

  她烏黑的眼眸，含著淡淡的碎光。

  又長又濃密烏黑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

  一張白皙小臉，看起來十分惹人憐愛。

  夜司明見她似是能承受妖力，心中鬆了口氣。

  但緊接著，顧諾兒又覺得刺痛，小手緊緊地攥成拳。

  這回，連疼也喊不出來了！

  她死死咬著下唇，嬌嫩的唇瓣，頓時被小奶牙刺破。

  一絲血色，十分乍眼。

  夜司明麵色一變。

  “別咬自己，咬我。”他將手指放在顧諾兒唇邊。

  然而小家夥不肯配合，寧可咬自己，也不咬他的手。

  夜司明心頭一緊，他抱著顧諾兒，啞聲懇求：“咬我，別折磨自己。諾兒，聽我的話。”

  顧諾兒固執地搖了搖頭。

  好半天，她才好受了不少。

  這會兒無力地抬起眼睫，看向身旁緊抱她的夜司明。

  忽然，小家夥一愣。

  少年雙目通紅，喉頭發緊，上下一動。

  他像是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