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玉在冷風中站了半個時辰，凍得瑟瑟發抖。莫文煙打開門看見她，凍成那樣也不敢吭一聲，頗有些委屈的樣子，也不可憐她。有些人在家裏橫慣了，在外麵也不知天高地厚，就該這樣治治。

  張文玉顫顫抖抖的跪了下去，“晉王妃饒命！”

  “錦繡！”

  “主子，奴婢在。”錦繡從耳房裏出來。

  “讓她去伺候錦如，錦如身上留一點疤痕，將來我在她身上劃一條！”莫文煙說著把門關上了。

  “跟我來吧！”錦繡說著轉身先走了。張文玉腳都僵了，好不容易才站起來，走一步抖一下，跟著錦繡去了錦如房裏。

  莫不是主子讓她來跟我道歉？看見張文玉進來，錦如也很疑惑。錦繡在她耳邊說，“主子讓她伺候你，將來你身上留疤，可要在她身上找回來。好好享受做一回主子吧。”

  錦繡笑著走了，留下錦如和張文玉大眼瞪小眼。

  錦如看著一臉不服氣的她，冷哼，“做了那麽久的官家小姐，沒有伺候過人吧？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囂張，站著幹什麽？我渴了，快去倒水！”

  張文玉從來沒有被人這樣呼喝過，心裏極度委屈，可想到爹爹昨晚回家後頹廢的神情，她不得不咬牙忍了。她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害了尚書府一家，她要是再忍不住自己的暴脾氣，誰也不知道晉王會怎麽對付尚書府。如今她來了晉王府，晉王妃沒有鞭打折磨她，隻是讓她伺候被她打傷的婢女已經很好了。所以她再怎麽委屈也要忍下去。

  “水在哪裏？”張文玉看了一眼房間，低聲問。

  “天氣這麽冷，我這裏又沒有燒水的地方，你自己出去問。還有啊，在這裏你可不是什麽尚書府的小姐，你這身衣裳趕緊換了吧，真刺眼！”錦如看著她身上已經是最樸素的衣裳，還是彰顯著她尚書府小姐的氣派，心裏很不爽。

  張文玉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裳，娘親已經給她挑了她衣裳裏麵最差的料子了，就是來請罪不宜穿太好才換的。這婢女什麽意思？然而她不敢強嘴，出去找錦繡。

  錦如看著被自己使喚得像小媳婦的尚書府小姐，得意洋洋。哎呀，王妃說得對，抱對了大腿就可以狐假虎威，這感覺可真爽！不過她畢竟隻是十三歲的孩子，又是在窮人家裏長大，本性純良，沒見過太多折磨人的手段，也就隻能這樣把她使喚一下了。

  她看見張文玉換了一身婢女的衣裳回來，手裏還拿著熱水壺，滿意的點點頭。

  “抽屜裏有王妃賞的茶葉，你拿來泡給我喝。”錦如繼續指揮她做事。

  張文玉便去抽屜那裏找出一小罐茶葉，打開看了看，竟然是上等銀針，還是她隻喝過一次的貢品。她爹爹得皇上賞賜了一小包，一直舍不得喝，現在還供在尚書府的前廳高台上。

  可是這個小小的婢女卻有一小罐，聽她說的樣子好似根本不知道這茶葉有多珍貴！真是暴殄天物！真的要把這茶泡了嗎？

  “愣著幹什麽？快泡茶啊！”錦如和她主子一樣傻，把名茶當水喝，一點也不知道人家是心疼茶葉呢！

  張文玉隻好照做，小心翼翼的取出一丁點茶葉，感覺掉了一片都是罪過。等她把茶泡好端過去，錦如又說，“你去把我的紙墨筆硯拿出來，我要練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