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莫文煙話語裏的失望，慕容遲很心疼。他知道她在外漂泊十年，好不容易有個家了，希望在新歲的時候能夠與家人團圓。他也想與她一起過，但是實在太危險了。也許……明年就可以了。

  “我們還有一輩子，以後一定可以每年都在一起！”

  莫文煙雖然失望卻也不想太讓他為難，轉移話題，捏著他的手套說，“家裏不是挺暖和嗎？為什麽還戴著手套？我幫你脫了。”

  “別。”慕容遲攥住拳不讓她脫，“我畏寒，歇息的時候再脫吧。”

  “哦。”那日地下溶洞的冰水跳下去都沒事，怎麽忽然畏寒了？“是不是生病了？我幫你看看。”

  慕容遲抓住她的手，“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慕容遲，你這幾日怪怪的。”

  “擺膳吧，我餓了，等了你很久。”慕容遲輕描淡寫的轉移了話題。莫文煙隻好鼓著雙頰，出去喊錦繡擺膳。

  錦繡已經和沐陽成親，現在管著內院的事務。主人夜裏換了錦如伺候，讓錦繡回去和沐陽相聚。

  吃完飯照舊是散步消食，現在因為莫文煙輕功大好，他們又多了些花樣，就是在別人房頂散步。大明經濟繁榮，晚上有夜市可以逛。但是一般人為了節省燭火，都是戌時就睡覺了。也就是天黑不久之後，人們都是吃完晚飯，在院子裏坐一下就去休息。

  他們飛過一片民居，都是漆黑一片，看來人們都已經休息了。但是不遠處的夜市卻仍舊人聲鼎沸，店鋪小販，青樓酒肆，各種吆喝呼叫聲不絕於耳。

  莫文煙在酒肆摸了兩壺小酒，扔下一兩銀子就飛上屋頂。

  “天氣冷，我們喝幾口酒。你知道哪裏喝酒最好嗎？”

  “跟我來。”慕容遲說著先飛走了。莫文煙輕身一躍，隨後跟上。他們來到觀星寶塔上，這裏是京城最高的建築，俯瞰整個京城，是欽天監觀察天象、推算節氣的最佳位置。他們就躺在屋頂上，一人手裏一壺酒，自由自在的聊天。

  “慕容遲，天下有多大？你都去過嗎？”

  “無邊無際。我為今去過的也隻有西川、南蠻、離夏、北呼延，還有我和你提過的那個蓬萊島。但是這幾個國家又緊靠著其他國家，誰也不知道具體有多少個國家。總之，天下之大，無法想象。”

  “那麽大！好神奇啊！將來我們要是可以走遍天下就好了。外麵的世界一定很精彩！”莫文煙感歎，“我在西北的時候曾經見過一個黃色頭發的人，眼睛竟然還是藍色的，這個人說著我們完全聽不懂的話，我想他一定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來的。”

  “將來天下大定，不再需要我的時候，我就帶你去雲遊天下。”

  “真的？”莫文煙好高興，灌了一口酒，“你一定要記得你今天的話才好！”

  “嗯。”慕容遲看著天上的圓月，月亮的清輝照著大地，地上就像披了一層白霜。這樣的夜色，即使在沒有燈籠照著的戶外，也可以清楚的看見近前的景物。四周靜悄悄的，歲月靜好！

  “慕容遲，怎麽忽然有兩個月亮了？”

  慕容遲一愣，轉頭看見她已經把壺裏的酒喝光了，哭笑不得。好吧，看來這個小家夥的酒量隻有一壺的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