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意料之中。

  程祁坐在駕駛座，沒開車門，就讓程開源彎腰在車外和自己對話。

  程開源也不在意兒子的態度，依然保持笑眯眯的模樣，長籲短歎：“哎呀，你這臭小子把咱們程家管理的很好，明麵上的生意都讓你收拾地服服帖帖。不過爸爸還是提醒你啊，咱們程家不隻是明麵上的生意，還做一些黑漆漆的勾當喲。”

  說著，程開源朝程祁眨眨眼睛。

  穿進書裏快兩年了，程祁當然知道程家不簡單，黑白通吃。

  “竟然是你。”程祁單手握方向盤，覺得好笑。

  程開源裝傻，笑嗬嗬說：“什麽是我？你這小子，說話不清不楚的。”

  程祁說：“皇家幼兒園的幕後老板，是你。”

  程開源聳聳肩，沒否認也沒承認。

  整個京都，能夠瞞天過海搞一個幼兒園，搞地下黑色產業鏈還不被發現的人物，其實算來算去就那麽幾個。程開源，當然也在程祁的懷疑名單裏。

  如今程開源按捺不住，終於找上門來，程祁忽然明白，他這位父親沒有“退休”。

  程開源將家族生意全部交給程祁後，自己開始退後模式，四處獵豔，動不動出國泡妹。

  這隻是表麵的。

  其實，程開源頻頻出國旅遊，也是為了他暗中經營的產業。

  皇家幼兒園下麵，有龐大的zousi鏈。每天有源源不斷的貨物進來，包裝，通過近郊地下廢棄的地鐵線送往沿海和機場，再送到國外去高價出售。

  每天，磅礴的利潤。

  可程祁的遊樂園開發計劃，徹底打破了幼兒園的平靜。每天都有項目評估組來現場調查，不少人注意到那間破敗的幼兒園，還有地下偶爾傳來的響動...

  “聽爸爸的，別搞什麽幼稚的遊樂園。”程開源苦口婆心勸道，“遊樂園回本周期太長，不如放棄。”

  程開源捉摸不透程祁的想法。

  哪怕這是他親兒子。

  程祁說：“我如果繼續這個項目呢？”

  程開源眼裏的笑意一寸一寸冷卻下來，他眯起眼，認真打量這個不聽話但是極聰明的兒子。程開源說：“小祁，你知道我不止你一個孩子吧？”

  程祁答：“那你也知道，我在醫院專門為你留了一間病房。”

  暗濤橫生。

  程開源落在車門的手掌爆出青筋，眼神晦暗不明。

  地下車庫燈光刺目，白色燈光落在程祁黑色發梢，勾勒出他冷峻優美的側臉輪廓，在他眼睫下覆蓋一層冷若冰霜的陰影。程祁幽幽說：“我要是你，現在就逃出國。”

  程開源老臉差點裂開縫隙。

  他在程祁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程祁打算清洗程家了...

  哪怕是親爹，也不放過。

  殺雞儆猴。

  程祁踩油門，離開車庫。

  “我不喜歡不聽話的孩子。”車燈從程開源略顯蒼老的臉上閃過，程開源喃喃，“才十六歲...我們程家竟出了這般可怕的人物...”

  程開源臉上露出似喜似悲的神情，他在原地徘徊幾分鍾，掏出手機給助理打電話。

  親兒子要對親爹下手咯，六親不認，他還是要準備好機票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