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太師和顧自霄對視了一眼。

  都從彼此眼中，看見了驚訝。

  見慣了京城裏，那些閨秀們笑不露齒，心思從不宣之於口的樣子。

  現在莊若雲大大咧咧地告知真實想法，真讓他們覺得意外。

  顧自霄忍不住詢問：“莊家待你不好？”

  莊若雲抿了抿唇說：“我是小妾生的，大娘不待見我，把我送到鄉下，找了一個阿嬤照顧我。對我也沒有不好，隻是不怎麽問我。”

  都這樣了，她也沒有說莊家的壞話。

  反而隻是實話實說。

  看來，莊家不怎麽給她錢倒是真的。

  杜太師歎了口氣，他也不需要那顆明珠。

  於是轉而對管家說：“你去將明珠取來，順帶再拿兩張銀票，一起給莊大小姐。”

  莊若雲急忙擺手：“不用銀子，明珠給我就好，謝謝太師大人。”

  杜太師笑了笑：“你往後不來我府上學習，我也得換個方式感謝你。何況你今日幫理不幫親，老夫很讚賞這樣的品質。銀子你拿著吧，也許會有需要用的時候。”

  如此，莊若雲本就不是拘泥的人。

  頓時又笨拙地福了福身，謝過杜太師後收下了。

  杜太師見時辰不早，便道：“我得去看看鎮國公那個老家夥，怎麽還不把小乖乖帶來。莊大小姐，老夫就不送你了，請便。”

  莊若雲連忙點了點頭。

  杜太師離開後，她一回眸，發現大皇子還站在那裏。

  根本沒有要走的意思！

  望著他英氣逼人的俊眸，莊若雲一陣心虛。

  想到方才罵大皇子是流氓的事，她默默地低下了頭。

  莊若雲一向是個知錯就改的人。

  她深吸一口氣，道：“大殿下，方才在前院裏多有冒犯，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恕我吧。”

  顧自霄看著她，目光深沉，一時間也沒說話。

  莊若雲心裏砰砰打鼓。

  難道……大皇子是個非常記仇的人。

  這下可完了。

  片刻後，顧自霄開口，似是有些困惑：“你袖子裏露出來的東西是什麽？”

  莊若雲一愣，低頭一瞧！

  她之前用帕子包著的糯米丸子，竟然有兩顆掉出來黏在了她的袖子上！

  這！萬分尷尬！

  莊若雲把丸子摘下來默默地塞回帕子裏。

  她訕訕地解釋：“我飯量大，大娘管得嚴，說女子沒有吃這麽多的，怕今晚回家沒飯吃，所以先裝了一點方才席上的菜……”

  顧自霄覺得今日真是被這位奇女子反複刷新了眼界。

  他薄唇動了動，不知說什麽好。

  半晌才道：“藏的這些，夠吃嗎？”

  莊若雲連連點頭：“夠了夠了，時候不早，我先告退了，大殿下再見。”

  說著，她一溜煙跑遠。

  那姿勢，半點閨秀的娉婷都沒有。

  反倒是像個風風火火的女豪傑。

  顧自霄一怔，笑著搖了搖頭。

  ……

  兩日後，顧諾兒在國學府裏，茶飯不思。

  因為，司明哥哥已經有兩天沒找她啦！

  也不知道在忙什麽。

  顧諾兒兩隻白嫩小手，捧住粉乎乎的小臉，沮喪地噘嘴：“司明哥哥，你忘了諾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