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諾兒小手捧著他的下頜，認真地說：“以前窩很舍不得司明哥哥，但是我明白了，你也有屬於自己的天地。

  你救了窩那麽多次，如果有更自由的好去處，我也會祝福你的！”

  小家夥目光閃爍，大概是說到了可能會分別的事，忍不住想哭。

  但顧諾兒還是堅強地對夜司明道：“狼狼，隻要你回去以後，每年來看窩一次就行了！”

  她的聲音，軟糯中帶著一絲不舍。

  夜司明的麵色，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已經陰沉的厲害。

  “一年？”他冷冷開口。

  顧諾兒小身子一顫。

  難道，狼狼覺得太久了……

  她咕噥粉唇：“那，三年，也行叭……”

  最後，顧諾兒見夜司明的臉黑沉沉的，小家夥軟乎乎的身子一抖。

  “五……五年？”

  夜司明忍無可忍。

  他站住腳步，薄唇吐出一絲冷笑。

  “顧諾兒，你是想趕我走嗎？”

  小家夥急忙糯糯道：“我沒有吖！隻是不想司明哥哥也被束縛在不喜歡的地方。”

  “不喜歡的地方？”夜司明冷冷挑眉：“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來大齊的時候，就決定將這裏的人都殺了。”

  天庭將他關了那麽久，他從修羅境裏出來，當然要讓天下遍布屍山血海。

  如此大禮，才是給九重天上那些神佛最好的“報答”。

  然而，他得了顧諾兒一顆糖的時候，忽然有點懶得動手了。

  夜司明當時想，明日再吃一顆糖，動手也不遲。

  然而漸漸地，他的殺心，愈發平靜下來。

  他為了顧諾兒，融入了這個地方。

  現在她居然想開了，覺得他報完恩就可以走？

  此時此刻，夜司明揚眉，烏黑不見光的點漆眼眸裏，滿是狼性的危險。

  他靠近顧諾兒，薄唇牽起一個笑意。

  “我的恩，早就報完了。現在留下來，是因為你啊，顧諾兒。我要等你到一百歲，然後再把你吃了。怕不怕？”

  小家夥抖了抖：“一……一百歲？”

  那到時，她的這副身子都老的啃不動了叭！

  顧諾兒眸色顫顫，她小心翼翼地摟住夜司明的脖子：“司明哥哥，別吃窩！窩再也不說啦！”

  說完，小家夥還認真地道：“我的肉，很柴很硬，你吃了，塞牙！”

  她的靠近和依賴，讓夜司明十分受用。

  他忍不住低笑連連，用手抱緊了顧諾兒，順勢垂首，在她臉頰上輕輕落下一個牙印。

  並沒有使勁咬，但顧諾兒還是可憐地發出一聲：“嗚……狗勾咬人……”

  夜司明含笑威脅：“倘若以後再說我可以離開的話，我就讓你知道，什麽是真正的咬人。”

  顧諾兒到底還是不怕他，奶聲奶氣地哼了一聲，便抱著他的脖子不說話了。

  夜司明心情愉悅，也不知是為了什麽。

  當夜，夜司明做夢。

  那個禪宗聖人，披著金光，慈眉善目地看著他。

  並感謝他，為自己修繕了屋頂。

  夜司明抱臂冷道：“不用謝我，若是沒有顧諾兒，本神懶得管你。”

  禪宗聖人雙手合十，留下一句：“天意如此，阿彌陀佛。”

  隨後，夜司明夢醒，靜坐許久，才皺眉道：“就知道不該幫他修屋頂，老禿驢，纏著人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