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恬深知道現在不可以，推了推他，“可以了……”

  陸韶城卻是一下子壓住她，一隻手將她的雙手固定在頭頂，不讓她亂動，將她的毛衣完全地推了上去。

  室內的溫度漸漸升高，床上的零食和筆記本落在地毯上，那響聲，震著紀恬深的神經。

  “醫生說現在不可以。”

  陸韶城下了床，將地上的東西揀起放到桌子上，一隻手托著筆記本。

  紀恬深隻覺得他這一刻不正經，伸手將被子拉過頭頂，不去看他那張還殘留著餘韻的魅惑橫生的臉。

  陸韶城兀自笑著，托著筆記本朝外走去，“我去看看朱姐有沒有做好晚飯。”

  他離開臥室，順便將筆記本放回書房，屏幕上定格著電影片尾的演職員表，他發現這部電影的主角不但是江逸，連出品人導演也是江逸。

  他似乎能夠想通了，為何陳國維會投資拍下部。隻是江逸跟這些又有什麽關係呢？看來，得好好查一查江逸了。

  轉眼到了第二周的心理催眠。

  在陸韶城的一再強調下，鍾舟保證，一旦紀恬深出現情緒的不穩定會及時停止。

  陸韶城仍然坐在屏風後的那張椅子上，等待著紀恬深進入睡眠狀態才走出去，坐在她的身邊，看著她。

  “紀小姐，這一周你過的怎麽樣？”

  “很開心。”

  “哦？那真是太好了。都有什麽開心的事情能說來聽聽嗎？”

  紀恬深閉著眼睛，笑了笑，“隻是很平常的事情。哦，下雪了，我們去看了雪……”

  鍾舟聽著紀恬深把上周下雪跟陸韶城在院子裏用木棍在雪地上寫字的事情說了出來，瞅了一眼旁邊的陸韶城，狗糧吃的撐到。

  鍾舟聳了聳眉，沒有想到陸韶城私底下也會陪著紀恬深做這麽幼稚的事情。

  可他不是來吃狗糧的。

  鍾舟話鋒一轉，“那麽，紀小姐，你上一次對雪深刻的記憶是什麽時候呢？”

  紀恬深停頓了一會兒，“上一次……小的時候。”

  “是什麽樣的事情？”

  紀恬深露出微笑，“元旦，學校的聯歡會……”

  不知什麽時候，紀恬深真的睡了過去，待她醒來的時候，見陸韶城正坐在一旁看手機。

  聽見動靜，他看向她，撫著她的臉問，“睡的好嗎？”

  紀恬深扭頭，發現自己還躺在沙發上，身上蓋著一條羊毛毯子，鍾舟已經不見人影。

  她點了點頭，“很好。”

  三天後，這周第二次催眠。

  紀恬深因為心態的逐漸放鬆與對自己倍增的信心，應對自如，又是美美地睡了一覺。

  她醒來的時候，鍾舟正坐在她麵前。

  “韶城呢？”紀恬深本能地問。

  鍾舟扶她起來，遞上一杯熱水，“陸總可能有點累，在裏麵睡著了，我沒有叫醒他。”

  紀恬深知道他每天在家裏除了陪著他，還要看很多材料，有時候也會打很久的電話，要辛苦的多。

  她喝了口水。

  鍾舟看著她，問道：“紀小姐覺得我的催眠效果怎麽樣？”

  紀恬深抿唇一笑，“很好啊，我心情好多了，也放鬆多了。剛入院的那幾天，真的很難過，也不是很相信韶城真的信我，更是為了肚子裏的寶寶提心吊膽的。現在，我完全不擔心那些了。鍾醫生，你真厲害啊。”

  鍾舟暗自歎息，針對她的催眠治療，可不完全是這種目的。

  鍾舟眸色沉了一些，“紀小姐，因為陸總對你的愛護，這兩次的方案是稍微做了調整的，是溫和式的。可是，你並沒有因他的愛護而更加地配合。”

  紀恬深怔了一下，不解地問：“我怎麽不配合了？”

  鍾舟無奈道：“你很聰明。其實我去你讀過的學校做過調查，你上中學的時候，周圍的女生幾乎都看言情小說，你卻看鬼故事和偵探推理小說。”

  “進入商都美院後你每個學期提交的作品都是A＋，你作業之中的筆跡，書寫連貫穩定有力。你與田念念的相識，是她救了你，她比你大，當時也比你高兩個年級，你稱她為姐姐，可你們的來往之中大多時候是她被你牽著往前走，很多事情是你來做決定，甚至幫她做決定。”

  “盡管你日常生活中穿衣打扮甚至一些小習慣都體現出你是一個溫軟可愛的姑娘，可我上麵說的那些事情，都表明你實則是一個邏輯思維能力極強，且善長偽裝自己的人。最能體現的就是，那幾年你在紀家的狀態。”

  紀恬深臉上的表情漸漸凝滯，“我在紀家就像寄人籬下，無法釋放天性，難道有什麽錯？”

  鍾舟懇切道，“你不說真話，最後失望的並不是我，而是陸總。如果他知道，你表麵配合實則在催眠過程中假裝進入狀態，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他會怎麽想？”

  紀恬深看著鍾舟，感覺有一些陌生，“鍾醫生，我不是你說的那樣，我一直在配合你。”

  鍾舟淡淡一笑，“你從不提醫院，與醫院有關的事情，也不提與陸老先生有關的事情，你要知道，這件事才是這場催眠的緣起，你不說，就是做十次，一百次，也沒有用。而陸總從你這裏什麽線索也得不到，真相也就，遙遙無期。你不要忘記，他幾乎放棄了一切，在尋找你無罪的證據。”

  紀恬深凝眉，看著鍾舟，再一次，一字一句說，“我很配合，被催眠後的我更加沒有任何心理防禦能力，我不知道為什麽你還沒有挖掘到有關爸爸的事情，但是，我沒有回避。”