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恬深把臉往枕頭裏埋的更緊，裝聾作啞。

  他餘韻未過，哪裏肯放過她，不斷地啃齧著她頸間的肌膚，又是低聲喚她，“深深？”

  “幹嘛？”

  “別悶著，抬起頭來。”

  紀恬深扭了一下頭，在枕頭裏埋了半天，臉蛋是潮紅的，唇瓣微微張著，他看到，黑眸之中又有某種東西翻湧起來。

  “老婆？”

  “又幹嘛？”

  紀恬深受不了，壞男人，自己滿足了就行了，還問這麽多！

  陸韶城看著她生氣瞪他的樣子，眼神更是炙熱，湊上前去用力堵住了她的唇，反複親吻。

  ……

  周六，陸韶城陪著紀恬深去醫院做了產檢，胎兒發育良好，一切正常，隻是準媽媽的體重偏低。陸韶城有些擔心，蘇虹寬慰說這段時間紀恬深孕吐，體重不升是難免的，再過些日子孕吐過去，食欲會慢慢恢複就會好了。

  平時來醫院，都會見到鍾舟，突然一下子見不到倒還不習慣。陸韶城問了一下工作人員，說是鍾舟這幾天身體不適請了假。

  趙越得知他們過來的消息，趕了過來，把務色的幾個國內有名的心理醫生的資料拿給陸韶城看，他們的背景已經查清楚，都是清白的。

  陸韶城問紀恬深想用哪一個。

  紀恬深掃了一眼，選了一位女醫生，名葉真。

  下了電梯，剛走到醫院大廳，門口處突然一陣騷動，護士醫生從急救車上推下一張病床，一麵呼喊著讓路一邊衝了進來。

  紀恬深看見上麵躺著的人竟然是鍾舟，一時掩了嘴巴，陸韶城亦是凝眉，感覺到她的緊繃，將她攬在了懷裏，讓到一邊。

  隨行醫生看到陸韶城，主動上前道：“陸總，鍾醫生在家裏割腕自殺！”

  陸韶城點了一下頭，淡聲說：“盡力搶救。”

  醫生點了點頭，趕緊跟了上去。

  急救室外，一個身穿米白色大衣長相清秀的年輕男子將腦袋抵在牆上不住地念著：“舟，舟……”

  陸韶城與紀恬深看到，猜測是鍾舟的同性伴侶，他們沒上前打擾，坐在一旁等待結果。

  過了一會兒，急救室的門開了，那男子立刻衝上前問，“舟怎麽樣了？”

  醫生拉下口罩，搖了搖頭，“發現的太晚了。”

  男子聽到痛哭出聲，“舟！讓我進去看看他，我要去看看他——”

  紀恬深聽到這樣的消息，一頭埋進了陸韶城的懷裏。

  他撫著她的背，安慰道：“別難過，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醫生走過來，思索了一下說，“陸總，太太，我們在鍾舟的家裏發現了抗抑鬱藥物，據他那個朋友講，他一直在服用，曾一度有過自殺的念頭，他有抑鬱症。”

  紀恬深一下子抬起頭來，很是驚愕。

  想到從第一次見到鍾舟，他是那麽一個風趣幽默又耐心的醫生，她受傷住院時，他還想辦法逗她開心，他同時又是一位心理學專家，原來，他自己就有抑鬱症，誰能想得到呢？

  陸韶城臉上沒有太多的情緒，點了點頭，低聲說，“我知道了。好好安葬他，葬禮辦得體麵一些，所有的費用醫院負擔。”

  鍾舟後來做的事情雖然可恨，同時他也是一個可憐又可悲的人。

  誰能想到，他會是這樣的結局。

  回到泰和花園，紀恬深與陸韶城的情緒都不是很高。

  陸韶城將紀恬深哄到床上躺下休息，自己去了書房，點燃香煙，一口一口地抽了起來。

  期間，陸韶城接到倫敦的一通電話，說有人在他們之前去殯儀館的骨灰寄存處看望過餘夢露，是一個女人，據工作人員描述是一個東方麵孔。

  放下電話，陸韶城不解思索。東方麵孔，餘夢露還有什麽親人和朋友嗎？

  書房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陸韶城本能地拿開了唇邊的煙卷，揮了揮手，驅散一些臉前的煙霧，隻見朦朧之中紀恬深快步走了進來，徑直到了桌子前，到了他坐著的椅子前，擔憂地看著他，“韶城你沒事吧？你怎麽又抽這麽多煙？”

  陸韶城撚滅煙蒂，起身，擁著她離開書房，回到臥室，“怎麽了深深？”

  紀恬深打量著他，“你別被鍾舟的事情影響。”她害怕他會自殘，以前她隻是聽說抑鬱會讓人有輕生的念頭，直到今天看著鍾舟自殺被推進醫院，她才真正地感覺到，自殺是多麽可怕的事情。

  她想到他手腕上的傷痕，她害怕他出事。

  陸韶城看到她緊張他的樣子，心頭一動，將她抱緊，“我沒事，我跟他不一樣，我有你和兒子。”

  紀恬深將臉蛋埋進他懷裏，喃聲說著：“你以後有什麽不好的情緒一定告訴我，兩個人分擔，不開心會減半，千萬不要一個人悶著，我和兒子都會心疼你。”

  “我知道”他抱著她，一顆心強有力地跳動著，這一刻，像是抱住了整個世界，手掌順著她的胸口往下撫觸，停留在那個地方，還是平坦的，但他已經有一種感覺，現在，是一家三口在一起。

  晚上要去頤園吃飯，紀恬深打起精神換衣服，陸韶城幫著她穿戴，一邊說，“如果你不想去，我們就找個理由推掉。”

  紀恬深笑了笑，“難不成你大哥還會給咱們準備鴻門宴啊？我也想去看看小憨，不知道小江有沒有好好養。”

  陸韶城點了點頭，又是囑咐，“如果大哥單找你談話你就裝不舒服，我帶你離開。”

  紀恬深看他緊張她的樣子，輕鬆說，“我又不是紙糊的，又不是不明狀況，我早就有心理準備，我還有信心自己沒做過。再說我肚子裏還有一個，二對一，哼，我還能怕談話？”

  陸韶城被她逗笑。

  臨走前，怕那裏的食物不合她胃口，朱姐煮好的甜湯，讓她喝了一碗。這幾天，她不愛吃酸了，喜歡上了甜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