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問還好，一問，顧諾兒眼淚掉的像斷了線的珠子。

  小人兒抽抽噎噎地說：“窩嚐過了，很難吃……我想幫胡嬤嬤將所有的配方寫下來，這樣她以後就不會弄錯啦，可是我好笨吖，怎麽做都是失敗的。”

  顧諾兒拿小手背抹淚：“何況這麽難吃，司明哥哥你還咽的下去。娘親說過，能忍受你做的不好的人，都是愛你的人。司明哥哥，你也愛我的叭？”

  夜司明一怔。

  他給小家夥擦眼淚的動作都跟著頓了頓。

  然而顧諾兒睜著水潤的大眼睛，小鼻子還一吸一吸的，像是在等他的回答。

  望著這對黑溜溜的眼眸，剛被淚水洗刷過，這會兒烏澄澄的，像兩顆閃著柔光的珍珠。

  夜司明耳廓不由自主地發燙。

  他薄唇動了動，還沒等開口，顧諾兒就撲到他懷裏。

  兩隻小手手抱住了夜司明的腰。

  “窩也喜歡你吖狼狼！”

  他雖然沒回答，但小人兒堅信，狼狼就像爹爹和娘親一樣，喜歡她愛護她。

  夜司明垂眸，目光漸漸變得輕軟。

  他耐心詢問道：“你想做什麽糕點？”

  “唔，最簡單的那種叭，胡嬤嬤最擅長做炸糖糕了，司明哥哥會嗎？”

  夜司明停頓了一下：“會。”

  顧諾兒跟著他進了廚房，看著夜司明熟練地揉麵發麵。

  等過了一會，他燒熱了鍋，將包了白糖的麵團放進鍋裏。

  一通忙碌過後，總算做好了。

  “小心燙。”夜司明主動幫她吹了吹，拿油紙包住糖餅的下沿，遞給了小家夥。

  顧諾兒捧著熱乎乎的餅子，小心地咬了一口。

  滿滿的糖漿噴香流出。

  好好吃！

  顧諾兒頓時眯眸，滿足地就差搖頭晃腦了。

  可是她吃著吃著，忽然覺得這個味道，雖然跟胡嬤嬤做的很不一樣，不過也有點熟悉……

  “司明哥哥，這個糖餅，怎麽那麽像，每次上學前你給我帶的那個味道吖？”

  每次在馬車上，夜司明都會遞來熱乎乎的糖餅。

  顧諾兒以為是白夫人做的，每次都吃得大快朵頤。

  夜司明帶來的糖餅，也從最初的黑乎乎的外貌，漸漸地變成了成功的金黃酥脆。

  聽了顧諾兒的疑問，夜司明垂眸看她一眼。

  “都是我做的，當然一樣。”

  顧諾兒睜圓了眼眸。

  “都是司明哥哥做噠？窩還以為是白夫人呐！”

  夜司明冷哼：“看你喜歡吃，早上順帶做了給你帶來而已。”

  顧諾兒若有所思：“唔，那司明哥哥起的好早喔！”

  夜司明嗤笑一聲，不置可否。

  隨後從前堂拿來紙筆，認真地寫下了過程和配方。

  “留給胡嬤嬤吧。”夜司明拿了一個石子，將方子壓下灶台上。

  顧諾兒抱著糖餅，烏睫忽閃，水眸瀲灩地看著他。

  就在夜司明沒來的剛剛，她因為數次失敗，沮喪地哭了。

  因為她發現，原來世上還有法術也無法完成的東西。

  她可以複刻胡嬤嬤做的糖糕，卻無法還原配方。

  就好像法術雖然可以完成一切事情。

  但人與人之間的感情，胡嬤嬤做糕點時付出的精力，卻無法用靈力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