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夜司明返身下來。

  “好了。”他一襲錦衣，已經蹭了些許灰漬：“應該不會漏雨了，若是還會漏雨，就當禪宗這老頭倒黴吧。”

  空覺連忙帶著數一數二躬身，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多謝施主。”

  為了感謝夜司明和顧諾兒，空覺邀請他們留下吃一次齋飯。

  顧諾兒很快答應了。

  數一數二熱情地去挑水幫忙，空覺去生活燒鍋爐。

  顧諾兒小手招了招：“司明哥哥，你低下頭來。”

  夜司明半蹲下來：“怎麽？”

  小家夥伸出軟嫩的小手，用指腹輕輕地，一點點地擦掉夜司明臉頰上留下的一抹黑灰。

  夜司明離得近，眼睛亮晶晶地：“司明哥哥，你辛苦啦！窩給你擦擦。”

  她的指肉軟嫩得很，動作又輕，夜司明頗為享受地挑眉。

  小東西還算有良心。

  “不算辛苦。”他如是道，算是安慰小家夥，免得她擔心。

  顧諾兒長睫撲扇兩下，小聲咕噥：“真的嗎？窩本來還想，司明哥哥幫了一個大忙，我願意給司明哥哥咬一口小手指作為答謝！”

  夜司明嗤笑。

  什麽時候咬手指成了感謝。

  難道小東西真以為，他喜歡咬人？

  夜司明垂眸，目光落在她軟乎乎的粉嫩臉蛋上。

  嗯……咬人也不是不可以。

  他頓時揚眉，戲謔道：“那我若是說辛苦呢？”

  顧諾兒雙眸靈動地撲扇兩下，猛地將兩隻小手背後。

  她鼓腮軟糯說：“司明哥哥，你怎麽能反悔剛剛說的話。”

  “怎麽，不是你邀請的麽？想反悔的人，是你啊顧諾兒。”說罷，夜司明作勢站起身，他挑眉深深一笑：“你盛情邀請，我卻之不恭。”

  顧諾兒吧唧吧唧眨了眨眼，隨後突然小身子一扭，在院子裏提著小裙子噠噠跑起來。

  夜司明抬步，假意追了兩下，便嚇得顧諾兒笑出一連串慌亂的小奶音。

  “和尚哥哥，救命吖，有人要吃小孩！”

  顧諾兒恰好跑到廊下，小和尚數一端著一盤青菜出來。

  剛出鍋，還熱騰騰的。

  眼見著顧諾兒要撞上去了，夜司明這才麵色一冷，飛快上前，提著小東西的衣領將她往後一帶。

  數一也嚇了一跳，好在菜盤子沒打！

  夜司明皺眉，盯著數一：“走路看路。”

  數一兩隻小手緊緊抱著盤子邊沿，默默地點了點頭：“我我我，我知道了！”

  這個大哥哥，好可怕！

  數一端著盤子，呲溜一下逃走。

  夜司明將顧諾兒放了下來，小家夥頓時抱住他的腰，仰頭糯糯地說：“司明哥哥，休戰叭，諾寶跑累了！”

  他垂眸見小家夥果真氣喘籲籲，小臉上盈潤著紅彤彤的色澤。

  一雙烏黑的眼睛，似珍珠般，大而明亮。

  夜司明挑眉：“那就先放你一馬。”

  顧諾兒呼出一口奶息，鬆了口氣。

  不多時，空覺將菜都做好了。

  顧諾兒看著桌子上的兩大盤青菜，還有一個炒豆腐，以及每人麵前，碗裏隻見湯不見米的稀飯。

  空覺有些尷尬：“寺廟裏清減，讓兩位施主跟著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