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司明抿唇，側眸看了小家夥氣呼呼的背影一眼。

  從側麵瞧過去，顧諾兒圓白的臉頰，鼓起了一個可愛的弧度。

  想必，正皺著小眉毛，烏黑的眼眸裏寫滿了不高興三個字。

  顧諾兒正咬著小奶牙：“窩再也不和司明哥哥好了！”

  她說完這句話，忽感身子一輕。

  下一秒，就被拽進了熟悉的懷抱裏。

  夜司明用手輕輕為她捏著小腿到腳踝，動作很輕，甚至有一絲小心翼翼。

  顧諾兒撲扇長睫，眨巴兩下眼眸。

  唔，還挺舒服噠！

  小家夥得逞後，長長地伸了一個懶腰。

  她水眸頓時被淡淡的瞌睡籠罩住。

  小家夥橫躺在夜司明的胳膊上，帶著些許困意，小奶音糯糯：“司明哥哥，你會的真多吖。”

  夜司明垂首，側顏認真。

  先前殺人時候的殺伐果決，打宋祁淵時的狠戾無情，全都消散無蹤。

  他滿心滿眼，都隻有眼前的小人兒。

  夜司明不斷地在心中強調——

  這是豆腐，不能使勁。

  但，顧諾兒的小身子和腿上的軟肉，比豆腐還要嬌嫩。

  尤其是一雙小腳，嬌小玲瓏。

  夜司明聽她如此說，聲音淡淡，卻帶著一股認真：“我不會，但我可以學。”

  顧諾兒撲扇長睫，小臉白中透粉，想了想，問道：“司明哥哥，你來到凡世這麽久，會不會想過……吃人呐？”

  故事裏，狼都是會吃人的。

  夜司明挑眉：“你現在才想著問這些，是不是有點晚了？”

  小家夥翹了翹腳丫，哼唧兩下：“之前想問，但怕你咬窩！不過我現在不怕，因為我穿著襪襪！”

  說罷，她展唇，笑意甜甜，露出一口小白牙。

  夜司明輕嗤一聲。

  他若真想吃，區區一個襪子，能頂什麽用。

  他修長的指尖捏著小人兒的腿肚，似是隨口說道：“當然想吃人，我也想補充精力。何況人這樣脆弱的東西，不就是拿來填肚子的嗎？”

  顧諾兒聽言，小身子一抖，朝他懷裏縮了縮。

  “唔，可是，這樣不好吖！”

  “怎麽不好？你們不也是吃豬牛羊魚嗎？在我眼裏，是一樣的，捕獵，是我的本能。”

  小家夥刹那間抖的更厲害了。

  司明哥哥，提到了魚！

  他果然會吃魚的！

  顧諾兒噘起小嘴，黑白分明的大眼眸裏，頓時裝了委屈。

  一對澄澈純稚的靈瞳，帶著一股視死如歸的潸然。

  夜司明垂眸見她如此，不由得失笑。

  “你怕了？”

  顧諾兒誠實地點了點頭，發出委屈的一聲：“嗯呐。”

  夜司明抿唇，忽而有些正式地沉聲說：“但我可以向你保證，我會違背本能，永遠愛護你。”

  顧諾兒忽地抬睫，眸色亮晶晶的：“真的？”

  “真的。”何況，他從修羅境裏出來以後，就沒吃過人。

  還沒等大開殺戒，就遇到了顧諾兒。

  通過觀察，他知道，小家夥不喜歡血腥，這裏吃人也是不對的。

  所以，他基本沒做過。

  又不是剛剛修煉的野獸，自然也能克製。

  不過，他更願意為了顧諾兒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